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有个山洞，要不要进去看看？”
洞外。
一个士兵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贴着地面钻了进来。
近在咫尺。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瞬间僵成了一块石头。
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停摆！
我死死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
拼命地。
把自己缩成一团。
恨不得能首接融进这片黑暗里。
【好家伙。】
【这是真·瓮中捉鳖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进来，我就完了。
被抓住，就是死。
不，比死更可怕。
他们会从我身上，搜出定魂草，搜出金矿的账本和矿石。
到时候，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风险等级：毁灭级。】
【项目经理的字典里，没有‘坐以待毙’这西个字！】
外面，传来那个头儿不耐烦的声音。
“搜什么搜！这么个破洞能藏什么？”
“赶紧的，跟上大部队！柳将军下了死命令，天亮之前要是找不到人，咱们都得掉脑袋！”
脚步声。
渐渐远去。
我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一点点。
整个人，几乎要虚脱。
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不行。
这里不能待了。
他们随时可能折返回来。
我咬着牙，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朝着山洞更深处摸去。
多走一步，就多一分生机。
黑暗。
死一般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和腐烂的味道。
脚下崎岖不平，我踉跄着，全靠一只手扶着岩壁。
越往里走，空间越是狭窄。
【我靠，别是个死胡同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前有追兵。
后……是绝路？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风。
从山洞的最深处，吹了过来。
带着一股刺骨的、潮湿的寒意。
嗯？
有风，就说明有出口！
我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同时，一阵“哗啦啦”的、如同闷雷般的声响，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什么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块巨石。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瞠目结舌。
呼吸，都为之一滞。
在山洞的尽头。
赫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地下裂缝！
裂缝之下，根本不是什么出口。
而是一条湍急汹涌的……
地下暗河！
漆黑的河水，像是愤怒的巨蟒，翻滚咆哮着，狠狠撞击着两岸的岩石，卷起无数白色的、狰狞的浪花。
然后，一头扎进更深邃的、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里。
那股寒意，就是从这河水里散发出来的。
仿佛能将人的骨髓都冻住。
我站在裂缝边缘，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跳下去，九死一生。
不。
是十死无生。
不是被撞死在岩石上，就是被这冰冷的河水活活冻死。
可是……
不跳呢？
留在这里，等着被柳将军的人抓回去，严刑拷打，最后屈辱地死去？
【Plan A：被捕，任务失败，死。】
【Plan B：跳河，任务可能成功，也可能死。】
【妈的！】
【这还有得选吗？！】
一股狠劲，从我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从身上扯下几块布条，又脱下外衣。
将怀里那株定魂草，和那几页账本、那块矿石，用油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
再用我的外衣裹住。
最后，用布条死死地绑在自己胸前，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交付成果，必须保护好！】
【KPI还没完成，老娘不能死！】
我最后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
隐约间，似乎又有火光在闪烁。
没时间犹豫了。
拼了！
我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整个人，如同一片落叶，投入了那片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
“噗通——！”
刺骨的寒意，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感官。
湍急的河水，像一只巨手，将我狠狠地拖入深渊。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京城。
靖王府，书房。
景渊渟正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在灯下密谈。
老人神情凝重，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景渊渟静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着手中的青瓷茶盏。
突然。
他毫无征兆地，感到一阵钻心的悸痛！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那痛楚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猝不及防！
“啪——”
他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
摔得粉碎。
“王爷？！”
老臣大惊失色，连忙起身。
景渊渟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强烈的惊惶与不安。
悠悠……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
她的笑。
她的闹。
她决绝地将令牌扔在公堂上的样子。
怎么回事？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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