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光束刺破晨雾，林初夏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流畅的轨迹。
"如果采用传统收购模式，我们需要额外承担12%的隐性成本。"她调出三维数据模型，红色警告区域随着她的讲解不断扩张，"但若通过SPV架构分层控股——"
财务总监陈岩突然拍案而起："荒谬！这种离岸操作会引发监管风险！"
会议室里二十余位高管齐刷刷看向末座的林初夏。她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微妙的表情——陈岩袖扣内侧的陆氏徽记，法务总监频繁瞥向手机的焦虑，以及运营主管藏在笔记本下的录音笔。
"林助理。"陆沉渊的声音从主座传来，听不出情绪，"你确定这种方案合规？"
她将加密U盘滑过桌面："百慕大最高法院去年判例，以及......"U盘自动投影出几份文件，"顾氏药业上个月刚用同样手法转移了三亿资产。"
满室死寂。所有人都知道，顾氏是陆霆的白手套。
"你找死吗？"程野在电梯门关闭瞬间拽住林初夏手腕，"那份判例文件是黑客从国际刑警内网盗取的！"
林初夏的脉搏在他指尖下平稳如常："所以呢？"
电梯突然卡在26层。应急灯亮起时，她己挣脱钳制，指尖夹着从程野口袋顺走的门禁卡："告诉陆总，他书房的保险柜密码该换了——生日加亡母忌日，太容易猜。"
监控摄像头无声转动，她对着镜头比划口型：【地下三层见】。
负三层的气温比楼上低十度。林初夏的呼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指尖在主机键盘上敲出特定频率——这是她上周在陆沉渊咖啡杯底贴的纳米感应器传回的击键记录。
"你知道这够判几年吗？"阴影里传来陆沉渊的声音。
全息屏幕骤然亮起，显示着南极科考站的人员档案。林初夏放大某个被涂抹的名字："张教授，基因学家，五年前与我母亲同一天失踪。"她调出两份血液检测报告，"有趣的是，您体内也有那种冰层病毒的抗体。"
陆沉渊的枪口抵上她后腰时，她反而笑了："开枪前不妨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实时监控——沈清璃正带人闯入陆霆的私人实验室，而冷冻舱编号赫然是【S-7】。
顶楼停机坪的风割得人脸生疼。林初夏的马尾在狂风中散开，她按住耳麦："程野，东南方两点钟方向，无人机。"
陆沉渊的望远镜里，那架伪装成信鸽的微型飞行器正掠过对面大厦。
"陆霆的眼线比想象的多。"他扔给她一把车钥匙，"地下车库B区，黑色奔驰。"
林初夏没接："我更喜欢摩托。"她掀开备用发电机盖板，露出藏在里面的重型机车，"改装过，时速破三百。"
发动机轰鸣中，陆沉渊突然扣住她手腕："为什么帮我？"
后视镜映出她右眼尾的泪痣："我说过，解毒剂在苏晚晴手里。"她猛拧油门，"而现在陆霆的人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机车在车流中蛇形穿梭。林初夏的衬衫被气流掀起，后腰露出奇怪的条形码烙印——与陆沉渊在母亲实验室照片里看到的一致。
"抓紧！"她突然急转冲上人行天桥，身后三辆越野车撞作一团。
陆沉渊的臂弯锁住她腰腹，掌心触到某种金属异物。他掀开她衣角——肋下植入的微型发信器正闪着红光。
"追踪型皮下定位器。"她在风声中大喊，"陆霆给我弟弟也装了一个！"
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一辆渣土车。机车腾空飞越绿化带的瞬间，陆沉渊看清了她脖颈后的针孔——与苏晚晴母亲的一模一样。
苏晚晴的白大褂染着血，正在给病床上的少年做穿刺。见他们破门而入，她手中的针管险些掉落："你们怎么——"
窗外狙击镜的反光回答了这个问题。林初夏扑向病床的刹那，子弹击碎输液瓶，玻璃渣在她脸颊划出血线。
"带他走！"苏晚晴塞给陆沉渊一支冷冻试管，"这是最后的样本！"
走廊传来防暴靴的脚步声。林初夏踢翻医疗推车，从支架抽出钢管："程野还有多久到？"
陆沉渊给手枪上膛："足够你解释皮下定位器的事了。"
少年在隔壁房间沉睡，心电监护仪的声响规律如秒针。林初夏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陆霆的‘作品’，能监测携带者肾上腺素水平。"
她调出手机视频——某间实验室里，数十个少年被囚禁在透明舱体中，脖颈后插着数据线。
"基因适配实验。"陆沉渊的指节发白，"他要用特定DNA激活远古病毒。"
林初夏将冷冻试管插入分析仪："所以您母亲当年藏起的不是病毒，是抗体。"屏幕显示DNA图谱开始匹配，"而现在，陆霆发现抗体在苏家人体内会变异成更可怕的东西。"
分析仪突然尖啸报警。三人同时看向屏幕——苏晚晴带来的样本，与林初夏弟弟的骨髓配型吻合度达到100%。
沈清璃的电话在此时切入："冷冻舱是空的！有人提前——"
通讯戛然而止。监控画面显示她的车在跨海大桥上爆炸，而最后一帧图像里，副驾驶坐着个与林初夏容貌酷似的女子。
陆沉渊的枪口再次抬起："你还有双胞胎姐妹？"
林初夏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我母亲......的克隆体。"
黎明前的黑暗中，三人的手机同时亮起。
陆沉渊收到瑞士银行的冻结通知；
苏晚晴的医疗执照被吊销公告弹出；
而林初夏的屏幕上闪烁着来自陆霆的短信：【想要弟弟，拿陆沉渊来换】。
雨停了。初升的朝阳将三人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像三柄交错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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