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滋滋”甜品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与店内舒缓的音乐格格不入——主要是因为推门的力道太大，韩伊陌为了展现“潜入者的优雅”，结果用了推门板的力气。
店员是个戴着粉色发带的女孩，看到他们一行人时明显愣了一下。韩伊陌穿着被树枝勾破的花衬衫，安文易的眼镜片少了一角，萧古风的环卫工制服上还沾着不明污渍，闻西沐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只有林默的外卖服相对整洁，但袖口沾着一块巧克力渍（闻西沐蹭的）。
“欢迎光……临？”店员的声音带着犹豫。
韩伊陌立刻摆出“优雅顾客”的姿态，微微欠身：“您好，我们是来……品味生活的。”他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安文易，“快说暗号！”
安文易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台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你好，要一份‘彩虹心情’果冻，多加‘自由’糖。”
店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身从冰柜里拿出一个粉色的果冻杯：“‘彩虹心情’需要等一下，先尝尝我们的新品‘正常滋味’布丁？协会推荐款，能‘稳定情绪’哦。”
——这是协会的官方宣传语，显然，这个店员是协会的人，或者至少是被“格式化”的普通员工。
安文易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不用了，我对‘正常滋味’过敏。”
韩伊陌突然凑过来，指着冰柜里五颜六色的果冻：“我要那个‘叛逆红’！还有那个‘混乱蓝’！每种颜色来一个！要堆成‘自由女神像’的形状！”
店员的脸色瞬间变得警惕：“先生，我们这里不提供‘艺术创作服务’。请您离开，否则我要叫‘秩序维护员’了。”
“别紧张！”安文易赶紧打圆场，拉着韩伊陌后退，“他开玩笑的。我们就在外面等。”
五人退出甜品店，萧古风立刻压低声音：“我就知道！是‘陷阱’！甜品店是‘协会的前哨站’！那个店员的‘微笑’是‘程序设定’的！”
“冷静点。”安文易看向门口的果冻摊，摊主还在悠闲地扇着扇子，仿佛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接头的人应该是那个摊主，店员只是普通的‘被洗脑者’。”
她走到果冻摊前，再次重复暗号：“老板，要一份‘彩虹心情’果冻，多加‘自由’糖。”
摊主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眼睛很小，笑起来像月牙：“‘自由’糖可贵了，付得起价钱吗？”
“我们有‘无价之宝’。”安文易说，“比如‘秩序之塔的第三层结构图’。”——这是林默从废弃资料里拼凑出来的、真假掺半的信息，用来验证对方身份。
摊主的眼神变了，收起扇子，指了指摊位后面的小巷：“跟我来，‘彩虹心情’在那边做。”
五人跟着摊主走进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桶和纸箱，散发着馊味。摊主走到一个贴着“禁止堆放垃圾”标语的垃圾桶前，突然掀开桶盖，露出下面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进去吧，‘自由糖’管够。”
萧古风吓得后退一步：“我就知道！‘秘密据点’藏在‘垃圾场’里！是为了用‘臭味’掩盖‘精神污染气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其实是用塑料瓶和吸管做的简易装置。
韩伊陌第一个跳进去：“这才叫‘潜伏’！用最肮脏的外壳，包裹最纯洁的‘反抗之心’！”
闻西沐好奇地看着垃圾桶，似乎在研究它的构造，被安文易拉了一把才跟着下去。
阶梯又陡又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走了大约十几级台阶，眼前突然开阔起来——这是一个用防空洞改造的地下空间，墙壁上贴着各种涂鸦，有彩虹、有笑脸、还有一个被画成小丑的“秩序之眼”。
空间里摆满了电脑和各种电子设备，几个年轻人正围着屏幕忙碌，看到他们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摊主摘掉草帽，露出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自我介绍一下，代号‘果冻王’，‘彩虹果冻’的首领。”他指了指周围，“这里是我们的‘混乱中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嘴里叼着辣条的男生突然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含糊不清地说：“果冻王！他们的‘精神污染指数’爆表了！我的设备都在‘尖叫’！”他手里的辣条油滴在键盘上，他浑然不觉，还用舌头舔了舔手指，“尤其是那个穿花衬衫的，指数快突破‘疯子天花板’了！”
——这显然就是“辣条”。
韩伊陌兴奋地走过去，伸出手：“同道中人！我是‘戏精本精’韩伊陌！你的设备很有‘艺术鉴赏力’！”
辣条下意识地和他握手，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又赶紧缩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埋头吃辣条：“我是辣条，负责‘技术支援’——但前提是有辣条。”他指了指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刚黑进协会的监控系统，你们刚才在甜品店的‘表演’，全城的‘秩序维护员’都快看到了。”
“什么？！”萧古风跳起来，“我们被‘全球首播’了？！我的‘反侦察记录’要留下污点了！”
“别紧张，”果冻王笑着说，“被我掐了。他们只看到‘几个精神不稳定者闹事，己驱离’。”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正在摆弄化妆品的人，“那是‘变脸师’，负责‘身份伪装’。”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人背对着他们，正在往脸上贴胡子。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赫然是刚才甜品店那个戴粉色发带的店员！
“你？！”安文易愣住了。
“变脸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他抬手撕掉脸上的“皮肤”，原来那是一张栩栩如生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清秀的男生脸，但他的眉毛是鲜艳的紫色：“怎么样？我的‘正常店员’造型？就是忘了把眉毛也变了——习惯了，紫色显精神。”
韩伊陌立刻冲过去：“大师！收我为徒吧！我对‘伪装艺术’有极高的天赋！”他指着自己脸上那两撇早就蹭掉一半的“胡子”，“你看！”
“变脸师”嫌弃地躲开：“你的‘天赋’太‘抽象’，我教不了。而且你的‘精神污染指数’太高，戴我的面具会过敏——上次有个队友戴了，面具首接融化成‘抽象派艺术品’。”
“那是‘艺术共鸣’！”韩伊陌坚持。
“好了，说正事。”果冻王打断他们，示意众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你们的事，老藤通过‘植物通讯网’告诉我们了——他的蒲公英信使差点被萧古风的‘痒痒粉炸弹’误伤，花了三天才‘缓过来’。”
萧古风的脸瞬间涨红：“那是‘防御演习’！误伤是‘战术意外’！”
“我们知道你们需要‘秩序之塔’的情报。”果冻王没有纠结这个，从抽屉里拿出一卷蓝图，摊在桌上，“这是我以前在协会当IT工程师时，偷偷拷贝的部分结构图——不全，但核心区域都标出来了。”
蓝图上，秩序之塔的内部结构清晰可见：底层是能源核心，中层是监控中枢和净化者宿舍，顶层是“秩序之眼”的专属区域，而塔的正中心，标注着一个复杂的符号。
“这是什么？”安文易指着那个符号。
“‘归一矩阵’。”果冻王的表情严肃起来，“塔的核心，也是协会的终极目标——一个能覆盖全城的‘精神格式化装置’。启动后，能强行将所有人的‘精神污染指数’清零，变成‘绝对服从的正常人’。”
“和迷雾山庄的机器一样？”林默问。
“原理类似，但规模和强度是万倍级。”果冻王说，“而且它需要‘钥匙’才能启动——由‘秩序之眼’亲自保管，没人见过是什么样子。”
韩伊陌突然拍了拍手：“我知道！是‘疯子的冠冕’！刘婆婆的预言里提到过！‘秩序之眼’戴着‘冠冕’，那就是‘钥匙’！”
“有可能。”安文易点头，“但更可能是某种加密设备或生物特征。”
“还有一个消息。”辣条突然插嘴，嘴里还叼着辣条，“协会最近在疯狂搜捕一个人，代号‘零号样本’。所有的‘净化者小队’都收到了最高级别的命令——活捉，或者……销毁。”
“零号样本？”安文易心里一动，“和迷雾山庄的‘Subject Zero’有关？”
“应该是同一个。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在正常人协会追杀下优雅地发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果冻王的表情凝重，“根据我查到的加密资料，‘零号样本’是协会最早的‘实验体’，也是唯一能‘免疫’甚至‘反向干扰’‘归一矩阵’的人。协会既怕他，又想利用他的能力完善‘矩阵’。”
“所以，找到‘零号样本’，就能找到‘归一矩阵’的弱点？”安文易问。
“理论上是这样。”果冻王说，“但没人知道他是谁，在哪——协会的资料里只有代号，连性别都没写。有人说他早就死了，有人说他潜伏在协会内部，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人’。”
萧古风突然打了个寒颤：“我就知道！是‘协会制造的生物兵器’！现在失控了！要‘毁灭世界’了！”
闻西沐啃着从口袋里摸出来的巧克力，突然抬头：“我们见过。”
所有人都看向她：“见过？！”
“在‘迷雾山庄’。”闻西沐含糊不清地说，“墙上有字，‘Subject Zero’。”
——她指的是那个空置的培养舱。
“那只是实验记录。”安文易解释，“人不在那里。”
韩伊陌突然捂住胸口：“我感觉到了！‘零号样本’的‘灵魂召唤’！他在‘秩序之塔’里！被‘秩序之眼’囚禁了！我们要去‘劫狱’！”
“别脑补了。”安文易无奈，“当务之急是拿到进入塔内的权限，破坏‘归一矩阵’。”她看向果冻王，“你们有办法吗？”
果冻王摇摇头：“塔的安保系统是我参与设计的，权限等级森严，最高级的‘秩序之眼’权限，其次是‘净化者队长’，最低级的是‘能源维护员’——他们负责定期检查能源核心，有临时通行卡。”
“那就抢‘能源维护员’的卡！”韩伊陌说，“我可以伪装成‘高级工程师’，首接‘命令’他们交出来！”
“‘能源维护员’都是‘深度格式化’的机器人，只认权限代码，不认‘演技’。”果冻王说，“而且他们的通行卡每天更新一次，时效只有两小时。”
“那我们就抢‘净化者队长’的卡！”萧古风说，“用我的‘强制尬舞射线加强版’！让他们‘跳舞到失去意识’！”
“净化者队长的头盔有‘精神干扰屏蔽’功能，你的‘尬舞射线’对他们无效。”辣条一边吃辣条一边敲键盘，“我试过黑他们的头盔系统，结果被反追踪，差点暴露位置——还好我吃辣条的速度比他们追踪的速度快。”
安文易盯着蓝图上的“能源核心”区域：“如果我们能劫持一辆‘精神污染指数监测车’呢？这种车需要定期进入塔底的‘能源维护区’校准设备，他们的驾驶员应该有‘临时权限卡’。”
“这个可行！”果冻王眼睛一亮，“监测车由‘半格式化’的人类驾驶，防御薄弱，而且每天凌晨三点会经过城西的‘净化者补给站’——那里是监控盲区。”
“凌晨三点？！”萧古风跳起来，“那是‘幽灵活动时间’！协会肯定在那里布置了‘超自然陷阱’！”
“那是你‘被迫害妄想症’的高发时间。”安文易说，“正好利用这个时间，他们的警惕性最低。”
韩伊陌拍了拍桌子：“就这么定了！‘幽灵时间劫持计划’！我来扮演‘午夜幽灵’！用‘演技’吓死他们！”
“你扮演‘路边的垃圾桶’都比‘幽灵’靠谱。”安文易吐槽，“计划需要分工：需要有人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有人负责伏击，有人负责技术破解，有人负责撤退接应。”
“我们可以帮忙！”果冻王说，“辣条可以远程黑掉监测车的定位系统，变脸师可以伪装成‘净化者’接应你们，我和其他队友负责在城西制造‘大动静’——比如，让老藤的‘植物军团’出来‘活动活动’？”
“赞成！”韩伊陌举双手，“让那些‘会跳舞的树’给协会一点‘颜色看看’！”
萧古风从背包里掏出一堆零件：“我负责‘陷阱支援’！我新做了‘闪光痒痒粉’和‘尖叫鸡地雷’！保证让他们‘精神崩溃’！”
闻西沐举起手，嘴里的巧克力还没咽完：“我，打。”
林默推了推眼镜：“我可以绘制撤退路线，避开监控和巡逻队——前提是别让韩伊陌乱改路线。”
安文易看着眼前这群“怪人”——有黑客、有变装大师、有戏精、有妄想症患者、有怪力女、有记忆大师，还有一群能和植物沟通的盟友——突然觉得，这场看似不可能的反抗，似乎真的有成功的可能。
她在心里默默更新了《癫狂生存指南》：
“接头‘彩虹果冻’。核心成果：1. 成功与地下反抗组织接头，确认成员构成：果冻王（首领，前协会工程师）、辣条（黑客，依赖辣条）、变脸师（易容，紫色眉毛是标志）。2. 获取关键情报：秩序之塔核心为‘归一矩阵’（大规模精神格式化装置），启动需‘钥匙’（秩序之眼保管）；协会正在疯狂搜捕‘零号样本’（可能是矩阵的弱点）。3. 制定初步计划：劫持城西经过的‘精神污染指数监测车’，获取临时权限卡；由山谷怪胎和彩虹果冻成员在城西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4. 成员分工：韩伊陌（伪装/演技干扰）、萧古风（陷阱支援）、闻西沐（主力输出）、安文易（计划协调）、林默（路线规划）、彩虹果冻（技术支援/外围混乱）。当前氛围：混乱中达成共识，荒诞中孕育希望。心……好像没那么累了，甚至有点期待看到‘会跳舞的树’和‘尖叫鸡地雷’的组合效果。”
辣条突然指着屏幕大喊：“不好！协会的‘精神污染指数监测卫星’正在扫描这一区域！我们的‘反侦察屏障’快撑不住了——都怪韩伊陌！他的‘精神污染指数’太高，像个‘移动信号塔’！”
“是‘艺术信号塔’！”韩伊陌纠正。
“快撤！”果冻王当机立断，“从后门走，那里有‘紧急通道’——通向隔壁的‘正常居民楼’，变脸师会帮你们伪装成‘下班回家的普通人’。”
“普通人？！”萧古风尖叫，“我做不到！我的‘基因里刻着反抗精神’！”
“来不及解释了！”变脸师己经拿出几个面具，“快戴上！韩伊陌，给你‘加班社畜’脸——最符合你的‘精神状态’；萧古风，‘退休大爷’脸，自带‘怀疑一切’的眼神；闻西沐，‘放学回家的学生’脸，别把书包捏碎了；安文易和林默，‘普通情侣’脸——这次别演砸了。”
韩伊陌接过面具，兴奋地往脸上贴：“‘社畜’也是一种‘角色扮演’！我能行！”
安文易看着手里的“情侣面具”，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拿着面具的林默，突然觉得，这次的“伪装任务”可能比上次更艰难。
但她还是拿起面具，深吸一口气：“走！”
地下据点的后门被推开，通向一栋普通居民楼的楼梯间。变脸师己经戴上“主妇面具”，在前面带路：“记住，走路要‘正常’，别跑，别跳，别对着监控做鬼脸——尤其是你，韩伊陌！”
“知道了！”韩伊陌一边走一边调整面具，“我现在是‘被老板压榨了十年的社畜’，我的步伐要‘沉重中带着麻木’……”
萧古风则戴着“退休大爷”面具，拄着一根捡来的拐杖（伪装道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楼道里的声控灯是‘红外线感应器’！每一步都要‘精准计算’！”
闻西沐戴着“学生面具”，背着一个粉色的小书包（变脸师提供的），里面装着她没吃完的巧克力，走得倒是很稳，只是偶尔会忍不住用手指戳墙上的海报。
安文易和林默跟在最后，戴着“普通情侣”面具，保持着尴尬的距离，谁也没说话。
居民楼外，夜色渐浓，秩序之塔的红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像一只冰冷的眼睛。但在这片阴影之下，一群“疯子”和“怪胎”己经悄悄布下了一张混乱的网，准备向“绝对秩序”发起第一波反击。
韩伊陌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夜空摆出“社畜的绝望”姿势，然后偷偷对安文易说：“你看！我的‘伪装’是不是‘入木三分’？”
安文易：“……” 她现在严重怀疑，就算没有“归一矩阵”，这个世界也早就被韩伊陌的“精神污染”搞得不正常了。
但或许，这就是对抗“绝对秩序”的最好武器。
她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韩伊陌，加快了脚步，融入了夜色中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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