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馆打烊后，沈清辞正在收拾符纸，殷绝突然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放在桌上：“给你的。”
锦盒打开时，里面是张泛黄的纸页，边缘带着磨损，上面的字迹却清晰——是轮回薄的残页，“沈清辞”三个字己经褪成墨色，旁边的小字“此生长安，不必轮回”却像刚写上去的，带着点幽冥气的冷光。
“这是……”沈清辞的指尖悬在纸页上方，没敢碰。她见过这残页的照片，却没见过实物，纸页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当年烙红名时的灼热。
“红名是我画的。”殷绝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极郑重的事，“第一世你魂散时，我怕找不到你，就用本源气在轮回薄上烙了印记——朱砂红是我的血，能缠住你的残魂，让你不至于彻底消散。”
他指尖轻轻点在“沈清辞”三个字上，那里有淡淡的凹痕，是当年本源气烙下的：“每一世的红痕，都裹着我的气，所以你第二世怕黑（我的气带着幽冥寒），对玄黑玉佩有执念（那是我的披风碎片，有我的气息），都是这印记在提醒你——我在找你。”
沈清辞突然想起第二世的片段：总在夜里惊醒，觉得冷；看见玄黑玉佩就莫名心安；在地府看见那只木刻小狼时，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下。原来不是偶然，是魂魄里的印记，在替她记得。
“疼吗？”她突然问，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页上的凹痕，“用本源气烙印记，一定很疼吧。”
殷绝的喉结动了动。当年烙红名时，玉印本体像被烈火灼烧，疼得他几乎握不住轮回薄，判官在旁边劝“主上，逆天而行会遭反噬”，他却没停——比起失去她的恐慌，这点疼算什么。但他没说这些，只是嗯了声：“现在不疼了。”
沈清辞把残页放回锦盒，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轮回薄上她名红 突然抬头看他：“那你被关幽冥狱百年，也是因为这个？”
“是。”他坦然承认，“私改轮回薄是大罪，幽冥狱的寒铁能磨去逆天的戾气，却磨不掉……”他顿了顿，没说下去——磨不掉的是想她的念头，是刻在石壁上的“清辞”二字，是每夜梦见白狼山的雪，梦见她蹲在雪地里画符的样子。
沈清辞没再问，起身去厨房端了碗刚热的桂花甜汤（她下午特意炖的，用的是巷口的桂花和新米）：“喝这个，能暖一暖。”她把勺子塞进他手里，语气自然，像是在照顾一个老朋友。
殷绝接过汤碗时，指尖有点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她做吃的，甜汤里的桂花浮在表面，香得恰到好处，不像他送的莲子羹那样齁。
“对了，”沈清辞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翻出本旧相册，“这是我找的白狼山老照片，你看这棵歪脖树，是不是跟现在一模一样？”
照片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桂树歪得更厉害，树下还站着个放牛的小孩。殷绝看着照片，突然说：“那小孩后来被山精缠上，是我让土地公悄悄解的。”
沈清辞笑了，靠在书架上看他：“殷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藏得很好？”
他抬头时，正对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恨，没有疑，只有了然和温柔。他突然明白，红名褪不褪己经不重要了——她记得了，她懂了，她就在这里，对着他笑，这就够了。
边角记·判官笔录
“今日见主上从人间回来，袖中藏着个锦盒，盒内是轮回薄残页。主上指尖抚过残页时，一向凝实的幽冥气竟微微发颤。后闻玄学界传言，沈小姐今日炖了桂花甜汤，还说‘殷姓老古板其实挺会照顾人的’。嗯，主上的嘴角，好像偷偷弯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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