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老槐树新叶，在月牙儿银发上投下斑驳光点。王二牛握着桃木梳，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痒。"月牙儿缩了缩脖子，发丝间闪过一抹刺眼的白色。
梳齿突然卡住。王二牛拨开发丛，发现三根白发倔强地翘着，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更奇怪的是，白发根部隐约缠绕着黑气。
"别拔。"月牙儿按住他的手，"这是因果线。"
破晓从菜畦里跌跌撞撞跑来，小手里攥着刚捉的蚂蚱。孩子眉心五色石印记忽明忽暗，每次闪烁都会惊飞附近的昆虫。
"爹！虫虫！"破晓把蚂蚱举过头顶，虫子的六条腿突然僵首——在孩童眼中，它身上缠绕着几十条细如蛛丝的黑线。
王二牛接过蚂蚱时，余光瞥见村口多了个陌生身影。灰布长衫的药箱郎中正在给刘寡妇把脉，腰间玉佩随着动作从衣摆下露出半截——九婴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
午后的枯井旁，破晓追着蝴蝶跑圈。孩子最近总说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线"，月牙儿用红绳编成手链戴在他腕上，说能挡住"脏东西"。
"爹！井里有糖糖！"破晓突然趴在井沿大喊。
王二牛丢下刨子冲过去时，孩子己经顺着绳梯爬下去大半。枯井内壁长满青苔，但破晓小手触碰的地方，苔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露出下面血红色的古老铭文。
"上来！"王二牛半个身子探进井口，却看见井水无端沸腾。水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刑天持斧自戕的画面——战斧劈开心脏的瞬间，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漫天星辰！
破晓突然尖叫！孩子双眼变成纯粹的金色，两道血线从眼角滑落。他指着水面哭喊："爷爷...痛痛..."
王二牛拽回儿子时，发现孩童掌心多出个斧头形状的烙印。更可怕的是，井水开始漫出井沿，而水中漂浮的，竟是月牙儿平日里用的木簪！
破晓的高烧来势汹汹。孩子浑身滚烫，眉心的五色石印记亮得刺眼，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穷小子逆袭仙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嘴里不停念叨着"供桌""铃铛"之类的词。
"只能这样了。"月牙儿咬破指尖，银白色血珠滴在孩子额头。随着古老咒文吟唱，她周身浮现出细小的光蝶，屋内顿时充满清冽的桂花香。
王二牛突然按住她肩膀："有人在看。"
窗外，郎中贴着墙根的影子扭曲拉长，像条伺机而动的蛇。他手中捏着的传讯符己经燃到尽头，灰烬落地时竟组成个微型阵法。
"苏家..."月牙儿脸色煞白，"他们怎么..."
破晓突然从床上坐起，双目金光灼灼："因为爷爷没死呀。"孩童的声音里混着成年男子的低沉，"他在等我们...犯同一个错误..."
话音未落，孩子又软倒下去，眉心印记暗淡无光。院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整整九声，最后停在菜园篱笆外。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王二牛踩着梯子修补屋顶漏雨处时，看见村口停着九辆黑漆马车。每辆车帘都掀开一角，露出张与他相似的脸——
第一辆里的"王二牛"缺了右耳；
第三辆里的挂着斩天剑；
第九辆里的...根本没有脸，只有团蠕动的黑影。
"二牛！"月牙儿的尖叫从屋内传来，"快看破晓！"
孩童用高热的手指在墙上画满歪斜的线条。随着最后一道血痕完成，整面墙突然变成透明——山神庙供桌清晰可见，桌下枯骨腕间的银铃无风自动，叮咚声与暴雨节奏完美契合。
最骇人的是，枯骨另一只手里攥着褪色的蓝花布，上面用血写着：
"这次别救我"
王二牛转身时，九辆马车的门同时打开。十八只脚踩进泥水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如同巨兽的叹息。而远处山神庙方向，有道接天连地的血色龙卷正在形成。
破晓不知何时站在了门槛上，孩子眼中的金光洞穿雨幕："爹爹，要选对哦。"他举起烙印未消的小手，"不然我会变成...爷爷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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