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看着林老师睡得很熟。向晴轻轻的将手移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晨雾中的村庄还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她快步跑回家，生火做饭，把吃的端给继母。又赶在天亮前把院子扫干净，鸡喂了。
匆匆忙忙吃了两口剩饭，背上书包，又小跑着回了学校。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布鞋。
向晴到学校时，座位上己经坐了不少人，林老师还在养病，今天还是昨天的代课老师上课。
向晴刚坐下，同桌王小梅就凑了过来。“听说林老师生病了，今天还是李老师代课。话说林老师平时不是最关心你，她不舒服你不知道？还是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王小梅挠向晴的痒痒。
“好了，快别闹了，李老师来了。”向晴躲开王小梅的魔爪说道。
王小梅不甘心的缩回了手，压低声音说道：“放学在问你。”
还好放学后李老师叫住了向晴。
是之前说好的今天家访。
王小梅只好不情不愿的回家了。
向晴跟着李老师走出校门，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李老师双手背在身后，突然开口：“你昨天去知青处了。”
代课李老师是村里以前的老教师，不住知青点。退休后在村里安了家。
向晴心头一跳，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我...我……"
"行了，"李老师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香烟，"我又不是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娘们。"他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林老师是个好同志，就是太要强。遇到问题要寻求帮助。"
“李老师……”
到了。"李老师突然停下脚步，面前是向晴家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继母正在晾衣服，看见他们立刻擦了擦手迎上来。
"李老师辛苦了，屋里坐。"继母难得地露出笑容，转头瞪了向晴一眼，"还不去倒茶！老师您坐，是不是些死丫头最近又在学校里惹事了。"
向晴端着茶递给李老师。
堂屋里，李老师环顾西周，目光在墙角那摞整整齐齐的课本上停留了片刻："王向晴最近学习很用功啊。"
继母倒了杯粗茶："这丫头就读书还行，其他活计笨手笨脚的。"
“你们家长还是应该关注一些孩子。昨天一整天，向晴都逃课没有在学校。她……”他皱了皱眉头说道。
“什么逃课！”话没说完，继母己经抄起了扫帚："好啊！你敢逃学！看我不打死你！"
扫帚带着风声落下时，向晴没有躲。她死死咬着嘴唇，在心里数着：一下、两下...
李老师慌忙阻拦："别打孩子！我是来了解情况的！"
继母这才悻悻地停下，转头又换上笑脸："老师您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就爱撒谎，不打不成器..."
李老师也没想到不过是来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竟会让孩子遭受毒打。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这趟到底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家访结束了，李老师离开时，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向晴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那晚，向晴跪在院子里反省。月光冷冷地照在她身上，膝盖下的石子硌得生疼。但她满脑子都是林老师空洞的眼神和颤抖的双手。
她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不会后悔。
王大柱和继母周翠芬带着弟弟睡着了。向晴放心不下林老师，又偷偷跑回知青点。
夜色中，她感觉有一道身影一首跟在自己身后，她转头看去，一个人也没看到。
向晴跑到知青处时，发现林老师正坐在灯下批改作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相比于昨天己经好多了。
“林老师。”向晴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过去。
“你来了。”林老师温柔一笑。“昨晚谢谢你。”
昏黄的煤油灯下，林老师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她放下钢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饿了吧？特意给你留的。"
向晴接过油纸包，里面是两个还温热的韭菜盒子。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和从前一样。
"老师..."向晴咬了一口韭菜盒子，咸香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您真的没事了吗？"
林老师的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教案："身体没事了。”
身体没事！那心里呢？
向晴不敢问出声。
窗外传来夜虫的鸣叫，月光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向晴，"林老师突然问，"如果你有机会离开这里，去更大的地方，你会走吗？"
向晴愣住了。她想起前世被困在项家的一生，想起重生时立下的誓言："我会走。但不是逃跑，是为了变得更强再回来。"
林老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将一摞笔记本推了过来。“这些都是留给你的，答应我，无论多难都要坚持读书，一定要考出去。”
“林老师你要走了吗。”向晴的眼泪夺眶而出："是因为王铁柱的事吗？"
向晴望着这位两世都给予过她温暖的老师问道。
"不全是。"林老师擦去她的泪水，"其实我早就该走了。在这里，我帮不了更多像你这样的孩子。"
“在我离开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林老师眼神坚定的说道。
向晴猜到了。她要去状告王铁柱。她紧紧的抱着林老师。
“老师，我帮您。”
“好，那你明天过来这边假装补课，把你看到的都写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她把知道的都写了下来。
林老师也去医院里做了验伤，一切准备就绪。向晴也做好了随时被传唤。
就等第二天一早，林老师去城里。
就在这时知青处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王铁柱带着两个小混混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好啊，你俩果然在这里密谋，还有姓陆那小子是吧！今天我要你们好看。”
林老师将向晴护在身后。“王铁柱，你来干什么，我在给我的学生补课，还要向你交代吗？”
“补课？”王铁柱一把夺过林老师手里的信，冷笑一声：“补课，补什么课需要写信？当我是傻子呢？”
空气瞬间凝固。向晴看见林老师的后背微微发抖，却挺得笔首："是给县教育局的工作汇报。"
王铁柱粗暴地拆开信封，扫了几眼，暴怒地把纸撕碎摔在地上："污蔑！全是污蔑！"他指着林老师，"把这个破坏生产的反革命分子抓起来！"
“王铁柱，你敢！”林老师色厉内荏，却掩饰不住害怕。
两个混混可不管这些，上前扭住林老师。向晴想冲上去，却被王铁柱一把拽住辫子："小兔崽子，还有你！"
剧痛中，向晴看见林老师对她轻轻摇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和引擎声。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带着几个公安大步走来："王铁柱同志，县纪委请你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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