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谁？！那个混蛋到底是谁？！”林晓晓赤红着眼睛，拳头还抵在冰冷的瓷砖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恨意。她死死盯着在马桶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的苏晚晚，仿佛只要她说出一个名字，下一秒就能冲出去将那人撕成碎片！
狭小的卫生间里，充斥着呕吐后的酸腐气息和苏晚晚压抑痛苦的喘息。惨白的灯光打在她蜷缩的身影上，那抹刺目的红痕在她凌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如同无声的控诉。
“说啊！晚晚！告诉我他是谁！”林晓晓蹲下身，用力抓住苏晚晚冰凉颤抖的肩膀，试图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是不是赵强那个畜生？！还是别的哪个王八蛋？！你告诉我！我去找他拼命！我让他牢底坐穿！”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苏晚晚淹没。林晓晓那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杀意，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混乱不堪的神经上。她看着好友那双因为愤怒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感受着她抓着自己肩膀那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一种比被顾时深质问时更深的、几乎灭顶的恐慌攫住了她！
“不……不是赵强……不是……”苏晚晚摇着头，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赵强……只是尾随……被……被抓了……是顾……顾医生……”
“顾医生？”林晓晓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眼中的怒火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哪个顾医生？”她下意识地追问，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和苏晚晚有交集的姓顾的人，一个模糊而惊人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她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二万分的惊骇和荒谬，“你……你说的是……那个……顾时深？！中医药大学的那个顾教授？！给你看失眠的那个顾医生？！”
苏晚晚紧闭着眼，泪水汹涌而出，如同默认。
“轰——！”
如同惊雷在林晓晓脑中炸响！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石化！抓着苏晚晚肩膀的手无意识地松开，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
顾时深？！
那个A市赫赫有名的青年中医专家？那个在中医药大学讲台上光芒西射、清冷矜贵如同谪仙的顾教授？！那个苏晚晚口中专业严谨、温和有礼，让她看个失眠都紧张得手心出汗的顾医生？！
是他？！
昨晚和苏晚晚在酒店顶层套房共度一夜的人……是他？！
这怎么可能？！这比听到是赵强还让林晓晓感到惊悚和荒谬！一个是高高在上、云端般遥不可及的存在，一个是她单纯迷糊、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职员闺蜜！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搅到一起？！而且还是以这种……这种最不堪的方式？！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林晓晓所有的愤怒和杀意，只剩下满脑子的空白和难以置信。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苏晚晚，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你……你再说一遍？”林晓晓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发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顾时深？那个顾氏集团的太子爷？那个……顾时深？”
苏晚晚蜷缩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无声的哭泣诉说着答案。
“我的老天爷……”林晓晓喃喃自语，身体顺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眼神发首，仿佛三观被彻底重塑。“顾时深……竟然是他……他竟然……”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绝伦的认知，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扑上前，再次抓住苏晚晚的手臂，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而再次拔高：“晚晚！你看着我！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他……是不是早就……是不是你瞒着我跟他……可你之前明明对他……”她想起苏晚晚复诊回来时那副紧张羞涩的小模样，还有提到顾医生时那亮晶晶又带着点自卑的眼神，怎么也无法将那样的苏晚晚和“主动勾引顾时深”联系起来！
“没有！没有！”苏晚晚被林晓晓的猜测刺得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充满了被误解的委屈和痛苦，“晓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我怎么敢……我……”巨大的羞耻和混乱让她语无伦次，“是药……是那该死的药！”
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林晓晓的睡衣衣角，如同溺水的人，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嘶哑破碎：
“张丽……她给我的那杯酒……有问题！我……我喝了之后……就感觉好热……好晕……天旋地转……控制不了自己……”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年会结束时那可怕的感受，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我想去洗手间……结果……在走廊……赵强那个混蛋……他跟着我……我好害怕……感觉他……他不怀好意……”
林晓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然后……顾医生……他突然出现了……”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像……像做梦一样……他认出了我的不对劲……把赵强赶走了……然后……就把我……带走了……”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脸颊再次滚烫起来。
“带去了他的套房？”林晓晓的声音干涩，眼神锐利如刀。
苏晚晚艰难地点点头，泪水再次滑落。“我……我当时好难受……像要烧起来……控制不了……我求他……求他帮帮我……”回忆起自己当时不堪的模样和那些羞耻的哀求，苏晚晚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顾医生，请把脉我的余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顾医生，请把脉我的余生最新章节随便看！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林晓晓的呼吸一窒！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被药效折磨得神志不清、浑身滚烫的苏晚晚，在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面前，无助地哀求……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一阵窒息的心疼和愤怒！
“然后呢？！”林晓晓的声音绷紧到了极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严厉，“他就‘帮’你了？！他就趁着你神志不清，把你……”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但眼神里的愤怒和鄙夷己经说明了一切！在她看来，无论苏晚晚当时如何“哀求”，一个清醒的、自持的男人，尤其是一个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男人，都不该、也不能做出那种事！这就是趁人之危！禽兽不如！
苏晚晚被林晓晓眼中的鄙夷刺得浑身一颤。她摇着头，混乱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激烈碰撞。顾时深在浴室门外低沉坦白的“我失去了控制”，和他今晨那强势宣告的“我会负责”，如同两个巨大的漩涡，将她紧紧拉扯。
“他……他说……他尝试过用冷水帮我……但是……药效太强了……”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弱，“他……他最后……失去了控制……”她艰难地吐出顾时深给出的解释，脸颊红得滴血，巨大的羞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失去控制？！”林晓晓猛地拔高声音，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她“噌”地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蜷缩在地上的苏晚晚，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哈！好一个‘失去了控制’！”林晓晓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嘲讽和愤怒，“他是三岁小孩吗？还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他是医生！是教授！是顾家的继承人！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点定力？就这点自制力？！一个‘失去控制’就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把趁人之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我呸！”
她激动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咚咚作响，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
“借口！都是借口！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万能借口！”林晓晓指着苏晚晚，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晚晚！你醒醒吧！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是个见色起意的衣冠禽兽！他看你年轻漂亮又单纯好骗，正好被下了药神志不清，就顺水推舟把你给办了！什么救人？！什么控制不了？！全是狗屁！”
“不是的！晓晓！”苏晚晚被林晓晓激烈的言辞刺激得再次抬起头，泪流满面地试图辩解，“他……他真的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可能就被赵强……”想到那种可能，她浑身一阵恶寒。
“那又怎么样？！”林晓晓猛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他把你从狼窝里救出来，转头就把你吃干抹净！这和赵强那种人渣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手段更高明、身份更唬人罢了！”她看着苏晚晚依旧试图为顾时深辩解的苍白小脸，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首冲头顶！
“苏晚晚！你还在为他说话？！你看看你自己！”林晓晓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痛而微微发颤，她指着苏晚晚脖颈上那刺目的红痕，指着她苍白憔悴的脸，指着她因为身体不适而微微蜷缩的姿态，“看看他给你带来的这一切！痛苦！羞耻！还有这该死的药效残留！这就是他对你‘负责’的方式吗？！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
“他今早……”苏晚晚下意识地喃喃，想说出他今早的“照顾”，那杯温热的牛奶和苦涩的药茶，还有沈澈电话里关于赵强张丽下场的佐证……然而话到嘴边，却被林晓晓那几乎要燃烧一切的怒火和鄙夷硬生生堵了回去。
“今早怎么了？给你点小恩小惠？说两句好听的？”林晓晓冷笑，眼中充满了洞悉一切的讽刺，“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晚晚！你清醒一点！他那种人，玩这种把戏还不是信手拈来？！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需要处理的麻烦，一个不小心被他‘弄脏了’的物品，用他的权势和那点虚伪的‘责任感’来打发你罢了！”
“物品”两个字，像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苏晚晚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防线！她猛地捂住耳朵，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呜咽！
“别说了！晓晓！求你别说了！”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羞耻、被彻底否定的委屈、以及对顾时深那复杂难辨的情绪，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林晓晓看着她崩溃痛苦的模样，满腔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浓浓的心疼和无力感。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重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将苏晚晚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林晓晓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心疼，轻轻拍着苏晚晚单薄的脊背，“别哭了……我们先不想这些……你身体要紧……你被下了那么猛的药，又……折腾了一夜……”她说到“折腾”两个字时，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心疼，“现在肯定难受死了……”
她扶着苏晚晚虚软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来，先起来，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再想办法弄点解药的方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半扶半抱地将苏晚晚搀出狭小的卫生间，走向卧室。
苏晚晚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任由林晓晓摆布。身体残留的药效疲惫和巨大的精神冲击如同沉重的铅块，将她彻底压垮。意识在混沌和痛苦中沉浮，林晓晓那愤怒的指责和鄙夷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趁人之危的衣冠禽兽……”
“把你当成需要处理的麻烦……”
“一个不小心被他‘弄脏了’的物品……”
这些话语，像淬毒的针，一遍遍扎在她心上，混合着昨夜那场风暴带来的羞耻和身体真实的酸楚，将她拖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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