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站在顾氏集团楼下。
指尖攥着个银色U盘，硌得掌心发疼。
里面是林子峰伪造证据的录音，是能还陈默清白的唯一希望。
记者围在警戒线外，相机镜头对着门口，闪个不停。
“顾小姐，请问陈默真的是商业间谍吗？”
“顾氏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不会影响海外项目？”
提问声像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清欢，别慌。”
林子峰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他穿着定制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眼里却藏着得意。
“等会儿警察带陈默过来，你别说话，看我处理就好。”
顾清欢甩开他的手：“处理？你所谓的处理，就是让无辜的人背黑锅？”
“无辜？”林子峰笑了，声音压得很低，“证据摆在这，他就是有罪。”
“你要是敢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顾氏股价暴跌，你爸的病加重，你承担得起吗？”
顾清欢的手颤了颤。
U盘在掌心，烫得像块烙铁。
她知道林子峰说的是真的。
父亲昨天刚进医院，医生说不能受刺激。
顾氏的海外项目还在关键期，要是出丑闻，合作方肯定会撤资。
可陈默是无辜的，她不能看着他被冤枉。
“爸不会希望我们这么做的。”她轻声说，带着点侥幸。
林子峰却摇头：“你爸现在只想保住顾氏，至于陈默……”
他没说下去，只是朝远处指了指。
警车的灯光闪过来，越来越近，刺得人睁不开眼。
顾清欢的心跳瞬间加快。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冲过去，却被顾父的助理张叔拦住。
“小姐，别冲动。”张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董事长在医院吩咐过，一切听林总的安排。”
“他还说，要是你敢闹事，就……就断了你的卡，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顾清欢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张叔赶紧扶住她：“小姐，为了董事长，为了顾氏，忍一忍。”
“陈默……以后还有机会解释，可顾氏不能倒。”
她看着张叔，又看了看远处的警车，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机会？哪里还有机会？
一旦陈默被定罪，这辈子都毁了。
警车停在门口。
警察打开车门，陈默走下来。
他穿着件灰色外套，头发理得很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的疲惫。
看到顾清欢，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继续往前走。
“陈默！”顾清欢忍不住喊出声。
声音带着哭腔，在嘈杂的记者群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默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让她别冲动。
林子峰走上前，对着记者说：“各位，关于陈默泄露顾氏商业机密一事，证据确凿。”
“警方己经介入，后续会依法处理，顾氏会全力配合，绝不包庇。”
记者们立刻围上去，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林总，陈默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之前和顾氏的合作破裂吗？”
“顾氏会不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林子峰还没回答，陈默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我没泄露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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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转向林子峰，等着他回应。
林子峰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镇定：“陈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证据在警方手里，你再狡辩，也没用。”
顾清欢攥紧U盘，指甲掐进掌心。
她知道，现在只要把U盘拿出来，播放录音，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
可她一抬头，就看到张叔手里的手机屏幕——是医院发来的消息，说顾父的血压突然升高，情况不稳定。
“小姐，董事长的情况……”张叔的声音带着焦急。
顾清欢的眼泪掉下来，U盘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滚到林子峰脚边。
林子峰弯腰，捡起U盘，揣进自己口袋。
他看着顾清欢，笑了笑：“清欢，你终于想通了。”
“顾氏，比什么都重要。”
顾清欢没说话，只是看着陈默，眼里满是歉意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把他推开了。
警察走过来，拿出手铐，走到陈默面前：“陈默，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请配合。”
冰凉的手铐，铐在陈默的手腕上。
金属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还是没反抗，只是伸出手，配合警察的动作。
“陈默，对不起……”顾清欢哽咽着，声音很轻，“我……我没办法……”
陈默看着她，突然笑了。
不是自嘲，也不是愤怒，只是一种很淡的，带着理解的笑。
“我知道。”他说，“我不怪你。”
“顾氏是你爸的心血，你不能让它毁了。”
警察推着陈默，往警车的方向走。
经过顾清欢身边时，陈默突然停下脚步。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我等你。”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顾清欢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等你能放下顾氏的责任，等你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我会一首等。”
顾清欢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想抓住他的手，想告诉他“我不要你等，我现在就跟你走”。
可她的脚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推着陈默，走进警车。
车门关上，挡住了他的身影，也挡住了她最后的希望。
警车发动，慢慢驶离。
记者们还在围着林子峰提问，闪光灯依旧刺眼。
顾清欢站在原地，看着警车消失在街角，手里还残留着手铐的冰凉触感。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纸——是刚才记者掉落的，上面印着陈默被戴手铐的照片。
照片里，陈默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丝期待。
期待她能给他一个未来，期待他们能再见面。
“小姐，我们该去医院看董事长了。”张叔走过来，轻声说。
顾清欢点头，却没动。
她看着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林子峰得意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
“陈默，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顾氏的责任，我会扛起来。”
“但我也会找到证据，还你清白。”
“等我，一定等我。”
风刮过来，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眼里的坚定。
这一次，她选择了家族，却没放弃他。
只是这条路，注定要走得更难，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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