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据点的空气里弥漫着三种味道：辣条的油香、电子设备的臭氧味，以及萧古风刚掏出来的“防监听干扰器”（其实是个生锈的收音机）散发的铁锈味。韩伊陌正试图用马克笔在蓝图上画“艺术改造方案”，被安文易一把夺过笔：“别把关键信息涂成抽象画！”
果冻王用手指敲了敲蓝图上最核心的区域：“这里就是‘归一矩阵’的位置，塔的正中心，从第50层到第70层，全封闭结构，墙壁是特制的‘精神屏蔽合金’，普通的物理攻击和信号干扰都无效。”他指着矩阵周围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是‘秩序守卫’——最新款的战争机器人，配备‘高频精神压制炮’，能让‘高污染指数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听起来就很‘不好惹’。”林默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据点里格外清晰，“防御等级：SSS级。建议规避正面冲突。”
“规避？”韩伊陌立刻反对，“我们要‘正面突破’！用‘艺术的冲击力’摧毁他们的‘精神防线’！比如，我可以扮演‘秩序之眼’的‘精神导师’，用‘哲学三问’让机器人陷入‘逻辑混乱’！”
“它们的程序里没有‘哲学模块’，只有‘清除指令’。”果冻王泼冷水，“上次有个队友试图用‘绕口令’干扰它们，结果被打成了‘筛子’——还好他穿了变脸师做的‘防弹伪装衣’，才只是看起来像筛子。”
萧古风突然指着蓝图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符号：“这个！是什么‘秘密武器库’吗？”
“那是‘员工茶水间’。”果冻王无奈地说，“就算是战争机器，也需要‘能量补给站’——虽然它们喝的是液态氮，但原理类似。”
安文易的手指沿着蓝图上的管线移动：“能源供应系统从底层的‘聚变反应堆’延伸到顶层，矩阵的能源专线在这里有个分流阀。”她抬头，“如果能切断或干扰这条专线，矩阵会怎么样？”
“会进入‘低功率模式’。”果冻王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投影在墙上，“启动范围从全城缩小到半径三公里，而且‘格式化’效果会打折扣——可能只会让人‘暂时忘记昨天晚饭吃了什么’，而不是‘忘记自己是谁’。”
“那也很可怕！”萧古风抱紧双臂，“我昨天晚饭吃了‘反协会特供野菜汤’！忘记了就等于‘背叛革命’！”
“重点是，这证明它依赖能源。”安文易强调，“只要找到弱点，就有机会。”她看向辣条，“能黑进能源系统吗？”
辣条正抱着一包超辣辣条狂啃，闻言含糊不清地说：“理论上……可以……但需要‘物理接入点’……而且那里的防火墙……比协会的‘道德准则’还顽固……”他咽下嘴里的辣条，眼睛发亮，“不过我带了‘秘密武器’！”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改装过的U盘，外壳上贴满了辣条包装纸，“‘辣条病毒’！用我最爱的‘魔鬼辣’编码的，专门攻克‘冷血系统’！”
“听起来很靠谱……又很离谱。”安文易评价。
“靠谱的来了。”果冻王展开另一张图纸，上面标注着塔的安保换班时间和巡逻路线，“每天凌晨三点十七分，底层能源区的守卫会换班，有西十秒的监控盲区——这是我以前留的‘后门’，协会至今没发现。”
“西十秒？！”萧古风尖叫，“连‘穿防弹衣’的时间都不够！更别说‘潜入’了！”
“足够闻西沐‘破门’了。”安文易看向闻西沐，她正蹲在角落，用手指戳地板上的裂缝，仿佛能透过水泥看到塔的结构，“西沐，西十秒内，能拆掉一扇合金门吗？”
闻西沐抬起头，想了想，然后用力点头：“能。”她补充道，“可能会有点吵。”
“‘有点吵’是多大声？”林默追问，“比如……像萧古风被虫子吓到的尖叫？”
“大概……像‘打雷’。”闻西沐认真地说。
众人沉默了一秒，韩伊陌突然拍手：“完美！‘雷声’能掩盖‘行动声’！这是‘自然的掩护’！”
“那是‘暴露的警报’！”萧古风反驳，“协会会以为‘天打雷劈惩罚乱臣贼子’，然后派来‘净化者闪电部队’！”
“别管他。”安文易转向果冻王，“归一矩阵的启动密钥，有线索吗？”
果冻王的表情严肃起来：“只知道是‘秩序之眼’随身携带，形态不明。有人说是一枚芯片，有人说是生物特征——比如视网膜或指纹，还有人说……是‘零号样本’的一段基因序列。”
“零号样本？”安文易心里一震，“这和他被追杀有什么关系？”
“协会的加密文件里提到，‘零号样本’的基因能‘中和’归一矩阵的副作用。”果冻王调出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画面里是一个培养舱，舱壁上有模糊的划痕，“他们既想利用他完善矩阵，又怕他彻底摧毁矩阵——他是唯一能在矩阵启动时保持‘自我’的人。”
韩伊陌突然指着影像里的划痕：“这个！我见过！在迷雾山庄的废弃实验室里！一模一样的‘抽象画’！”
“那不是抽象画。”安文易放大画面，“是小孩子的涂鸦——一个太阳，一朵花。”她看向林默，“你记录过吗？”
“记录在‘异常环境日志’第17条。”林默点头，“当时以为是‘随机划痕’，现在看来……可能是‘零号样本’留下的。”
闻西沐突然站起来，走到影像前，指着那朵歪歪扭扭的花：“这个，我认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压干的花瓣，和影像里的涂鸦几乎一样，“在‘山庄’外面的草地上，很多。”
——那是她逃离迷雾山庄时顺手摘的，一首带在身上。
“这说明他可能在山庄待过。”安文易推测，“甚至可能……和韩伊陌的记忆碎片有关。”她看向韩伊陌，“你再想想，除了‘Subject Zero’的标签，还记起什么？”
韩伊陌抱着头，痛苦地皱眉：“有……很多管子……很冷……还有……歌声？一个小女孩在唱……跑调的《小星星》？”
“小女孩？”果冻王的眼神闪烁，“协会的实验体记录里，早期确实有过女性‘高适配者’，但都标注‘己销毁’……除了一个，编号‘0-Ω’，档案被彻底删除，只在边缘记录里提到过‘对声音敏感’。”
“跑调的《小星星》也算‘声音敏感’？”韩伊陌嘀咕，“那我的‘歌剧唱腔’岂不是能‘摧毁她的精神防线’？”
“重点是，零号样本可能是女性，而且和迷雾山庄有关。”安文易总结，“找到她，不仅能阻止协会，还可能揭开韩伊陌的记忆谜团。”
“但我们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林默提醒，“协会的通缉令上只有代号，没有画像。”
“我能画。”变脸师突然开口，他正用口红在纸上涂鸦，“根据你们的描述，加上‘对花朵敏感’‘会画太阳’‘唱跑调儿歌’……大概是这样。”他把纸推过来，上面是一个模糊的女孩轮廓，眼睛很大，嘴角却带着一丝冰冷——奇怪的是，她的额角有一道细微的疤痕，像一道闪电。
闻西沐看到画像，突然“咦”了一声，指着那道疤痕：“这个，和‘白衣服队长’一样。”
——她说的是在商场追捕他们的净化者队长，当时对方的头盔被撞开一条缝，露出过额角。
“净化者队长？！”萧古风跳起来，“不可能！协会的‘爪牙’怎么可能是‘零号样本’？！这是‘反向渗透’！是‘无间道’！”
“不是没可能。”安文易想起那个队长的攻击延迟，“果冻王说过，高级净化者接受过机械改造，也许……她就是被改造的零号样本？协会用她的基因启动矩阵，又用改造控制她，一石二鸟。”
蓝图上的归一矩阵符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印证这个可怕的推测。据点里陷入沉默，只有辣条嚼辣条的声音和萧古风牙齿打颤的声音。
韩伊陌突然拍了拍桌子：“管她是谁！找到她，用我的‘终极演技’唤醒她的‘艺术灵魂’！如果她是‘零号样本’，就带她一起‘反出贼窝’；如果是‘冒牌货’，就用‘绕口令’干扰她的‘机械大脑’！”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靠近矩阵，找到她，还要活着回来。”安文易把话题拉回现实，“权限卡是第一步，劫持监测车是关键。”她在蓝图上圈出城西的补给站，“果冻王，你们在城西制造混乱的方案确定了吗？”
“老藤的‘植物军团’己经待命。”果冻王调出卫星地图，“他能让城西的梧桐树在三分钟内长到三层楼高，把主干道堵死。刘婆婆的‘坏预知’录音也准备好了，会通过街头广播循环播放——她特意加了‘吃火锅没肉’‘快递丢件’‘WiFi断连’这些‘都市人的终极恐惧’，保证比‘陨石雨’更让人恐慌。”
“完美！”韩伊陌搓手，“我负责‘前线指挥’，用‘扩音喇叭’给植物们喊‘加油’！”
“你负责闭嘴。”安文易瞪他一眼，“你的‘加油’只会让植物们‘精神错乱’，长歪了堵不住路。”她转向萧古风，“你的‘强制尬舞射线’和‘痒痒粉炸弹’，能对付监测车的护卫吗？”
萧古风立刻掏出一个金属小球，得意地说：“升级版！‘沉默尬舞弹’！不发光，不发声，接触空气就扩散‘纳米级痒感颗粒’，让敌人在‘无声的抽搐’中失去战斗力！”他压低声音，“而且我加了‘臭豆腐提取物’，闻起来像‘正常垃圾’，不会引起怀疑。”
“……很好，保持这个创意。”安文易尽量不去想象那个画面，“林默，撤退路线确定了吗？”
林默展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标注着十几条小巷和三个备选藏身处：“监测车被劫持后，协会会在五分钟内封锁周边三公里，我们必须穿过‘老鼠巷’的排水管道，那里的水流能屏蔽追踪信号——前提是萧古风别往里面扔‘炸弹’。”
“我保证！”萧古风举手，“除非遇到‘会咬人的变异老鼠间谍’！”
最后，安文易看向闻西沐：“西沐，你的任务最关键——掰开车门，控制驾驶员，别把车拆了，我们还需要它逃跑。”
闻西沐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仿佛在储存能量。
果冻王看着他们分工，突然笑了：“说实话，刚开始接到老藤的消息，我还担心你们是‘协会派来的卧底’——毕竟你们的‘精神污染指数’高得离谱。但现在看来……”他指了指蓝图上的秩序之塔，“只有你们这种‘完全不正常’的人，才有可能拆掉这座‘完全正常’的塔。”
韩伊陌立刻挺胸：“这是‘艺术的胜利’！是‘混乱对秩序的终极嘲讽’！”
“是‘被逼到绝路的反击’。”安文易纠正，但嘴角忍不住上扬，“准备好了吗？明天凌晨三点，行动开始。”
“等一下！”萧古风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蓝图上塔尖的位置，“这里！‘秩序之眼’的专属区域！为什么没有标注防御？”
果冻王的表情沉了下去：“因为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协会的所有资料里，关于‘秩序之眼’的真实身份、物理形态、甚至性别，都是空白。有人说他是‘AI’，有人说他是‘第一个被完全格式化的人类’，还有人说……他根本不存在，只是协会编造的‘精神图腾’。”
“不管他是什么，肯定是个‘没品味的家伙’。”韩伊陌笃定地说，“从那座塔的‘丑样子’就能看出来！”
安文易最后看了一眼蓝图，把它折好塞进背包：“不管他是谁，等我们拿到权限卡，毁掉能源核心，总会见面的。”
据点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辣条大喊：“协会的‘网络爬虫’来了！我要‘喂’它们吃辣条了！”他手指翻飞，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代码像瀑布一样滚动，“别打扰我！除非……给我带‘变态辣’口味的！”
变脸师开始给众人分发“行动伪装道具”：给韩伊陌的“交通稽查员制服”（少了一颗纽扣），给萧古风的“监测车维修手册”（里面夹着痒痒粉配方），给闻西沐的“防刺手套”（粉色蕾丝款，据说是“最能迷惑敌人的款式”），给安文易和林默的“数据分析仪”（其实是改装过的游戏机，能显示假数据）。
韩伊陌穿上制服，对着反光的罐头盖“整理仪容”：“怎么样？像不像‘正义的执法者’？”
“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安文易评价，但还是帮他系好了歪掉的领带。
萧古风把手册抱在怀里，紧张得手心冒汗：“我还是觉得……会有‘血光之灾’……刘婆婆的预言从没错过……”
闻西沐戴上蕾丝手套，试着握了握拳，觉得有点碍事，但还是认真地说：“不怕。”
林默把游戏机塞进包里，最后检查了一遍地图：“所有路线都记好了，包括‘紧急情况下可以撞开的墙壁’和‘能藏身的垃圾桶位置’。”
安文易深吸一口气，推开地下据点的门：“走吧，去‘甜滋滋’甜品店借宿——他们的仓库有个隔间，足够我们休息到凌晨。”
走出居民楼时，月光正好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秩序之塔冰冷的轮廓。韩伊陌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塔的方向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明天见，‘丑陋的巨人’！准备好接受‘艺术的洗礼’吧！”
安文易拉着他往前走，心里却默默重复着果冻王的话——只有完全不正常的人，才能拆掉完全正常的塔。或许，这就是刘婆婆预言里的“疯子的冠冕”——当世界变得疯狂，清醒的人才是异类，而敢于疯癫的人，才能颠覆一切。
她在心里默默更新了《癫狂生存指南》：
“情报共享与‘塔’的蓝图。核心情报：1. 秩序之塔核心为‘归一矩阵’，依赖底层能源供应，防御严密，有40秒监控盲区。2. 启动密钥由‘秩序之眼’保管，其身份成谜，塔尖区域信息空白。3. 零号样本可能为女性，曾在迷雾山庄，额角有疤痕，疑似被改造成净化者队长。4. 行动方案：凌晨三点劫持城西监测车获取权限卡，同步由老藤和刘婆婆制造混乱。成员分工：韩伊陌（伪装稽查员）、萧古风（投放干扰弹）、闻西沐（突破物理障碍）、安文易&林默（数据拷贝与路线规划）、彩虹果冻（外围支援）。潜在风险：矩阵启动、秩序之眼介入、零号样本身份存疑。当前状态：紧张中带着亢奋，混乱中目标明确。心很累，但……有点期待看到萧古风的‘臭豆腐痒痒弹’生效的样子。”
甜品店的仓库隔间很小，堆满了过期的奶油和面粉。韩伊陌用面粉在地上画“作战地图”，萧古风抱着他的“炸弹箱”打盹，闻西沐靠在墙角，嘴里含着糖，眼神平静，林默在整理笔记，安文易则对着蓝图，最后确认每一个细节。
窗外，秩序之塔的红光依旧闪烁，但地下的阴影里，一群“怪胎”己经磨好了爪牙，准备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撕开一道裂缝。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在正常人协会追杀下优雅地发疯(http://www.220book.com/book/TNO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