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山回来后，灵溪在战神殿的“待遇”升级了。
凌霄让人给她搬了张矮桌，摆在练剑场的窗边，又找了套干净的茶具——虽然灵溪只用这套茶具煮魔界的花蜜，但至少不用再蹲在小马扎上捧着陶炉了。
今日灵溪煮的是“焰果蜜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浮着几颗焰果，甜香飘到殿门口，连路过的仙童都忍不住多闻了两口。
“尝尝？”灵溪给凌霄倒了杯，“我加了点仙界的泉水，不那么腻了。”
凌霄刚练完剑，额角还带着薄汗。他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掌心，竟比仙露更让人舒服。茶汤入口时，甜意里带着点清冽，像把刚才练剑时的燥气都浇灭了。
“很好。”他放下茶杯时，看见灵溪正对着窗外发呆。
窗外是战神殿的药圃，种着些常见的仙草，绿油油的一片。灵溪的目光落在圃边的空地上，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
“怎么了？”
“我在想，这里可以种点草莓。”灵溪转头看他，“我娘在魔界种了片草莓地，红通通的可好看了。成熟的时候，我爹每天都去偷摘，被我娘追着打。”
凌霄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魔君蹲在草莓地里偷果子，被画师追着用画笔敲脑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战神殿的土壤不适合种草莓。”他说，“这里的灵气太盛，凡人的果子活不了。”
“那可以种焰果树啊。”灵溪眼睛一亮，“焰果树在魔界要长五百年才结果，说不定在仙界长得快。等结果了，我们可以烤焰果干，给大哥寄点，他肯定喜欢。”
她说“我们”的时候很自然，像他们己经一起种过无数棵树。凌霄的心莫名软了一下，刚想说“胡闹”，就看见灵溪从怀里掏出颗的焰果种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这是我特意留的。”她用指尖戳了戳种子，“我娘说，种子要带着心意种，才能发芽。”
凌霄看着那颗种子——黑红色的，像裹着层星火。他忽然想起自己殿里有个闲置的玉盆，是用暖玉做的，最适合养娇贵的植物。
“我去拿盆。”他站起身，没等灵溪反应，就走进了内殿。
灵溪看着他的背影，捂着嘴偷偷笑了。苏晚画的“攻略图”第二条是“让他参与你的事，哪怕是种一棵树”，现在看来，这条也快要完成了。
凌霄拿着玉盆出来时，灵溪己经在空地上挖好了坑。她没用法术，是用小铲子一点点挖的，鼻尖沾了点泥土，像只刚偷完粮食的小松鼠。
“放这里。”她拍了拍坑底，“我娘说，要让种子贴着土，才能感觉到阳光。”
凌霄把玉盆放在坑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种子埋进去，又浇上刚煮好的蜜茶——说是“用甜水浇，结的果子才甜”。
做完这一切，灵溪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等它发芽了，我就天天来浇水。”
“你要回魔界的。”凌霄提醒她。
“我可以让大哥来替我浇啊。”灵溪眨眨眼，“大哥经常来仙界给谢临渊送点心，顺便来浇个水很方便。再说了，你也可以帮我浇嘛——就当是……谢谢你让我种在这里。”
她看着他，眼睛里的光比星火还亮。凌霄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夕阳落在玉盆上，暖玉反射出淡淡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泥土上，像两个靠得很近的小芽。战神殿里第一次有了不属于仙露和仙草的甜香，那是人间的烟火气，也是魔界的星火味，混在一起，竟格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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