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走后，陆轩进来了。他手里带着镇定药和几贴中药。
“我去镇上给你拿了点药。路上遇到人，耽搁了点时间。”他对抱坐在床上的林老师低声解释着。
此时夜幕才刚刚降临。距离他离开不过短短两个小时。
而去镇上的路小跑着去也要一个小时。他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说话带着喘息。
“那位小同学回去了吗？”他接着问道。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他没法了。转身去了厨房，烧火把药煎出来，顺带煮了点粥。
他将药端了过去。
林老师察觉到有人靠近，双手挥舞，大声尖叫。
“别，别过来。别过来。”声音里带着哭泣。
陆轩手中的药碗差点被打翻，他急忙后退两步，声音放得极轻："是我，陆轩。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林老师浑身发抖，眼神涣散，像是被困在某个可怕的梦魇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
"别碰我......滚开......"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陆轩知道她还沉浸在那个场景里走不出来。他放下药碗。
缓缓蹲下身，与林老师平视："别怕，王铁柱己经被打跑了，他再也不敢来了。你看，这里是知青宿舍，很安全......"
他一点一点靠近，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别怕，这里没有人在伤害你了。"
林老师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一些，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好像是村里的人。
“谢……谢谢你。”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看到她清醒过来。陆轩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这边，向晴回到家时，天己经黑了。
王大柱和周翠芬都还没有睡，两人坐在家里等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继母周翠芬抱着哭闹的婴儿，脸色阴沉。
林老师的事得保密，不能让人知道。
"学堂放学晚..."向晴小声解释。
"放屁！别人家孩子早就回来了。"周翠芬把婴儿往炕上一放。“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撒谎了。家里那么多活。都等着我来做呢？我告诉你我能让你去上学也能让你上不了学。”
听到不能上学向晴慌了。“别，别。老师找我谈话，说要家访。我怕你们不同意才不敢说。”
原本她以为继母和自己一样重生了，知道了什么才会愿意继续让自己上学。现在看来不是。
"什么时候？"周翠芬问。
"明天下午。"向晴答道。
躲过两人的询问。向晴去厨房吃东西，好在，两人没说什么。
晚上，向晴躺在自己狭小的床铺上，做一只吃货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辗转难眠。她放心不下林老师。
她从厨房拿了点东西，趁着夜色前往林老师的住处。
“是我，向晴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我给林老师送点吃的。”
陆轩听到声音打开了门。
月光下，小姑娘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两个还温热的鸡蛋和一个馍馍。她的目光越过陆轩，担忧地望向里屋："林老师......她还好吗？"
陆轩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看。
看到向晴，陆轩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在照顾林老师，可被人看到总感觉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陪着她，我先出去。”陆轩开口说道。说罢走出了房子，蹲在墙角。
看到向晴，林老师压抑的很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林老师突然扑进向晴怀里，嚎啕大哭。那些压抑的恐惧、屈辱和绝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向晴轻轻拍着林老师的背，像记忆里母亲哄她睡觉那样。
她小心翼翼的将人哄睡，天色己晚，害怕林老师夜里发生什么事，向晴决定今晚就在知青点睡。
夜里林老师总会不安稳，额头不时渗出汗液，嘴巴里嘟嘟囔囔说着“脏，好脏。”。
梦里，她机械地重复着，用手使劲搓着，皮肤己经被她搓得通红。
向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林老师！别这样！" 她想起前世林老师投河时那具泡得发白的尸体，突然明白了——那不是因为羞耻，而是被这种日复一日的崩溃逼到了绝路。
“我去打水。"她抹了把眼泪跑向厨房。
温热的水盆端到床前时，林老师己经安静下来。向晴拧干毛巾，轻轻为她擦拭被揉搓得通红的皮肤。一点一点慢慢擦干净。
"林老师，您知道吗？"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今天代课的李老师把'魑魅魍魉'读成了'离未罔两'，全班同学都憋着不敢笑......"
林老师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向晴继续说着班上的趣事，手上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当擦到林老师伤痕累累的手臂时，她的声音哽咽了："您一定要好起来......我们都在等您回来上课......"
“您知道吗，您一首是我的榜样。我长大后想成为像你你一样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一首做你的学生。”
一滴泪水落在林老师手背上。她终于转过头，看向这个瘦小却坚韧的女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向晴......"
"我在呢，林老师。"向晴紧紧握住她的手，"我都在这，您安全了。睡吧，有我陪着你呢。"
林老师枕着向晴的手臂，缓缓进入了梦乡，这一次，她睡得很踏实。
窗外，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头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这个漫长的黑夜，终于透进了一丝光亮。
(http://www.220book.com/book/TWA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