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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玄境初现·雪底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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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的残骸在雪地里燃成团橘红色的火球,陆承宇用军刀撬开冻住的后备厢,把最后两捆登山绳拽出来时,指腹被铁皮边缘划开道血口。血珠滴在雪地上,没等晕开就冻成了暗红的冰晶,像颗嵌在白绒里的石榴籽。

“还有三小时天亮。”苏瑶往火堆里添了块柏木,火星子溅在她的冲锋裤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洞,“归藏盘的共鸣频率越来越强,核心部件应该就在那座冰塔下面。”

她怀里的归藏盘此刻像块烙铁,盘面上的星图纹路正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渗金光,在雪地上投射出道扭曲的光轨,终点首指远处那座尖顶冰塔——塔身覆盖着层灰黑色的冻霜,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塔尖插在云里,像柄刺破苍穹的冰刃。

陈默裹着两床棉被蹲在火堆旁,牙齿打颤的声音比风声还响:“刚才那玩意儿……到底是啥?”他盯着自己的登山靴,靴底还沾着些半透明的黏液,是从冰缝里窜出来的怪物留下的——那东西长着八条腿,身子像巨型蚯蚓,最吓人的是它没有眼睛,头顶只有张布满尖牙的嘴。

“是玄冰蚰蜒。”陆承宇往伤口上撒了把硫磺粉,疼得倒吸口冷气,“我爷的日志里画过,说是昆仑冰窟里的守窟兽,专啃活人的骨头,唾液能把冰化成水。”他突然压低声音,“但日志里没说,这东西的黏液会发光。”

话音刚落,火堆突然“噼啪”爆响,火星子蹿起半米高。三人同时转头,看见刚才被玄冰蚰蜒钻过的冰缝里,正渗出淡绿色的光,像无数条发光的蛇在雪地下游走,所过之处,积雪都在滋滋融化。

苏瑶猛地掏出试阵玉,玉牌上的青铜钉剧烈震颤,钉尖射出的红光与绿光撞在一起,在半空炸开团白雾。“是尸气。”她的指尖冰凉,“这些蚰蜒是被人用尸油喂大的,有人在故意养它们。”

陆承宇摸出归藏盘碎片,碎片的金光突然变得刺眼,盘面上的星图开始旋转,最终定格在冰塔底层的位置。“核心部件就在塔底密室,但入口被蚰蜒堵死了。”他往冰塔方向望了眼,“刚才那只只是幼崽,成年蚰蜒能长到三米长。”

陈默突然指着冰塔周围的雪堆:“你们看那些雪丘,是不是太规整了?”

果然,冰塔周围的雪堆都是半米高的圆锥体,排列得像圈卫兵,每个雪丘顶端都插着根黑色的羽毛,在风雪里轻轻摇晃。苏瑶凑近最近的雪丘,用登山镐刨开表层积雪,下面露出块青灰色的石板,板上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只被钉在地上的鸟。

“是‘镇邪符’的变种。”她的声音发紧,“但这符号是倒着刻的,变成了招邪符。有人想引蚰蜒聚集在这儿,阻止任何人靠近冰塔。”

火堆渐渐弱下去,绿色的光己经漫到脚边。陆承宇突然拽起陈默的胳膊,把归藏盘塞进他怀里:“你带碎片往东边走,找个背风的冰洞躲着,等我们信号。”他又转向苏瑶,从背包里掏出半瓶黑狗血,“我爷说这玩意儿能克尸气,等会儿见机行事。”

苏瑶没接瓶子,反而把净化珠摘下来塞进他手心:“珠子能净化尸气,你比我更需要它。”她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两人都愣了下,又像触电似的分开。

“走!”陆承宇抓起登山镐冲向冰塔,苏瑶紧随其后,绿色的光在他们身后漫延,像片追逐的鬼火。

越靠近冰塔,空气越冷,冻得人骨头缝都在疼。冰塔底层的入口果然被玄冰蚰蜒堵住了,几十只蚰蜒挤在洞口,身体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淡绿色的黏液顺着冰壁往下淌,在地上汇成滩发光的水洼。

“往左边绕!”苏瑶突然指向冰塔侧面,那里有块冰面颜色发暗,像是后来修补过的,“试阵玉显示那里有空隙!”

两人踩着冰棱往上爬,冰面滑得像抹了油,好几次差点摔进下面的蚰蜒堆里。陆承宇在前面开路,用登山镐凿出落脚点,苏瑶跟在后面,每隔几步就往冰壁上泼点黑狗血——狗血一碰到冰面就冒白烟,把追上来的几只小蚰蜒逼退了回去。

爬到暗门位置时,陆承宇突然停住动作。暗门是块两米见方的冰板,板上冻着层薄薄的冰花,花形竟和归藏盘的纹路一模一样。“是双契锁。”他喘着粗气,指腹按在冰花中央,“需要我们俩的血才能打开。”

苏瑶立刻用军刀划开掌心,鲜血滴在冰板上,瞬间被冰吸了进去。陆承宇也跟着滴血,两滴血在冰花中央汇成个红点,红点渐渐扩散,沿着纹路爬满整块冰板,发出“咔嚓”的脆响。

暗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冰道。冰道两侧的冰壁上冻着无数只蚰蜒的尸体,都保持着挣扎的姿态,像被定格在琥珀里的虫子。最深处隐约有光,不是绿色的尸气,是种温润的白光,像月光被冻在了冰里。

“小心脚下。”陆承宇扶着苏瑶跨过门槛,冰道的地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符咒里嵌着些银白色的粉末,踩上去沙沙作响,“是硝石粉,遇热会炸。”

走了约莫百十米,冰道突然开阔起来,变成座圆形的冰室。冰室中央立着块三人高的冰柱,柱体里冻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穿着褪色的道袍,手里捧着个青铜匣子——正是归藏盘的核心部件!

“是玄真子!”苏瑶捂住嘴,冰柱里的人影面容清晰,颔下的胡须都根根分明,仿佛只是睡着了,“他把自己和核心部件一起封在了冰里!”

陆承宇的目光却落在冰柱周围的冰台上,台上摆着七盏油灯,灯芯还在微微跳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是‘七星续命灯’。”他的声音发颤,“我爷说这阵法能让人肉身不腐,难道玄真子还活着?”

话音未落,冰柱突然剧烈震颤,冻着玄真子的冰层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道袍。更诡异的是,道袍的袖口无风自动,露出只苍白的手,手指竟缓缓蜷动了一下!

苏瑶突然感觉掌心发烫,是刚才被军刀划破的伤口在疼。她低头一看,伤口渗出的血珠正往冰柱方向飘,像被什么东西吸着似的。“他在引我们的血!”她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冰面不知何时结了层薄冰,把她的鞋底牢牢粘住。

陆承宇赶紧去拽她,却被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撞在冰墙上。冰墙应声裂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堆着些白骨,骨头上还缠着灰黑色的布条——是和那个老道身上一样的布料!

“是陷阱!”陆承宇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玄真子,是有人用‘借尸术’伪造的假象!”

冰柱里的人影突然睁开眼睛,眼珠是浑浊的灰白色,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他手里的青铜匣子自动打开,核心部件飞了出来,悬浮在冰室中央,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所及之处,冰台上的七星灯突然爆燃,蓝焰蹿起半米高,把整个冰室照得如同白昼。

“双契者的血,终于凑齐了。”冰柱里的人影开口说话,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归藏盘合璧之时,就是我出关之日!”

冰层彻底崩裂,人影从冰里走出来,道袍下的皮肤呈现出青灰色,和之前的蝎妖、赵玄机如出一辙。他抬手一挥,核心部件突然调转方向,射出道金光首扑苏瑶面门——竟是想钻进她的身体!

“用净化珠!”陆承宇掏出苏瑶塞给他的珠子,往金光里扔去。净化珠在空中炸开白光,与金光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冰室都在摇晃,冰屑像雨点般往下掉。

苏瑶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试阵玉上。玉牌的青铜钉瞬间亮起,射出七道红光,分别击中冰台上的七星灯。油灯“噗”地熄灭,冰室里的温度骤降,那个假玄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冻住似的开始僵硬,皮肤表面迅速结上白霜。

“是你!”假玄真子的脸开始扭曲,露出张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在慈云寺外出现过的灰袍老道!“我布了三十年的局,就是等双契者的血来激活核心部件,你们毁了我的道途!”

他突然往核心部件扑去,想抓住悬浮的青铜盘。陆承宇眼疾手快,甩出登山绳缠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拽,老道重重摔在冰台上,撞翻了剩下的油灯。灯油泼在硝石粉上,瞬间燃起蓝火,火舌顺着符咒蔓延,很快就把整个冰台变成了火海。

“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老道在火里狂笑,身上的道袍被点燃,露出底下的鳞片,“玄境之门己经打开,里面的东西会替我报仇的!”

他突然抓起块燃烧的木板,狠狠砸向核心部件。陆承宇飞身扑过去,用后背挡住木板,火焰瞬间燎到他的冲锋衣,烫得他龇牙咧嘴。苏瑶赶紧扑灭火苗,却发现核心部件己经落在陆承宇手里,正与他掌心的归藏盘碎片自动贴合,发出越来越亮的金光。

冰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的冰棱开始往下砸。陆承宇拉起苏瑶就往冰道跑,身后的火海发出“轰隆”的巨响,老道的惨叫声渐渐被坍塌声淹没。跑出暗门时,他们看见陈默正举着信号枪往天上打,红色的信号弹在风雪里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像颗引路的星。

“快上车!”陈默把修好的雪地摩托推过来,车斗里还堆着捡来的干柴,“我找到个牧民留下的补给站,有防冻液和压缩饼干!”

三人骑着雪地摩托往信号弹的反方向跑,身后的冰塔在轰鸣声中坍塌,激起漫天雪雾。苏瑶回头望去,只见冰塔的废墟中,道白光冲天而起,在云层里炸开,像扇巨大的门在缓缓开启,而门后,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晃动。

“那就是玄境之门?”她的声音发颤。

陆承宇握紧手里的归藏盘,完整的青铜盘在雪地里泛着金光,盘面上的星图己经完全展开,最中央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指向昆仑山脉的最深处。“我爷的日志最后一页写着,归藏盘合璧,玄境自开,但门后之物,非善非恶,全看开启者的本心。”

雪地摩托在雪坡上颠簸,陈默突然指着前方:“看!是日出!”

一轮红日正从冰峰后爬上来,把天空染成金红色。阳光洒在归藏盘上,折射出无数道金光,像撒在雪地上的金沙。苏瑶低头看着完整的归藏盘,突然发现盘底刻着行极小的字,是用朱砂写的:“双契既成,玄境方启;心之所向,即为归途。”

她突然明白过来,这一路的艰险,寻找归藏盘的碎片,对抗蝎妖和老道,都不是最终的目的。玄真子留下的,从来不是能颠覆阴阳的法器,而是对后人的考验——只有守住本心的双契者,才有资格走进玄境之门,去揭开那些被历史尘封的秘密。

陆承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把归藏盘递给苏瑶,掌心的温度透过青铜盘传来,带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下一站,玄境之门。”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急切,多了份平静和坚定,“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默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块巧克力,掰成三块递过来:“先补充体力再说,我可不想饿死在玄境门口。”

三人坐在雪地里,分享着融化的巧克力,看着日出把雪山染成金色。归藏盘的金光在他们中间流转,像条温暖的河,连接着彼此的掌心,也连接着未知的远方。

风雪渐渐停了,远处的玄境之门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个古老的谜语,等待着他们去揭晓答案。

下一段路,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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