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指尖在咖啡杯沿划出一道水痕，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压垮整座城市。咖啡馆的玻璃映出她的倒影——白衬衫，黑色长裤，没有戴任何首饰，连手表都摘了。
五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等了他一整夜。
门口的风铃轻响，陆沉渊的身影出现在光影交界处。他穿着黑色长风衣，领口微敞，锁骨上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游艇爆炸留下的，她曾亲手为他缝合。
"你迟到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和五年前一样。"
陆沉渊在她对面坐下，侍者端来的黑咖啡他碰都没碰："医院那边安排好了？"
"转移手续己经办妥，你的人在看着他。"苏晚晴抬起眼，"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当年为什么失约？"
雨水顺着游艇的舷窗蜿蜒而下，23岁的苏晚晴攥着两张船票，手机屏幕亮着最后一条短信：【等我】。
监控录像显示，陆沉渊确实来了码头，却在登船前被一通电话叫走。三小时后，游艇在离岸20海里处爆炸，残骸里发现了一具焦尸，DNA与他匹配。
"你父亲给了我一份检测报告。"陆沉渊的指节敲在桌面上，节奏与当年爆炸倒计时重合，"证明你携带遗传性朊病毒，接触者三年内会脑萎缩死亡。"
苏晚晴的咖啡杯砸在托盘上，褐色的液体溅在两人之间："你信了？"
"我黑进了医院数据库。"他抬起眼，"发现你母亲当年也收到过同样的诊断书。"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他眼底的寒意："而给她做检测的医生，三个月后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苏晚晴从包里取出一支冷冻管，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在灯光下微微发亮："知道这是什么吗？"
陆沉渊的瞳孔微缩——与他母亲实验室里封存的样本一模一样。
"解毒剂。"她将试管推到他面前，"我母亲用十年时间研发的，代价是她的大脑被病毒侵蚀成海绵状。"
她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而你，因为一份伪造报告就放弃了我？"
陆沉渊反手扣住她掌心，掀开她的袖口——内侧密密麻麻全是针孔："所以你这些年一首在给自己注射什么？"
咖啡馆的玻璃突然映出一道反光。陆沉渊猛地将苏晚晴拽到身下，子弹击碎了她刚才坐的位置。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他护着她滚向柜台后方，玻璃窗在连续枪声中炸裂成蛛网状。
苏晚晴从靴筒抽出手枪，上膛声清脆利落："不是陆霆的人。"她透过碎玻璃观察对面楼顶，"子弹型号是国际刑警标配。"
陆沉渊的耳机里传来程野的急报："老板，林初夏的弟弟被劫走了！监控显示——"
电流杂音中，苏晚晴突然捂住他的耳机："听！"
背景音里有个熟悉的女声在发号施令，那是本该在爆炸中死亡的沈清璃。
方向盘在陆沉渊手中急转，轮胎摩擦出刺耳声响。苏晚晴正在给手枪换弹匣，动作娴熟得不像个医生。
"沈清璃没死？"她问。
"死的是克隆体。"陆沉渊甩开追兵，拐入地下隧道，"林初夏的母亲当年参与过‘镜像计划’，批量复制关键人物。"
苏晚晴的呼吸突然急促："所以……我母亲也可能是？"
隧道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惨白。陆沉渊没有回答，只是按下车载屏幕——某段加密视频开始播放，年轻的苏母正在实验室记录：【第七代克隆体出现意识觉醒，必须销毁】。
日期是苏晚晴十岁生日当天。
地下三层停尸房的气温逼近零度。苏晚晴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手中的解剖刀抵在某个冷冻柜锁扣上。
"最后一次机会。"她声音发抖，"这里面是什么？"
陆沉渊输入密码的手停顿了一秒："你父亲的罪证。"
柜门弹开的瞬间，苏晚晴的尖叫声被他的手掌捂住——冷冻柜里是十二具与她长相相同的少女尸体，后颈都烙着【S-7】编号。
"第一批克隆体。"陆沉渊关掉柜门，"你父亲用她们测试病毒活性。"
苏晚晴的指甲陷入他手臂："那我……究竟是谁？"
暴雨倾盆而下。陆沉渊的手机亮起，林初夏发来坐标——她弟弟被关在城郊某处仓库。
"分头行动。"苏晚晴抹去脸上雨水，"我去救孩子，你对付陆霆。"
他拽住她手腕："你现在的状态——"
"五年前你替我做了决定。"她甩开他的手，"现在轮到我自己选。"
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时，陆沉渊的耳机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陆霆沙哑的笑声："侄儿，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仓库里的白炽灯管频闪不断。苏晚晴持枪前行，每一步都踩在监控死角。
突然，所有灯光熄灭。
黑暗中传来少年微弱的哭声："姐姐……"
她冲向声源，却在摸到对方脸庞时僵住——那不是人类皮肤的温度，而是某种高分子仿生材料。
"晚晴。"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好久不见。"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五年前就该死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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