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大头、武大通和红毛丹带着各自的任务,脚步都比来时沉稳了许多,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萧长宇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如同看着一条奔腾的欲望之河。
竹仔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没有问萧长宇为什么单单留下他,他只需要等待命令。
萧长宇的声音很平淡,像是随口一提。
“竹仔。”
“宇哥。”
竹仔立刻应声。
“从兄弟们里,挑几个身手最好的。”
萧长宇的目光依旧看着窗外。
“不用太多,三五个就够。”
“要稳重,能打,关键时候能豁出命去,但平时又能管得住嘴。”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竹仔身上,那眼神平静却极具穿透力。
“以后,他们就跟在我身边。”
竹仔的身体猛地一震,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命令。
这是在给他权力,让他组建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核心小队,一支只听命于萧长宇的亲卫队。
而他,就是这支队伍的头儿。
“给你两天时间,够不够?”
萧长宇问。
竹仔猛地挺首了腰杆,胸膛里一股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
“够!”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
“宇哥,我办事,你放心。”
萧长宇点了点头,很满意竹仔的反应。
他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感谢,他要的是结果,是绝对的执行力。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大头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宇哥,酒吧那边……”
萧长宇收回目光,坐回老板椅上,示意大头坐。
“装修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宇哥。”
大头立刻汇报起来。
“吧台、卡座、灯光音响全都搞定了,就差一些软装的小东西。”
“人呢?酒保和侍应生都招好了?”
“都齐了。”
大头显得很兴奋。
“按照你的吩咐,都是熟手,薪水给得高,一个个都挺机灵的。”
萧长宇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每一个节拍都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那就明晚,试营业吧。”
大头愣了一下。
“明晚?这么快?宇哥,我们不搞个开业仪式什么的?请些朋友来捧捧场?”
萧长宇笑了,摇了摇头。
“不用。”
“我们现在是闷声发大财,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等着别人来摸我们的底吗?”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记住,我们是开门做生意,不是开堂会。”
大头似懂非懂地点头。
萧长宇继续说道。
“明晚开始,正常营业。”
“如果有人来捣乱……”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小打小闹的,不用理会,赶走就行。”
“要是有人带头闹事,记住,那些跟班的小鱼小虾,全都放走。”
“把那条带头的大鱼,给我扣下。”
大头的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萧长宇的意思。
杀鸡儆猴,而且,是只杀那只最肥的鸡。
“明白了,宇哥。”
“嗯。”
萧长宇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慵懒。
“哦对了,酒吧不能叫执勤的名字了。”
“你想一个吧。”
大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发烫,他绞尽脑汁,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名字。
最终,他试探着开口。
“宇哥,要不……就叫‘绯夜’?”
“绯闻的绯,夜晚的夜。”
“绯夜……”
萧长宇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
“就它了。”
第二天晚上,尖沙咀一条不算最繁华,但人流量也绝对不小的街道上,一家新的酒吧悄无声息地开业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鞭炮,没有花里胡哨的剪彩,甚至连一块庆祝开业的花篮都看不到。
只有一块设计得极简又带着几分暧昧的霓虹灯招牌,亮起了两个字——绯夜。
酒吧的内部装修,完全不像这一带常见的金碧辉煌或者龙飞凤舞的风格。
暗色调的工业风,搭配着恰到好处的暖色射灯,精良的皮质沙发,还有吧台后那一整面墙琳琅满目的洋酒。
一切都透着一种低调的质感,一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高级感。
开业的前几天,风平浪静。
酒吧的生意算不上火爆,但凭借着独特的氛围和高质量的酒水服务,也吸引了不少追求新鲜感的年轻男女。
周围的几个社团都派了小弟过来探风,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绯夜”到底是谁的场子。
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尖沙咀这潭水,深得很。
万一踢到了铁板,那可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大头坐镇在酒吧二楼的办公室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楼下渐渐热闹起来的大厅,心里那根弦始终紧绷着。
他知道,这种诡异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而此时,在尖沙咀最豪华的娱乐场所“太子会所”顶层的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他就是宏兴社的红人,太子。
办公室里装修得极尽奢华,金色的墙纸,厚重的天鹅绒窗帘。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跪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捏着腿。
“妈的,废物!”
太子一脚踹开那个女人,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想砸出去,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连个新开酒吧的底都摸不清楚,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一个站在旁边的精瘦手下连忙躬身。
“太子哥,那地方邪门得很,我们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老板是谁。”
太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刀疤?”
“带上二十个兄弟,今晚去一个叫‘绯夜’的酒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太子哥,是去捧场还是……”
“捧你妈的场!”
太子对着电话咆哮。
“给我砸!砸个稀巴烂!”
“我要让整个尖沙咀的人都知道,在这里,能站着说话的,只有我太子一个!”
挂断电话,太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在尖沙咀,拳头才是唯一的道理。
夜色渐深。
萧长宇的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
黄志诚。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松。
“黄sir,这么晚了,有何指教?”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
“萧长宇,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当然记得。”
萧长宇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我是良好市民嘛。”
黄志诚在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最近的动静太大了,你想干什么?”
“赚钱咯。”
萧长宇的回答理所当然。
“黄sir,当警察薪水太低,我这也是为了改善生活嘛。”
“少跟我嬉皮笑脸!”
黄志诚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警告你,我们当初的协议不是这样的。”
萧长宇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协议?”
“黄sir,是你忘了,还是我忘了?”
“是谁让我进来,又是谁让我自己想办法扎根的?”
“现在我按照你的指示在做事,你反倒来质问我了?”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黄志诚的声音才重新响起,语气缓和了一些。
“出来见个面吧。”
“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啊。”
萧长宇很干脆地答应了。
“时间,地点。”
“两小时后,城寨公园旁边那栋烂尾楼的天台。”
黄志诚说出了一个地点。
萧长宇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又是天台?”
“黄sir,你们警察是不是都对天台有什么特别的偏好?”
“我可提醒你,天台风大,很危险的。”
电话那头的黄志诚没有接他的玩笑,只是沉声说道。
“萧长宇,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他便首接挂断了电话。
萧长宇拿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眼神深邃得如同这片夜色。
变了?不变,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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