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盯着骷髅面试官黑洞洞的眼窝，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做梦。
“等、等一下！”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死神部门？人间代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个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倒霉蛋啊！”
骷髅面试官下颌骨咔哒一响，幽蓝的鬼火在眼窝里跳动：“没有错。你的‘特殊资质’——或者说，你那突破人类认知极限的霉运指数，正是我司急需的特质。”
“啥？！”阮绵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霉运还能当特长？”
“当然。”骷髅面试官抬起白骨森森的手，打了个响指（指骨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昏暗的大厅突然亮起一片幽绿色的光幕，上面密密麻麻滚动着数据：
姓名：阮绵绵
年龄：24岁
霉运指数：9.9级（人类平均0.3级）
特殊事件记录：
- 3岁：抓周抓到殡仪馆传单
- 12岁：学校春游，大巴抛锚，发现司机是通缉20年的连环杀手
- 18岁：高考当天，考场突发鼠灾，监考老师被吓晕（成绩作废）
- 上个月：乘坐的飞机遭遇劫机（劫匪因误食你掉落的过期口香糖而昏迷）
阮绵绵看得目瞪口呆：“你们……监视我？”
“不，这叫‘人才储备’。”骷髅面试官合拢手掌，光幕熄灭，“你的霉运具有罕见的‘定向暴击’特性——越是心怀恶念的存在，受到你霉运影响的程度越深。比如那个劫机犯，他本打算杀害至少三名乘客，结果……”
“所以你们想让我用霉运……杀人？”阮绵绵声音陡然拔高。
“纠正一下，是‘超度’。”骷髅面试官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泛着诡异青光的卷轴，“作为‘人间特别事务代理’，你的主要工作是协助死神部门处理那些滞留人间的恶灵、怨鬼等超自然存在。具体来说——”
他展开卷轴，上面浮现出血红色的文字：
“KPI指标：每周至少超度20个灵魂（恶灵双倍计分）
基础工资：3000冥币/月（可兑换人民币1:1）
福利：五险一金地府交，年假15天（需提前300年预约）
工作装备：初级死神镰刀（试用期版）
阮绵绵嘴角抽搐：“3000块？现在送外卖都不止这个价！还有这个年假——”
“阮女士，”骷髅面试官突然凑近，冰冷的骨指搭在她肩膀上，腐朽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容我提醒，你的阳寿本该在上个月那场空难中结束。是我司注意到你的‘特殊资质’，才给了这次……就业机会。”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阮绵绵头上。她猛地想起那架飞机——当时新闻报道说，引擎故障的概率是百万分之一。
“你们……修改了我的生死簿？”她声音发颤。
骷髅面试官眼窝里的鬼火诡异地闪烁了一下：“准确地说，是‘岗位特招’。签了合同，你就是地府正式员工，享受‘意外死亡豁免权’。”
他变魔术般掏出一支骨白色的笔，“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绵绵口袋里露出半截的泡面包装袋，“以你目前的财务状况和霉运指数，独自在人间生存的难度……你懂的。”
阮绵绵盯着那支仿佛用人骨磨制的笔，胃里翻江倒海。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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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答应……需要做什么？”她艰难地开口。
“很简单。”骷髅面试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像被冰凉的铁钳夹住），将骨笔塞进她手里，“在这份合同上签个字，然后——”他的下颌骨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接受入职培训。”
阮绵绵的手不受控制地移向卷轴。就在笔尖即将触到纸面的瞬间，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
天花板簌簌落下黑色的灰烬，远处传来某种巨兽咆哮般的轰鸣。
“怎么回事？！”阮绵绵惊恐地抬头。
骷髅面试官眼窝中的鬼火骤然收缩：“不好！是‘怨灵风暴’提前爆发了！”
他猛地将卷轴和骨笔一起塞进阮绵绵怀里，“没时间解释了！拿着这个去B13层避难，我去启动防护法阵！”
“等等！什么怨灵风暴？B13层在哪？喂——”阮绵绵的呼喊被又一阵更剧烈的震动打断。
她眼睁睁看着骷髅面试官的西装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西周的墙壁开始渗出粘稠的、血红色的液体。
“见鬼！”阮绵绵咒骂一声，攥紧卷轴和骨笔，跌跌撞撞地朝唯一可见的逃生通道跑去——一扇标着“B13”的、正在不断渗出黑雾的铁门。
就在她冲进铁门的瞬间，背后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她回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大厅的墙壁被某种巨大的、布满尖刺的黑色触手硬生生撕开，数十个扭曲的、半透明的人形生物尖叫着涌入，它们有的没有眼睛，有的嘴巴裂到耳根，全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新来的……活人……”其中一个怨灵发现了阮绵绵，咧开血盆大口扑来！
阮绵绵尖叫一声，本能地抓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正是那支骨笔。
骨笔穿过怨灵的身体，啪嗒掉在地上，毫无作用。
“该死！”她手忙脚乱地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栽去。
在摔倒的瞬间，她的右手下意识在空中乱抓，意外扯下了墙上挂着的一个金属牌子——
牌子上赫然刻着：“紧急情况下，砸碎此牌可启动净化程序”。
“净化？！”阮绵绵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力气将金属牌拍向地面！
“砰！”
金属牌碎裂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从裂缝中迸发，如同利剑般横扫整个空间。
那些狰狞的怨灵在白光中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像烈日下的雪糕般迅速融化、蒸发。
阮绵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首到白光消散，地上只留下几缕正在消散的黑烟。
她颤抖着抬起手，发现掌心里还攥着那块碎成两半的金属牌，上面残留的文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死神部门高阶净化符——仅限主管级以上使用”
“我……我刚刚是不是……”阮绵绵的大脑还在处理刚才的突发事件，身后突然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
“精彩！太精彩了！”骷髅面试官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西装完好无损，眼窝里的鬼火兴奋地跳动着，“还没正式入职就能激活高阶净化符！阮女士，你果然是天生的死神代理！”
阮绵绵瘫坐在地上，卷轴散落一旁，骨笔滚到角落。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看看满地的怨灵残骸，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似乎……己经没得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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