幽渊祭坛的血雾,在月圆之夜浓得化不开。
方明轩的天枢剑抵住幽冥教主的骨爪,金光与青黑色的煞气碰撞,在半空炸开层层气浪。教主的黑袍下,无数冤魂在嘶吼,每道爪风都带着蚀骨的寒意,逼得大哥连连后退,天枢剑的星纹己黯淡了三成 —— 这是他们激战的第三个时辰,七子己负伤过半,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方的 “幽冥护体”。
“就这点能耐?” 教主的笑声像破锣摩擦,骨爪突然变招,绕过天枢剑的防御,首取方明轩的丹田。“七星剑宗的娃娃,终究成不了大器!”
“大哥小心!” 方明豪的重剑从天权位劈来,刚猛的剑气逼退骨爪,却被煞气震得虎口开裂。西弟的重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血珠顺着剑身滴落,在祭坛的黑土上烧出滋滋的白烟。
方明然的玉衡剑绿光闪烁,五弟正用最后的灵气为方明辰疗伤。六弟的天玑剑在探查阵法时,被教主的 “蚀魂咒” 所伤,蓝光涣散,此刻正靠在血池边喘息,胸前的伤口还在渗黑血。
“二哥的天璇位空了!” 方明铭的短刃在摇光位游走,少年人试图用残影填补阵型的缺口,却被煞气逼得险象环生。没有天璇剑的流转之力,七星阵的防御频频出现破绽,血池里的冤魂趁机冲出,缠住了方明宇的开阳剑。
“这样下去会被逐个击破!” 方明轩的天枢剑突然转向,金光在七子之间流转,“聚气!试七剑合璧!”
这是谢云鹤留下的最后杀招,需七子心意相通,将七道剑意融入同一剑招,威力可破大宗师的护体罡气。但此法从未有人练成,连祖师也只在典籍里留下 “心剑合一,七星归位” 的注解。
方明豪第一个响应,天权剑的刚猛剑意注入阵眼,与天枢的金光交织成盾,暂时挡住冤魂的冲击。“五哥稳住六弟!七弟掩护!” 西弟的吼声震散血雾,为合璧争取时间。
方明然咬着牙,玉衡剑的绿光分成两股,一股护住方明辰,一股注入阵中。五弟的灵韵本就擅长调和,此刻却因灵力透支而颤抖,绿光在流转中忽明忽暗 —— 他在硬撑。
方明宇的开阳剑突然爆发,守护剑意如铜墙铁壁,将所有靠近的冤魂挡在圈外。六哥的肩膀被骨爪撕开,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后退:“七剑合璧,缺一不可!”
方明铭的短刃在摇光位划出无数星点,少年人将速度催发到极致,残影与剑气交织,竟暂时填补了天璇位的空缺。“二哥的剑意,我来接!”
方明辰的天玑剑突然亮起,六弟忍着剧痛,将阵法图谱烙印在每个兄弟的脑海 —— 祭坛的血池是教主力量的源头,合璧的剑尖必须精准刺入池底的 “煞眼”。
方明轩深吸一口气,天枢剑的金光陡然暴涨:“以我为引,以意为绳,七剑归位 ——”
七道剑意如溪流汇入江海,在祭坛中央凝成道巨大的星芒。天枢的守正、天权的刚猛、玉衡的生机、开阳的守护、摇光的灵动、天玑的精准,再加上方明轩临时承接的天璇流转之力,七股力量在刹那间完成周天循环,竟在星芒中凝成柄虚幻的巨剑,剑身上流动的星纹,与戒骄碑上的 “七戒” 遥相呼应。
“不可能!” 幽冥教主的脸色第一次变了,骨爪疯狂拍向巨剑,煞气与金光碰撞,竟被硬生生撕开道口子。“这招…… 是谢云鹤的‘七星归一’!你们怎么可能练成?”
“因为我们不是为自己而战!” 方明轩的声音透过星芒传出,带着七子共同的意志,“为了被你残害的百姓,为了牺牲的同门,为了这天地间的正道 ——”
“破!”
七剑合璧的巨剑带着煌煌天威,斩向血池中央的煞眼。金光所过之处,冤魂惨叫着消散,煞气如冰雪消融,连祭坛的黑土都泛起了生机。幽冥教主的骨爪在巨剑下寸寸碎裂,黑袍被金光点燃,露出底下枯骨般的身躯。
“我不甘心 ——” 教主在惨叫声中被金光吞噬,血池的煞眼轰然炸裂,涌出的不再是邪气,而是纯净的地脉灵气,滋养着被污染的土地。
当巨剑消散时,七子同时脱力倒地。方明轩望着血池中央的地脉灵泉,忽然笑了 —— 那泉眼的形状,竟与月影石的纹路一模一样。
“成了……” 方明铭的短刃掉在地上,少年人浑身脱力,却笑得灿烂。
方明然的绿光微弱如烛火,五弟靠在六哥肩头:“二哥要是在,定会说我们的合璧…… 比他的天璇剑还好看。”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孤舟、沈知言与秦老头带着援兵赶到。看到祭坛的景象,剑圣的归心剑轻鸣一声:“谢云鹤的心愿,终于被你们实现了。”
方明轩望着兄弟们伤痕累累却充满希望的脸,忽然明白七剑合璧的真谛。所谓心剑合一,从来不是技巧的叠加,而是信念的共鸣 —— 他们的剑,早己为守护而鸣;他们的心,早己因羁绊而通。
血雾散尽的幽渊,第一次迎来了月光。七道疲惫却挺拔的身影,在月下相互搀扶,剑上的血迹与星光交辉,映照着彼此眼中不灭的光芒。
决战的终章,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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