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清晨总是被两种声音唤醒：王大锤与蔬菜的“晨间辩论会”，以及萧古风为了“反监视”而设置的、挂在树枝上的空罐头被风吹动的“叮叮当当”声。
韩伊陌最近迷上了“原始部落”扮演，他用树叶给自己做了一件“披风”，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朝阳“啊啊”乱叫，声称这是“与自然沟通的仪式”。“太阳公公！请赐予我‘光合作用的力量’！让我能像植物一样，用二氧化碳制造‘精神污染’！”
安文易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炭火，锅里煮着昨晚剩下的野菜汤，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她看着韩伊陌的“仪式”，又看了看蹲在旁边、用放大镜观察蚂蚁搬家的林默，最后把目光投向正在试图用石头砸坚果的闻西沐——石头碎了，坚果完好无损。她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第N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某个大型精神病院的野外拓展基地。
萧古风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根沾着露水的草叶，脸色惨白：“发现了！我发现了‘协会的秘密信号’！这草叶上的露珠排列方式！是摩尔斯电码！翻译过来就是‘我们知道你们在哪’！”
“那是因为昨晚下过雨。”安文易淡定地说，“每片叶子上都有露珠。”
“不！是‘定向降雨’！”萧古风激动地说，“协会掌握了‘气象武器’！他们想用水滴‘淹没我们的精神防线’！”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争吵声从菜园方向传来，盖过了王大锤平时的“训话声”。
“你胡说！蒲公英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它连自己飘到哪都记不住！”是老藤的声音，他平时很少这么激动。
“我没胡说！它亲眼看见的！就在城东的绿化带里！”王大锤的声音也带着罕见的严肃。
韩伊陌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树叶披风掉了一半也顾不上：“有情况！‘植物议会’发生了‘紧急辩论’！我这就去‘旁听’！”
众人好奇地跟了过去。
只见菜园里，老藤正揪着一棵蒲公英的叶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那蒲公英的白色绒球己经被他揪掉了一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王大锤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锄头，表情凝重。
“怎么了？”安文易问。
老藤转过头，他的脸上沾着泥土，眼神却异常锐利：“是协会！他们有大动作！”
“我就知道！”萧古风立刻接话，“‘气象武器’只是前奏！他们要‘总攻’了！”
“不是气象武器。”老藤深吸一口气，指着那棵被揪秃的蒲公英，“是它说的——三天前，它飘到市中心，看到了‘大家伙’。”
“大家伙？”韩伊陌好奇地问，“是‘哥斯拉’吗？协会制造了‘精神污染怪兽’？”
“是塔。”王大锤接口道，“一座很高很高的塔，全是金属的，冷冰冰的，周围还有好多‘眼睛’。”他指的是监控设备。
老藤点点头：“蒲公英说，那塔叫‘秩序之塔’，协会在里面搞‘大工程’，说是要‘净化全城的精神污染’。”
“净化？”安文易皱起眉头，“怎么净化？”
“不清楚。”老藤摇了摇头，他又揪了揪蒲公英的叶子，“但它说，最近城里多了好多‘白衣服’，到处抓‘不对劲’的人，抓到就往塔那边送，说是要做‘深度净化’。”
“白衣服？是净化者！”林默推了推眼镜，“他们在大规模搜捕高污染指数的人！”
“而且……”老藤的声音低沉下来，“蒲公英说，它听到那些‘白衣服’聊天，说‘山谷里的漏网之鱼’也要‘清理’了。”
“山谷？！”萧古风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就说这地方不安全！连蒲公英都是‘协会的间谍’！”他说着，就要上去踩那棵蒲公英。
“别踩！”老藤一把拦住他，“它是‘污点证人’！而且它己经很可怜了，绒球都被我揪没了。”
韩伊陌突然拍了拍胸脯，树叶披风掉了下来：“怕什么！我们有‘植物盟友’！老藤，你问问蒲公英，那塔有什么‘弱点’？比如有没有‘怕火’或者‘怕挠痒痒’的地方？”
老藤还真的低下头，对着蒲公英嘀咕了几句，然后抬起头：“它说……那塔周围的草都长得不好，看起来‘很怕水’。”
“怕水？”安文易若有所思，“可能是塔的能源系统对湿度敏感？”
“是‘水克火’的原理！”韩伊陌立刻接话，“那塔肯定是‘火属性’的！我们可以用‘水攻’！比如……把瀑布引过去？”
“那我们也会被淹死。”安文易泼冷水。
闻西沐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老鹰在天空盘旋。
“是‘协会的侦察机’！”萧古风立刻卧倒，匍匐着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它在‘航拍’我们的‘防御工事’！我就知道！蒲公英的情报是‘诱饵’！目的是引我们暴露位置！”
那只老鹰盘旋了几圈，俯冲下来，抓起一只田鼠，又飞走了。
“……它只是在捕猎。”安文易说。
老藤蹲下身，继续和蒲公英“交流”，时不时点点头，或者皱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表情凝重：“还有更糟的。蒲公英说，那‘秩序之塔’快‘完工’了，等它‘亮起来’，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变得一样’。”
“变得一样？”林默重复道，“是……格式化？”
“差不多。”老藤说，“它说那种‘一样’，在正常人协会追杀下优雅地发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在正常人协会追杀下优雅地发疯最新章节随便看！就像路边的树，被剪得整整齐齐，看着‘正常’，但没了自己的‘脾气’。”
韩伊陌突然激动起来：“不行！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所有人都变得一样，谁来当我的‘粉丝’？谁来吃我开的‘反正常火锅店’？”他一把抓住老藤的胳膊，“老藤前辈！快问问蒲公英，那塔什么时候‘亮起来’？我们好去‘捣乱’！”
老藤被他晃得差点摔倒，连忙说：“别晃！它说……快了，大概……七天？或者十天？它记不清了，它对数字不敏感，只知道‘很快，很快’。”
“七天？！”萧古风瘫坐在地上，“我们只有七天时间了！我还没准备好‘最后的遗言’！我还不想死！”
“没人说要死。”安文易冷静地说，“我们需要制定计划。”她看了看老藤，“还有别的情报吗？比如塔的结构，守卫情况？”
老藤又和蒲公英“聊”了几句，摇了摇头：“它就知道这么多了。它胆子小，不敢靠太近，怕被‘白衣服’踩扁。”他轻轻抚摸着蒲公英的叶子，“不过它说，可以让它的‘兄弟姐妹们’帮忙盯着，一有新消息就‘传’回来。”
“传回来？怎么传？”萧古风警惕地问，“用‘精神污染花粉’吗？”
“用风。”老藤说，“它们会顺着风飘回来，告诉我消息。”
韩伊陌拍了拍手：“太好了！我们有了‘空中侦察兵’！蒲公英军团！”他对着那棵被揪秃的蒲公英敬了个礼，“辛苦了，同志！”
安文易站起身，环顾西周：“看来山谷确实不安全了。协会既然己经盯上这里，迟早会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那我们怎么办？”林默问，“继续逃？”
“逃到哪里去？”安文易反问，“协会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我们迟早会被找到。”她看向老藤，“老藤前辈，山谷里有没有能联系到其他‘怪人’的方式？我们需要盟友。”
老藤想了想：“东边山头上，住着一个‘教书先生’，他以前是城里的老师，因为‘上课讲笑话’被协会认定为‘精神污染传播者’，逃到这里来了。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有办法。”
“讲笑话也不行？”韩伊陌瞪大了眼睛，“协会连‘快乐’都要禁止？！这太过分了！我必须用‘笑话轰炸’反击他们！”
“别冲动。”安文易说，“我们先去找那位‘教书先生’，看看能不能联合更多人。同时，老藤前辈，麻烦你让蒲公英们多留意‘秩序之塔’的动静，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们。”
“没问题。”老藤点点头，又开始对着蒲公英“交代任务”，语气严肃，仿佛在给重要的间谍布置任务。
萧古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要去加固‘防御工事’！我要在山谷周围挖‘护城河’！还要制造‘反净化者陷阱’！用最辣的辣椒水！让他们‘精神污染指数’飙升！”
闻西沐看着萧古风，又看了看锅里的野菜汤，突然问：“辣椒，好吃吗？”
“好吃？！”萧古风激动地说，“那是‘武器’！是‘正义的火焰’！能‘灼烧协会的邪恶灵魂’！”
韩伊陌突然搂住萧古风的肩膀，树叶披风彻底掉了：“兄弟！我支持你！我们可以搞一个‘辣椒弹制作流水线’！我负责‘精神鼓舞’，你负责‘技术研发’，闻西沐负责‘物理投掷’，安文易负责……呃……‘品尝’？”
“我不品尝。”安文易冷冷地说，“我负责制定计划和……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林默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写下：“植物语者老藤通过蒲公英获取关键情报：协会正在建造‘秩序之塔’，计划进行大规模‘深度净化’，目标包括山谷。剩余时间：7-10天。对策：寻找‘教书先生’联合盟友，利用蒲公英进行情报收集，萧古风计划加固防御，韩伊陌提议制作辣椒弹。当前氛围：紧张中带着混乱，混乱中带着一丝……希望？”
安文易看着远处的山峰，那里云雾缭绕，据说“教书先生”就住在那里。她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奇怪的是，她的心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或许，和这群“怪人”待久了，她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她端起那碗散发着怪味的野菜汤，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心好累，但……”她看了看正在为“辣椒弹威力”争论不休的韩伊陌和萧古风，看了看正在试图用手指捏碎石头的闻西沐，看了看在认真记录蒲公英形态的林默，以及还在和蒲公英“交代任务”的老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至少不会无聊。”
老藤似乎和蒲公英“聊”完了，他站起身，对众人说：“我己经让它出发了。它的‘兄弟姐妹们’会在城里各处‘侦查’，一有消息就会‘飞’回来。”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也吹散了蒲公英剩下的那一点点绒毛，它们像一个个小小的白色伞兵，乘着风，向山谷外飘去。
韩伊陌看着它们远去的方向，突然大喊：“去吧！我的‘侦察兵’！把‘秩序之塔’的秘密带回来！我们会用‘辣椒弹’和‘精神污染’迎接他们的！”
萧古风立刻附和：“还有‘反气象武器’！我会发明‘人工彩虹’！用七色彩带‘干扰他们的视觉神经’！”
闻西沐也跟着喊了一声：“哦！”
安文易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寻找那位“教书先生”。她知道，真正的战斗，从现在才开始。
而那棵被揪秃的蒲公英，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茎，在风中微微摇晃，仿佛在向他们告别，又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混乱而疯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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