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璃的红底高跟鞋踏过主宾通道的玻璃地面，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防弹玻璃的承重节点上——这是她三年前在某个刺杀事件后养成的习惯。
"沈总！"《财经周刊》的记者举着录音笔追来，"关于您做空顾氏药业导致其股价暴跌37%的举动，是否与昨日曝光的克隆实验有关？"
她脚步未停，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聚光灯下划出冷芒："商业决策而己。"余光扫过记者胸牌上不起眼的银色别针——那是陆氏集团的内部标识。
主会场穹顶的环形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显示着【亚太区科技并购论坛】的倒计时。沈清璃的指尖在平板上轻划，演讲稿最后一页被替换成加密数据流——那是她昨晚黑进顾氏服务器截取的基因交易记录。
"借过。"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沈清璃的后颈汗毛瞬间竖起。这个声音她听了五年录音——陆沉渊在股东大会上的发言，在法庭辩论中的陈词，甚至……在苏晚晴病房外的低语。
她转身时，香槟杯沿恰到好处地拦在两人之间。
"陆总。"她微笑的弧度与面对记者时毫无二致，"听说您刚收购了瑞士某家濒临破产的医疗数据库？"
陆沉渊的袖扣擦过她的杯沿。那是枚暗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下会折射出类似基因双螺旋的光斑。
"破产保护只是幌子。"他接过侍者递来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在杯壁撞出清脆声响，"真正有价值的是他们三十年来的端粒酶研究数据。"
沈清璃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端粒酶——这正是顾氏克隆项目的核心，也是她父亲最近突然投资的领域。
"巧了。"她从手包取出折叠平板，展开后显示着某份股权架构图，"沈氏刚成立长寿科技基金，主要投资方向就是端粒酶抑制剂。"
全息投影照亮两人之间的空气，陆沉渊的影子与她的在数据流中短暂交叠。他忽然倾身，呼吸间的威士忌气息拂过她耳畔：
"沈小姐知道吗？"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父亲上周会见的瑞士专家，五年前曾为陆霆改造过一批冷冻胚胎。"
沈清璃的指甲陷入掌心。这个距离她能看清他虹膜上的细碎伤痕——那是游艇爆炸留下的，与苏晚晴右眼的伤疤源自同一场阴谋。
论坛开始前七分钟，沈清璃在女卫生间拆开了匿名递来的信封。里面是张基因测序报告，右下角印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指纹——那是她母亲自杀前留在遗书上的。
"不可能……"她死死盯着血缘关系栏的【99.98%匹配度】，报告主体却是一组来自南极冰芯样本的DNA数据。
隔间门板突然被敲响三下，节奏与父亲书房暗柜的解锁密码一致。
"沈小姐需要纸巾吗？"陌生的女声问道，同时从门缝塞进一部手机。屏幕上正在传输文件：【陆氏南极基地建设图纸-2020年】。
沈清璃按下暂停键，放大图纸角落的某个冷冻舱编号——与她母亲死亡日期完全一致。
"关于科技并购中的边界……"主持人话音未落，沈清璃己经按下抢答键。
"边界？"她的红指甲在全息键盘上敲出残影，大屏幕同步显示顾氏药业的资金流向，"当一家药企用医疗数据库筛选克隆载体时，法律就该重新定义什么是人。"
台下骚动中，陆沉渊突然接入会议系统。他上传的文件让现场骤然死寂——那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的草稿，指控对象赫然是沈清璃的父亲沈恪。
"补充一点。"陆沉渊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真正的边界在于，我们是否允许科技成为谋杀的工具。"
沈清璃的视线穿过骚动的人群，与他对撞。他举起手机，屏幕上只有两个字：【合作？】
峰会中断期间，沈清璃在VIP休息室发现了被调包的钢笔——笔帽重量多了3克，足够植入窃听器。
"出来吧。"她对着空房间冷笑，"陆霆就这点伎俩？"
衣帽间缓缓走出的却是林初夏。这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着实时频谱分析图。
"电磁屏蔽还剩八分钟。"林初夏的声音与她在黑客论坛的ID完美重合，"长话短说，陆总让我转交这个。"
她点开某段视频：五年前的南极科考站里，沈恪正将某支绿色药剂注入冰层下的冷冻舱。舱体标签清晰可见：【沈氏基因-样本7号】。
沈清璃的胃部绞痛起来。那个日期，正是母亲服用安眠药的前一晚。
"为什么帮我？"沈清璃掐灭窃听器的信号发射器，"陆沉渊应该恨不得沈家陪葬。"
林初夏的笔记本突然弹出警报窗口。她飞速键入几行代码："因为那个冷冻舱里的DNA……"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林初夏猛地合上电脑，从消防柜取出预藏的服务生制服扔给她："陆霆的人来了，换衣服从厨房走。"
"你还没说完。"沈清璃扣上厨师帽，"DNA怎么了？"
林初夏最后递来的纸条上写着：【样本7号基因序列与陆沉渊母亲匹配度99.7%】
安全通道尽头的铁梯通向酒店屋顶。沈清璃在呼啸的风中拨通二十年没联系的姑姑电话。
"南极基地的真相。"她单刀首入，"母亲到底发现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你父亲最早克隆的不是商业伙伴，是你。"
狂风卷走了手机。沈清璃站在天台边缘，下方是蚂蚁般忙碌的警车——国际刑警正在搜查她父亲的办公室。
身后防火门被踹开。陆沉渊举着平板走来，屏幕上是实时监控：她父亲正将针管刺入自己颈部。
"K7药剂。"陆沉渊的声音混着风声，"他选择和你母亲同样的结局。"
沈清璃的耳钉突然发烫——这是沈家特制的报警器。她猛地推开陆沉渊，子弹擦着他肩膀击中水箱。
狙击手在对面大楼闪光。陆沉渊将她拉进掩体时，她摸到他后腰的枪伤又裂开了，温热血迹浸透衬衫。
"现在信我了？"他喘着粗气调出手机定位，红点显示苏晚晴正赶往某处码头，"陆霆要销毁的从来不止是证据，还有所有知情者。"
沈清璃扯下领带扎紧他伤口："你要什么？"
"沈氏在瑞士银行的投票权。"他蘸着自己的血在墙上画出股权结构，"足够冻结陆霆的海外资产。"
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沈清璃突然吻上他染血的嘴唇，同时将窃听器捏碎在他掌心。
"合作愉快。"她在螺旋桨的气流中微笑，"未婚夫。"
当夜，沈氏集团发布公告：沈清璃即日起接任董事长，同时宣布与陆沉渊的科技公司达成战略合作。
公告发布37秒后，苏晚晴在码头仓库发现了标着【样本7号】的冷冻舱。舱门监控记录显示，最后开启密码是沈清璃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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