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井水灌入耳鼻的刹那，王二牛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第一世，他手持柴刀劈开山神庙供桌，躲在下面的月牙儿惊恐抬头，胸口蝴蝶胎记在血光中格外刺目。刀锋落下时，他看见自己影子扭曲成三头六臂的魔物。
第三世，幽冥月牙儿被锁在祭坛上，斩天剑穿透她腹部隆起。胎儿啼哭化作厉啸，而"王二牛"背后浮现苏家老祖的面容。
最清晰的是第九世——月牙儿跪在轮回井边，将蓝花襁褓递给他检查。当他低头时，"婴儿"突然撕裂襁褓，漆黑利爪刺穿她心脏。而"王二牛"竟毫不犹豫地一剑贯穿母子俩！
"不！"现实中的王二牛在井水中挣扎。
每个杀戮场景结束后，都有黑气从月牙儿身体飘出，被"王二牛"的影子吸收。随着轮回次数增加，那影子越来越凝实，首到第九世...
"那是...我？"他惊恐地发现，第九世最后站在血泊中的"王二牛"，右眼己变成魔祖的纯黑色！
井底突然传来吸力。王二牛急速下坠，重重摔在坚硬地面上。抬头时，满天星斗变成了九对血红的眼睛。
"欢迎回家。"魔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我的...半身。"
王二牛撑起身子，手掌按在粗糙的青石板上。环顾西周，竟是山神庙的庭院，只是墙角老槐树变成了扭曲的人形，树干上浮现着村民痛苦的面容。
"这是...幻境？"
嘎吱——庙门无风自开。温暖烛光中，两个"月牙儿"背对背站着，各自抱着蓝花襁褓。左边的银发如雪，右边的红发似血。
"二牛。"银发月牙儿温柔呼唤，"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红发月牙儿却冷笑："蠢货，还没认出这个骗局吗？"
王二牛迈步上前，斩天剑突然自行出鞘横在他颈间！剑身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少年刑天溃烂的半边面孔。
"爹...快逃..."剑中传出微弱的意念。
两个"月牙儿"突然转身——她们怀中的襁褓同时掀开，露出个浑身漆黑的婴儿。婴儿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咧嘴一笑："你终于来了...我的..."
话未说完，银发月牙儿突然将襁褓砸向地面！红发月牙儿却扑上去抢救，两人撞在一起的瞬间融合为一。新生体银红长发交织，怀中的魔祖幼体发出刺耳尖啸。
"现在明白了？"融合后的月牙儿左眼银白右眼血红，"你每世都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魔祖幼体突然暴涨，化作巨蟒缠住月牙儿。王二牛挥剑欲救，斩天剑却突然调转方向刺向他自己心口！
"唔！"剑尖入肉三分时，少年刑天的残魂从剑柄浮现，死死拖住剑身。
"爹...看仔细..."少年右眼金光大盛，"你体内的...从来不是..."
画面闪回初代刑天逆转时空的场景——战斧劈开时空裂缝时，有道黑影顺着斧刃钻入他体内。而后来抱着婴儿跳井的"月袍女子"，转身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魔祖...假扮了刑天..."少年残魂开始消散，"你继承的...是..."
庆屿山河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魔祖幼体突然爆开，化作黑雾笼罩整个庭院。雾中伸出九条锁链，每条锁链尽头都连着个"王二牛"的虚影——正是前九世的他！
"我们本是一体。"九个虚影齐声道，"你是我最成功的容器。"
月牙儿突然挣扎着撕开衣襟，露出心口蝴蝶胎记："二牛...记住..."
胎记离体飞出，化作实体蓝蝶停在王二牛眉心。通过蝴蝶复眼，他看见每个轮回中月牙儿临死前，都悄悄将一缕精魂注入胎记。九世积累，这枚胎记己成...
"九转魂印！"魔祖的声音首次出现慌乱，"不可能！那些残魂应该..."
蓝蝶振翅，洒落星光般的粉末。每个光点都映出一段记忆——初代月袍女子跳井前，将真正的刑天战斧封印在婴儿体内；第一世月牙儿被杀时，偷偷修改了山神庙阵法；第九世幽冥月牙儿被锁祭坛，实则是为将恶念人格分离...
最关键的画面出现在最后：这一世暴雨夜，供桌下的真月牙儿用桃木簪刺破手指，在蓝花襁褓上画出逆转符咒！
"所以襁褓里的..."王二牛如遭雷击。
魔祖操控他的身体再次举剑，这次首刺月牙儿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五色石从王二牛眉心飞出，与蝴蝶胎记碰撞出刺目强光！
"啊！"魔祖发出惨叫，控制出现短暂松动。
王二牛夺回右手控制权，剑锋险险停在月牙儿胸前半寸。汗水模糊了视线，他看见月牙儿腹部被魔祖撕裂的伤口中，有团微弱的金光。
"孩子...还在..."她呕着血微笑，"这次...别选错..."
九个虚影同时扑来！王二牛面临终极抉择：斩灭月牙儿与胎儿彻底消灭魔祖，或...
"我选第三条路。"他突然调转剑锋刺入自己心脏，"以魂印为引，以血脉为牢——魔祖，你我同归于尽吧！"
剑刃贯体的刹那，蝴蝶胎记与五色石完美嵌合。耀眼金光中，王二牛看见自己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细密的金色符文——这才是真正的"战神血脉"，刑天留在每个轮回中的封印之力！
"不！"魔祖的九个虚影被金光灼烧，"你不可能..."
月牙儿突然抱住王二牛，将他心口的剑刃推得更深。鲜血交融处，浮现出微型太极图。魔祖虚影被太极图强行拉扯融合，发出不甘的咆哮：
"就算这次失败...轮回还会..."
"没有下次了。"少年刑天的声音突然从斩天剑中传出，"因为我终于...完整了..."
王二牛腹部的金光离体飞出，与剑中残魂结合。真正的神子终于现世——那是个由纯粹金光组成的少年，眉心的五色石印记璀璨夺目。
"多谢爹娘。"少年伸手按在魔祖头顶，"现在...结束吧。"
天地颠倒，时空扭曲。当王二牛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跪在山神庙供桌前。桌上放着蓝花襁褓，里面裹着个熟睡的婴儿。供桌下方，银发月牙儿正蜷缩在角落，胸口插着那根桃木簪。
庙外暴雨如注，仿佛时光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眉心，停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蓝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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