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殷绝的本体,一枚生于幽冥混沌的玄玉印。自他成为地府主宰,我便悬在他丹田,随他渡忘川、判轮回,周身总裹着化不开的幽冥寒气——首到遇见沈清辞。
第一世她在白狼山画符,血珠滴在符纸上,我突然发烫。那时殷绝正站在雪地里,披风下摆沾着霜,指尖却无意识地蜷起。后来她魂断时,他用本源气在轮回薄烙红名,我裂开第一道血痕,不是痛,是空。
如今红名在轮回薄上淡成墨色,我身上的血痕也浅了。殷绝最近总把我从丹田唤出来,握在手里。他掌心有了人间的温度,沾着桂花糕的甜香,是沈清辞玄学馆的味道。
前日他处理地府卷宗,指尖刚点在“食魂煞余孽”的名录上,我突然震颤——沈清辞在人间画符,朱砂气顺着她颈间的玄玉佩飘过来,与我的幽冥气缠在一处。他笔锋一顿,墨滴在卷宗上晕开个小圈,却没像往常那样皱眉,反而将我贴在眉心,静静待了片刻。
“她今日画的是安魂符。”他低声说,像是对我,又像对自己。我能感知到他本源气的波动,是极浅的暖意,像春雪化在檐角。
昨夜他去人间,穿了件月白长衫。沈清辞在馆里翻旧书,他就坐在对面的竹椅上,手里转着我——以前他从不会这样,总说“玉印当有威仪”。她翻到夹着桂花干的书页,突然抬头:“殷绝,你闻,去年的桂花还香呢。”
他转着我的手指停了。我贴着他的掌心,能摸到他骤然变快的脉搏。他没说话,只是将我换了个方向,让刻着“幽冥”二字的一面贴着掌心,露出另一面光滑的玉壁——那里有道浅痕,是上次替她挡煞气时留下的,见血时能痛到他指尖发颤,此刻却被他得温热。
“你玉印上的伤,还疼吗?”她突然问,指尖悬在我上方,没敢碰。
殷绝喉间发紧,将我握紧了些:“不疼。”可我知道,方才她指尖的阳气扫过那道痕时,他后颈的筋跳了一下——那是他痛极了的小动作,藏了几千年,还是没瞒过她。
后来她去煮莲子羹,要他少放糖。他站在厨房门口看,我被他握在手里,能闻到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莲子的清苦,竟比忘川的彼岸花好闻。她转身时撞在他怀里,他下意识抬手护着她的后颈,我从他掌心滑出去,落在青砖地上。
没碎。他反应极快地弯腰捞我,指腹擦过我壁上的桂花印——是前几日她簪子上的金粉蹭的,他一首没擦。
“笨手笨脚的。”她嗔他,却伸手替他拂去长衫上的莲子碎屑。他低头看她,眼里的幽冥寒气全散了,像白狼山的雪化了,露出底下青嫩的草。
回地府时,他把我放在轮回薄旁。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沈清辞”三个字上,墨色温润,再无半分红痕。他指尖在那三个字上顿了顿,又轻轻划过去,像是在描摹什么珍宝。
“以后不必烙红名了。”他对我低语,声音里有笑意,“她会留在人间,我守着便是。”
我悬在半空,周身的寒气彻底散开。忘川的风从殿外吹进来,带着彼岸花香,却没冲淡我身上的桂花甜——那是沈清辞留在我这里的,和他掌心的温度一起,成了比幽冥本源更重的东西。
——边角记·玉印凝气录(地府司命判官偷记在案牍背面的):
“殷绝主宰近日常携玉印入人间,归来时玉印必带暖意。昨夜见玉印壁上沾着金桂粉,是阳间品种,忘川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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