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钟声撞在圣女陵的穹顶，震得石屑簌簌落在林晚肩头。她按着地图钻进陵下暗河，护心脉的光晕在水面荡开涟漪，照见河底铺满白骨，指骨上都套着银环，刻着“贞”字——是历代被献祭的纯阴女子。
“屏住气！”金元宝拽着她往水下潜，胭脂痣早被河水冲成淡红，手里还举着盏琉璃灯，灯芯是用“破身证”烧成的灰，“这河通噬贞珠的密室，水底下有机关，专咬处子的脚踝！”
话音未落，林晚就觉脚踝一紧。是只铁钳般的手，从河泥里伸出，指甲缝里嵌着守宫砂的暗红，五指死死扣住她的护心脉位置。她猛地催动脉气，光球炸开的瞬间看清了——是具女尸，胸口插着半截银簪，正是张嬷嬷！
“她是被拖下来当诱饵的！”柳如烟的妹妹突然从暗河拐角冲出，哑药虽未解，却用刀在水面划出字：“郡主在密室等你，说要亲眼看着噬贞珠吸你的纯阴之力！”她的手腕上，还留着被铁链勒出的血痕，与河底白骨的银环印重合。
林晚的护心脉骤然缩紧。她跟着哑女往暗河尽头游，水流越来越暖，隐约能听见“咕嘟”声——是噬贞珠在吸食什么的动静。金元宝突然拽住她，指着前方的水面：那里漂着层胭脂，与他点痣用的同牌子，水下还沉着半张“破身证”，边角有牙咬的痕迹。
“萧彻出事了。”金元宝的声音发颤，他摸出怀中的“解蛊药”，手抖得差点掉水里，“这是最后一瓶，你拿着，我去...”
“一起走。”林晚抓住他的手腕，护心脉的光芒穿透水面，照见密室的轮廓——穹顶挂着数十个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个女子，守宫砂都亮得像血，其中个笼子里，萧彻正被铁链吊在半空，肩头的箭伤淌下的血，在地面汇成朵花，形状与圣女玉尸的守宫砂同纹。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颗黑珠，正是噬贞珠。郡主站在珠下，手里举着把匕首，刀尖抵着个老妪的咽喉——是“不贞盟”的盟主，当年教柳如烟识字的先生，此刻她的守宫砂己被珠气蚀成黑色。
“林晚，你来得正好。”郡主的银簪挑着萧彻的玉佩，在噬贞珠的光芒里泛着诡异的光，“把护心脉的力量注入这珠子，我就放了他们。否则...”她突然将匕首往下压，老妪的血滴在珠上，黑珠竟发出满足的嗡鸣，“每滴‘贞女血’，都能让它强一分。”
林晚的护心脉与噬贞珠产生共鸣，她在脉光中看见珠子的来历：是前朝暴君用三千处子的心头血炼制的，能将女子的“贞操执念”转化为控制她们的力量，执念越深，冒火的东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越容易控。
“你以为这珠子能帮皇后？”林晚突然笑了，护心脉的光球在掌心旋转，“它吸的不是贞操，是愚昧。”她突然将光球抛向铁笼，光芒所及之处，女子们的守宫砂纷纷剥落，露出底下的伤疤——有被家暴的，有被拐卖的，有反抗的，每道疤都比守宫砂更鲜活。
“不可能！”郡主的匕首掉在地上，噬贞珠突然剧烈震颤，似乎在抗拒这些“觉醒的执念”。萧彻趁机挣断铁链，用血手抓住郡主的手腕，将她往珠下拖：“你不是最在乎贞操吗？就让这珠子看看，你的执念有多脏！”
噬贞珠的光芒骤然变黑，将郡主笼罩。她在黑光中尖叫，守宫砂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的刺青——是朵被锁链缠绕的野菊，与柳如烟发间的那朵同色，想必是当年反抗时留下的。
“原来你也...”金元宝的胭脂彻底褪了色。
“我没得选！”郡主在黑光中挣扎，守宫砂剥落的地方长出鳞片，像被珠气同化，“我娘就是因为失贞被浸了猪笼，我必须...”
“必须什么？”林晚的护心脉全力爆发，光球撞向噬贞珠，“必须用别人的痛苦换自己的苟活？”她冲到石台前，将“解蛊药”泼向黑珠，药雾中，珠子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核心——是枚“破身证”，上面的字迹早己模糊，却能认出是前朝最后一位圣女的笔迹。
“她早就料到了。”老妪喘着气说，“圣女当年故意把自己的‘破身证’炼进珠里，就是等着有天被‘不愿被定义的人’毁掉。”
噬贞珠在药雾中崩裂，黑光化作漫天萤火，落在每个女子的伤疤上，那些疤痕竟开始愈合，长出新的皮肉。郡主被震飞出去，撞在铁笼上，看着自己长满鳞片的手臂，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首流：“原来...我早就不是贞女了...”
密室的穹顶突然裂开，露出外面的星空。林晚扶着老妪走出铁笼，看见金元宝正帮萧彻包扎伤口，哑女则在给其他女子喂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守宫砂，却比任何时候都坦荡。
萧彻走到林晚身边，血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护心脉：“还疼吗？”
林晚摇头，护心脉的光芒正渐渐淡去，化作层薄光，像层温柔的铠甲。她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东方，突然想起柳如烟临终的话——“信自己”。
原来真正的纯阴之体，从不是什么药引，是敢于承认“我就是我”的勇气。
而圣女陵外的密林中，野菊正借着微光悄悄绽放，每朵都朝着太阳的方向，不管昨夜经历过怎样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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