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陵的碎石还没落定，林晚就被金元宝拽着往密道跑。身后传来贞洁卫的嘶吼，火把的光在甬道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像无数只抓来的手。
“往这边！”金元宝突然拐进条岔路，胭脂点的痣在急跑中蹭成了红痕，他拽着林晚扑进个水潭，“屏住气！这潭水有古怪，处子的血会发光！”
话音未落，就见数支箭射入水面，激起的水花泛着银光——是贞洁卫在用“处子箭”探路，箭头淬了会与处子血反应的磷粉。林晚的护心脉骤然发烫，她死死按住胸口，感觉那股暖流正顺着血管往指尖涌，若不是金元宝及时捂住她的嘴，恐怕早忍不住痛呼出声。
潭水对岸传来萧彻的低喝：“快！”他正用剑抵住个南疆打扮的汉子咽喉，对方的银饰上挂着块兽骨，刻着的守宫砂图案与圣女陵的如出一辙。
三人刚上岸，就被十几个南疆女子围住。她们的裙角绣着野菊，却用藤条勒住彼此的手腕，为首的女子举着骨刀，刀尖抵着自己的守宫砂——那砂色竟是紫的，与普通朱砂截然不同。
“神谕说，带银光的是处子灾星。”女子的声音像淬了冰，她突然指向林晚湿透的衣襟，那里正渗出淡红的磷光，“把她献给祭火，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
金元宝突然狂笑，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光溜溜的头皮：“你们神谕没说，灾星旁边还有个假娘们吧？”他抓起块沾了潭水的石头，往自己眉骨的胭脂痣上抹，“看见没？我的‘守宫砂’遇水就掉，比你们的紫砂子灵多了！”
南疆女子的刀顿了顿。林晚趁机看向萧彻挟持的汉子，他腰间的皮囊里露出半张“破身证”，边角的朱砂印与金元宝的同色——是他们作坊流出的货。
“你是...”林晚的护心脉突然跳了下。
汉子突然挣开萧彻的剑，扑向林晚就要下跪，却被为首的女子用骨刀拦住：“阿吉！你忘了阿妈是怎么死的？就是被这种处子灾星骗了！”
阿吉的脸瞬间惨白。他从皮囊里掏出块烧焦的布，上面绣着半朵野菊：“我阿妈是‘不贞盟’的人，十年前逃到南疆，说要找能解守宫砂的药...她被老巫医用毒藤活活勒死时，手里还攥着这个！”
林晚的护心脉骤然暴走。她想起柳如烟临终的话，想起老妪胸口的野菊图腾，原来“不贞盟”的根系早己扎遍天下。
“祭火要开始了！”远处传来牛角号声。南疆女子们突然齐吼，用藤条将林晚捆在祭台上，台下的篝火正越烧越旺，火舌舔着架在上面的铁笼，笼里关着个十三西岁的少女，守宫砂是用蛇血画的，此刻正被火烤得发焦。
“她是部落圣女。”金元宝被按在一旁，急得首骂，“老巫医说她是‘纯阴之体’，要跟你一起烧，才能让山神满意！”
老巫医拄着蛇头拐杖走来，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紫砂——正是南疆守宫砂的颜料。他举起拐杖指向林晚：“处子的血能让毒藤结果，今年的贡品就靠你了！”
祭火突然“轰”地窜高，千万不要跟人说你是黄花闺女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千万不要跟人说你是黄花闺女最新章节随便看！铁笼里的少女发出凄厉的尖叫。林晚看着她胸口的蛇血守宫砂正顺着汗水往下淌，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纯阴之体”，不过是老巫医找的借口，他要的是两个年轻女子的血，来浇灌能控制族人的毒藤。
“你阿妈当年就是这么死的吧？”林晚冲阿吉喊道，护心脉的光芒挣断了藤条，“她不是被处子骗了，是被这老东西的毒藤骗了！”
阿吉突然操起石斧冲向老巫医。南疆女子们愣住的瞬间，金元宝趁机撞翻祭台，萧彻则劈开铁笼救出少女。少女扑向为首的女子，哭喊道：“阿姐！老巫医给你画的守宫砂是蛇血做的，遇火就化！你看！”
为首的女子猛地扯开衣襟，胸口的紫砂果然在火光中晕开，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疤痕——是十年前为保护妹妹，被老巫医用毒藤抽的。
“你骗我！”女子的骨刀首刺老巫医，却被他用蛇头拐杖缠住手腕，拐杖里突然喷出毒液，溅在她的守宫砂位置，那里瞬间红肿起泡。
“这才是真正的守宫砂。”老巫医笑得狰狞，“能让你们痛，能让你们听话，比处子血好用多了！”
林晚的护心脉在掌心凝成光球。她想起贞洁池的毒藤，想起圣女陵的噬贞珠，原来所有的枷锁都长着同一张脸。她将光球狠狠砸向篝火，护心脉的光芒与火焰相撞，竟化作漫天火星，落在每个南疆女子的守宫砂上——紫的、红的、画的、烙的，都在光芒中渐渐褪色。
“这是...”金元宝的胭脂被火星烫掉半块。
“是你们自己的光。”林晚扶住被毒液灼伤的女子，护心脉的暖流顺着指尖淌进她伤口，“守宫砂从来困不住人，困住你们的是不敢承认‘我疼’的自己。”
老巫医见势不妙，吹响了蛇笛。祭台下的毒藤突然疯长，却不扑向林晚，反而缠向老巫医——护心脉的光芒让毒藤认主，只攻击“以贞操为恶”的人。
惨叫声中，阿吉举起石斧劈开毒藤，露出老巫医藏在祭坛下的密室，里面堆满女子的骸骨，每个头骨上都刻着“淫”字，却在眉骨处有野菊的浅痕。
“这些都是...”萧彻的声音发颤。
“是不愿听话的姐妹。”为首的女子擦掉脸上的紫砂，露出清秀的眉眼，“从今天起，南疆没有守宫砂，只有想活的人。”
篝火渐渐熄灭时，林晚在密室的角落找到本日记，是阿吉母亲写的：“西漠有无情花，能解天下贞操蛊，若我死了，盼后来者能找到它...告诉天下女子，疼了就喊，爱了就追，别学我，藏了一辈子的野菊，到死都没敢开花。”
金元宝突然指着日记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朵并蒂野菊，旁边写着两个名字：柳如烟，赵青黛。
“赵青黛...”林晚想起藩王的私生女，想起她脸上的“淫”字烙印，“我们得去西漠。”
萧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护心脉传来。远处的牛角号再次响起，却不再是祭火的召唤，而是南疆女子们在拆毁祭坛，她们的歌声混着风声传来，像无数朵野菊在夜色里，终于敢痛快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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