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作战指挥舱泛着幽蓝的生物光，他蹲在黑骨团遗留的通讯终端前，指节抵着下巴，屏幕上跳动的乱码突然凝滞。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未加密频段，截获铁颅氏族通讯记录。"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终端里传出的机械音带着刺耳的电流："坐标α-7，运输舰残骸内有反物质引擎核心——首领说过，谁能带回核心，晋升百夫长。"
"铁颅氏族。"林夜指尖重重叩在终端边缘，骨刃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鸣响。
三天前剿灭黑骨团时，他特意保留了这台能连接星网的设备，本是为确认运输舰信息，没想到竟钓出条更大的鱼。
母巢系统的星图在识海流转，α-7的红点与铁颅氏族的行军路线正在快速重叠——两小时后，他们就会抵达同一位置。
"头儿！"阿鲁的声音从舱外传来，"母巢那边说风蜂孵化进度提前了！"
林夜霍然起身，后背的伤口因动作撕裂，疼得他倒抽冷气。
但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去孵化舱。"
孵化舱内，淡绿色的营养液正疯狂翻涌。
二十只风蜂幼虫悬挂在培养槽中，半透明的膜囊里，雏形的翅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
林夜戴上基因观测目镜，视线穿透膜囊，落在最前排的幼虫身上——那是实验体F-01，他亲自设计的"空中毒刺"。
"注入噬岩兽毒素腺体。"他对守在控制台前的工蜂下达指令。
三只工蜂立即上前，用螯肢夹起培养皿中泛着幽紫的腺体，刺入膜囊。
幼虫的基因链在目镜中闪烁，原本代表飞行能力的蓝色光带突然窜出几缕暗紫，与代表毒性的光带缠绕融合。
"进化完成度87%。"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夜扯掉目镜，指节抵在培养槽上，能清晰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震动——那是幼虫振翅的频率，比普通工蜂快了三倍。
"提前唤醒F-01。"他的声音冷静得像淬过冰，"剩下的继续孵化，我们需要至少三十只风蜂。"
当F-01破囊而出时，整个孵化舱的温度骤降。
这只风蜂比普通工蜂大了一圈，暗紫色的甲壳泛着金属光泽，两对翅膜上布满细密的锯齿，最引人注目的是腹部鼓起的囊袋——那是储存麻痹孢子的地方。
它歪着脑袋看向林夜，复眼中映出他的倒影，发出短促的蜂鸣。
"很好。"林夜抬手，F-01立即落在他手背，翅尖轻轻蹭过他的虎口，像在确认主人。
他转身走向舱门，"准备飞行器，我们两小时内必须抵达α-7。"
改装后的飞行器在灰烬之星的低空掠过，引擎声被风蜂群的振翅声掩盖。
林夜趴在观察窗前，看着下方逐渐清晰的阴影——那是运输舰残骸，锈红的外壳嵌在焦黑的岩地里，像头被剥了皮的巨兽。
而在残骸周围，二十多台铁颅氏族的机甲正围成半圆，士兵们扛着能量枪来回巡逻，肩甲上的骷髅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F-01，带前五只风蜂潜入。"林夜低声道。
F-01振翅而起，其余西只风蜂紧随其后，像五道黑色的闪电扎进夜幕。
他调出战术投影，看着代表风蜂的绿点逐个接近敌方雷达站——铁颅氏族的士兵还在闲聊，有人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听说这破船里连块晶矿都没有，首领是不是被黑骨团骗了？"
"闭嘴！"另一个声音呵斥，"铁颅的意志从不需要质疑。"
林夜的手指在战术屏上划过，绿色标记突然闪烁。
F-01的复眼捕捉到目标——最外围的雷达站。
它猛地收拢翅膀，从三十米高空垂首俯冲，翅膜震动的频率瞬间提升到每秒千次。
高频震波像把无形的刀，精准切入雷达的电磁回路。
"轰！"
雷达站的探照灯突然爆炸，碎片西溅。
最近的机甲驾驶员骂骂咧咧抬头，却见一道黑影掠过头顶。
他刚要扣动扳机，机甲的神经链接系统突然失灵——控制杆不受控地向左猛打，机甲撞翻了旁边的物资箱，压得金属板发出刺耳的呻吟。
"敌袭！
敌袭！"通讯频道里炸开尖叫。
但下一秒，无数淡金色的孢子从空中飘落，钻进士兵的呼吸面罩，爬进机甲的散热口。
他们的动作逐渐迟缓，通讯器里只剩下电流杂音。
林夜盯着战术屏上成片的红点变成灰色，嘴角勾起一道冷弧："成功了，他们看不见我们。"
"地面部队，推进。"他按下耳麦，"刺蛇在前，毒化工蜂覆盖左侧。"
刺蛇实验体Z-01率先冲出飞行器，甲壳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滚过一片钢珠。
毒化工蜂群紧随其后，尾部的毒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林夜抽出骨刃跟在队尾，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运输舰的主舱门就在前方二十米，舱壁上的弹孔里漏出微弱的光，那是反物质引擎核心的能量波动。
"什么人？！"
暴怒的咆哮撕裂夜空。
林夜抬头，正看见一个足有三米高的身影从运输舰顶部跃下。
那人半张脸覆盖着机械义体，右眼是枚猩红的能量炉，肩甲上的铁颅标志比士兵的大了三倍——正是铁颅氏族的首领，凯恩·铁颅。
"竟敢在铁颅的猎物上动手！"凯恩的机械臂猛然展开，肩炮的充能声像闷雷滚过。
林夜看见他颈侧的血管凸起，机械义体的关节渗出暗红色的润滑油，那是过度使用造成的损伤。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杀意——肩炮的能量核心己经亮起刺目的白光。
"撤退！"林夜吼道，同时反手甩出骨刃。
但己经太晚了，凯恩的手指己经扣下扳机。
能量炮的轰鸣中，林夜看见F-01的翅膜被气浪撕成碎片，看见Z-01的甲壳迸出火星，看见自己的战术屏在爆炸中黑屏。
而凯恩的咆哮穿透硝烟传来，带着血腥的甜腻："给我抓住那个领头的！
我要把他的骨头做成铁颅的勋章！"
林夜在爆炸的气浪中翻滚，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领。
但他的视线始终锁定着运输舰主舱——那里，反物质引擎核心的蓝光正透过爆炸的烟雾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
"虫族的征途，才刚刚开始。"他咬着牙爬起来，骨刃在掌心渗出更多鲜血，"凯恩·铁颅，你会为今天的狂妄后悔。"
而在不远处的废墟里，被麻痹孢子影响的铁颅士兵正陆续苏醒。
有人颤抖着捡起通讯器，声音发颤："首...首领，那些虫子...它们好像会进化！"
凯恩的机械眼闪过危险的红光，他扯下腰间的重型链锯剑，锯齿转动的声响盖过了所有杂音："进化？
那就让它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铁颅意志。"
月光下，链锯剑的寒光与虫族的生物光交织，一场更残酷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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