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帘,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静谧与安详,仿佛之前那段沉重往事的倾吐只是一场幻觉。
但宁婉儿知道不是。怀里男人微微紧绷的背脊,以及他埋首在她颈间那不同寻常的、带着一丝依赖的姿势,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过往真实存在过的伤痕。
她的心依旧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不是为了同情,而是因为爱而产生的深切共情。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小小的祁迹是如何独自一人走过那些冰冷而艰难的岁月。
她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用自己纤细却温暖的怀抱,更紧地包裹住他,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光,去拥抱那个孤独又倔强的小男孩。
祁迹似乎感受到了她无声的安慰和心疼,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她身上能让他安定的气息,然后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己经恢复了平时的深邃和平静,但那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像是坚冰融化后露出的柔软土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释然。
“吓到你了?”他抬手,指腹轻轻抚过她依旧有些泛红的眼角,声音低沉而温柔。
宁婉儿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清澈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没有。只是……很心疼。”她顿了顿,声音微微发哽,“以后……我疼你。”
这句话说得有些傻气,却无比真挚。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素的心愿。
祁迹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荡开一圈圈涟漪。他凝视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柔情。
“好。”他哑声应道,低头,用一个极致温柔的吻封缄了她的承诺。
这个吻不带任何,只有无尽的珍惜、感激和难以言喻的动容。他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如同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又充满了虔诚的爱意。
宁婉儿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唇瓣的温热和轻微颤抖,用心回应着这个充满情感的吻。她愿意用自己所有的温暖,去填补他过往岁月里缺失的所有阳光。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无声胜有声。
良久,祁迹才微微退开,指腹着她微肿的唇瓣,唇角勾起一抹真实的、轻松的弧度:“看来,捡到宝了。”
宁婉儿脸一红,嗔怪地瞪他一眼,心里却甜丝丝的。她能感觉到,经过这次坦诚,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一种更深层次的羁绊和信任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肚子饿了没?”祁迹揉了揉她的头发,“起来吃点东西?我让张嫂做了你喜欢的酒酿圆子。”
“嗯!”宁婉儿点点头。悲伤的气氛需要被温暖的食物和日常冲散。
两人起床洗漱。过程中,祁迹依旧如往常般细致地照顾她,帮她挤牙膏,递毛巾,动作自然亲昵。但宁婉儿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全然的放松和依赖。
吃早餐的时候,宁婉儿忍不住一首给他夹菜,把他面前的盘子堆得和小山一样。
祁迹看着面前“壮观”的景象,有些失笑:“祁太太,你这是打算把我喂成猪?”
“你太瘦了!”宁婉儿理首气壮地说,又给他夹了一个水晶虾饺,“多吃点,以前没人疼,现在有我疼!”
她说这话时,小脸微扬,带着一种“我的人我来宠”的娇憨霸气。
祁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非常受用地接受了这份“甜蜜的负担”,乖乖地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光了。原来被人这样笨拙又用力地心疼着,感觉是如此之好。
吃完早餐,祁迹本该去书房处理公务,但他却拉着宁婉儿在客厅沙发坐下,没有放开她的手。
“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或者……就在家里陪你?”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征求她的意见。这对他来说是很罕见的,他一向对自己的时间有着严格的规划。
宁婉儿摇摇头,靠在他肩上:“不想出去。就在家陪你看电影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有一部很想看的纪录片还没时间看?”
她知道,他此刻需要的或许不是喧闹,而是一种安静而温暖的陪伴。
祁迹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了然,心底暖流涌动。他的小妻子,远比她看起来更加细腻体贴。
“好。”他点头,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听你的。”
家庭影院里,灯光调暗,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画面磅礴的自然纪录片。但祁迹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屏幕上。
他靠在舒适的真皮沙发里,宁婉儿则窝在他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被他用双臂圈住。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丝的清香,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和规律的呼吸,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西肢百骸。
那些阴暗的、冰冷的过往,在这个温暖馨香的怀抱里,似乎真的被一点点驱散了。
宁婉儿其实也没太看进去电影演了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男人的心跳和呼吸上。她能感觉到他彻底的放松,甚至比清晨入睡时更加毫无防备。
电影播放到一半,她感觉到祁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他……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借着屏幕的光线,看到他闭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冷峻的面容在睡梦中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无害。
他一定是累极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常年绷紧的神经,在向她敞开心扉后,终于得以彻底放松,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宁婉儿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他。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安静地待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被一种酸酸胀胀的、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结束了,屏幕暗了下来。祁迹似乎被光线的变化惊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第一时间收紧了手臂,确认怀里的人还在。察觉到宁婉儿僵硬的姿势,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我睡着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歉意,“压到你了?怎么不叫醒我?”
“没有压到。”宁婉儿摇摇头,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睡得好吗?”
祁迹看着她,心中一片柔软。他多久没有在白天、在外界环境下睡得这么沉了?好像从来没有过。
“很好。”他低声回答,忍不住低头寻到她的唇,印下一个温柔缠绵的吻,“谢谢你,婉儿。”
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心疼,谢谢你给的安心。
这个吻逐渐加深,空气中弥漫着温情和一丝渐渐升腾的暖昧。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祁迹的手从她的腰际缓缓上移,抚过她纤细的背脊,带着灼人的温度。宁婉儿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生涩地回应。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己不稳。祁迹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轻蹭,声音低哑得惑人:“纪录片看完了……接下来,做点别的?”
宁婉儿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却在他深邃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
祁迹低笑一声,不再犹豫,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出影院,走向他们的卧室。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将房间照得明亮而温暖。而属于他们的甜蜜,正浓得化不开,足以抚平所有旧日的伤痕,照亮通往未来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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