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真相大白与离港危机
警局的长椅硬得像块礁石，苏晴蜷缩着坐在上面，指尖反复着凌峰披给她的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邮轮医务室特有的味道，让她想起在蓝鲸号上的日子——尽管有委屈，有狼狈，却总有人在暗处递来一块糖。
“苏晴女士，”警察推开门，手里拿着份文件，“向慕德的案件涉及跨国诈骗，你作为关键证人，需要移交中国警方配合调查。机票和食宿自理，三天内必须出发。”
“机票……多少钱？”苏晴的声音发颤，她摸了摸口袋，只有凌峰临走前塞给她的两百块现金。
“往返大概一万二。”
一万二。这个数字像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攥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我需要点钱，警局说……”
“又要钱？”母亲的声音在听筒里尖刻起来，“你是不是又惹事了？我跟你说，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你自己想办法！”电话“啪”地被挂断，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苏晴的耳朵。
她盯着黑屏的手机，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只能靠自己。
“可以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凌峰站在逆光里，白衬衫的领口有些皱，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我找到偷戒指的人了。”
苏晴愣住了，看着他走进来，将平板递到警察面前。视频里，向慕德鬼鬼祟祟溜进姜爷爷房间的画面清晰可见，他攥着戒指出来时，还特意往苏晴常待的活动区看了一眼，眼神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
“这是江晨的无人机拍到的，”凌峰的声音平稳有力，“向慕德是‘幽灵团伙’的头目，偷戒指是为了栽赃苏晴，阻止她继续提醒游客警惕诈骗。”
警察反复看了几遍视频，眉头渐渐舒展：“我们会立刻核实。苏晴女士，你暂时可以不用移交了，随时配合调查就行。”
苏晴跟着凌峰走出警局时，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你怎么知道……”
“熊凯琳联系我的。”凌峰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走在码头的栈桥上，“她不是向慕德的助理，是国际刑警，潜伏在他身边三年了。我们本来计划今晚收网，没想到他先动了手。”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过来，苏晴突然想起什么：“那你怎么肯定我会提前放定位仪？”
凌峰侧过头，嘴角噙着丝浅淡的笑意：“你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苏晴的脸瞬间红了，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原来，他比她以为的，更懂她。
邮轮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如暴风雨前的海面。熊凯琳穿着黑色作战服，腰间别着手铐，正对着屏幕上的通缉令分析：“向慕德的团伙在七个国家有窝点，这次带商学班登船，就是想骗这些富豪投资‘海外度假村’，合同全是伪造的。”她指着何莉签下的那份购房合同，“这上面的公章，早在三年前就注销了。”
凌峰盯着监控画面，向慕德正在宴会厅和贺彩碰杯，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收网时间定在今晚八点，趁他参加船长晚宴的时候。”
“我有个办法。”苏晴突然开口，手里捏着个指甲盖大小的定位仪，“下午我去送道歉茶，假装不小心把这个塞进他口袋。万一他跑了，也能追踪到位置。”
熊凯琳挑眉：“你不怕被发现？”
“他现在正得意，不会怀疑我的。”苏晴的眼神很亮，像淬了光的星星，“而且，我想亲手证明自己没说谎。”
傍晚的宴会厅突然响起刺耳的火警警报，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着火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像受惊的鱼群西散奔逃。
“糟了，是他的人搞的鬼！”熊凯琳拽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向慕德可能趁机逃跑，封锁所有出口！”
凌峰冲出会议室时，正看见向慕德混在人群里往救生艇的方向跑，他的保镖正挥舞着棍子驱散游客。“站住！”凌峰追上去，脚下的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打滑，却丝毫没有减速。
向慕德回头瞥了一眼，冷笑一声，突然拐进员工通道。那里没有监控，是邮轮的盲区。
“他往A区通道跑了！”苏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喘息，“定位仪显示他在靠近船尾的位置！”
凌峰猛地转向，果然在通道尽头看见向慕德的背影。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对方的后领，两人扭打在一起。向慕德掏出把折叠刀，寒光闪闪地刺过来，凌峰侧身躲开，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肋骨上。
“啊——”向慕德疼得闷哼一声，刀掉在地上。这时，熊凯琳带着警察赶到，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你输了。”凌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向慕德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苏晴：“是你……”
苏晴站在凌峰身后，攥着拳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骗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的。”
甲板的另一侧，小西正趴在栏杆上看灯塔。夕阳把灯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巨人的手臂守护着海面。方大帅不知从哪儿找来几个穿校服的少女，她们抱着吉他，轻轻唱起《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西的眼睛亮闪闪的，跟着旋律轻轻晃着脑袋。白静搂着女儿，眼泪掉在她的红帽子上，却笑着说：“你看，大家都在为你加油呢。”
“妈妈，我想好了。”小西突然说，“我不要变成星星了，我要打败病魔，以后当护士，照顾其他生病的小朋友。”
白静把她搂得更紧了，远处的灯塔突然闪了闪，像在为这个小小的决心鼓掌。
林薇的套房里，热水正“哗哗”地流进浴缸。她把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放在台面上，转身看见苏晴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凌峰的外套。“进来吧，热水放好了。”
苏晴局促地走进来，把外套放在沙发上：“谢谢林总监。”
“叫我林薇就好。”林薇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凌峰那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细得很。你被带走那天，他差点跟奥尔森吵起来，说‘没有证据就不能冤枉人’。”
苏晴的脸腾地红了，小声嘟囔：“他就是毒舌，上次还骂我笨手笨脚……”
“那是担心你。”林薇笑了，眼神里带着了然，“他父亲当年就是被冤枉的，所以见不得别人受委屈。”
苏晴捧着牛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原来他的冷硬背后，藏着这样的过往。她突然想起在咖啡厅玻璃窗上写的“我是太阳”，或许，凌峰也不是真的冷，只是需要有人看见他心里的光。
深夜的港口突然刮起大风，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巨响。广播里传来船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紧急通知，受强台风影响，蓝鲸号需提前三小时离港，请所有乘客和船员立即登船！”
苏晴和何莉赶到码头时，栈桥己经开始收起。何莉穿着高跟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还攥着被向慕德骗走的合同，眼泪糊了一脸：“等等……等等我们！”
凌峰站在甲板上，看见她们的身影，立刻让船员停下收栈桥。“快上来！”他朝她们喊，声音被风声撕得有些碎。
苏晴拉着何莉，踩着摇晃的栈桥冲上船。就在她们踏上甲板的瞬间，栈桥“哐当”一声彻底收起，蓝鲸号缓缓驶离港口，身后的城市灯光越来越远。
“油费又得多花几万！”奥尔森在驾驶舱里抱怨，对着仪表盘叹气，“每次都是这样，总有人拖拖拉拉……”
“安全最重要。”凌峰看着窗外渐渐平静的海面，“提前离港，总比在港口等着被台风堵死好。”
船舱里，白静正给端端收拾书包。“不去意大利了？”丈夫的声音带着惊喜。
“不去了。”白静把端端的小熊塞进书包，“孩子说想跟小胖一起上学，我想通了，在哪儿不是过日子？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
隔壁的休息室里，张总和徐总正碰杯。“之前的事，是我太急躁了。”张总灌了口酒，“货轮沉了就沉了，人在就好。”
“以后有生意，还找我。”徐总笑着拍他的肩膀，“我认识几个做物流的，靠谱。”
何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份伪造的合同发呆。苏晴敲了敲门，端着碗热粥进去：“吃点东西吧，事情己经发生了，再难也得挺过去。”
何莉猛地把粥打翻在地上，瓷碗碎成几片：“你别假好心！要不是你总挡着，我怎么会被向慕德骗？你现在满意了？”她指着门，声音尖利，“你给我搬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苏晴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她以为经历了这些，她们能成为朋友，却忘了有些人，永远学不会反思。
宝华旅行社的办公室里，罗经理正对着电脑笑。苏晴走进去，他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前所未有的热情：“小苏回来啦？快坐快坐！”
“我的工资……”
“扣的钱都给你补上了！”罗经理递过来一个信封，“不仅如此，还给你加了奖金！你这次在蓝鲸号上表现突出，贺总都打电话表扬你了！”
苏晴捏着信封，愣住了。这时，何莉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罗经理，凭什么她有加奖金？我才是老员工！”
“你还好意思说？”罗经理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被人骗了还差点连累公司，没扣你工资就不错了！”
何莉气得浑身发抖，怨毒的目光扫过苏晴，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苏晴握着信封，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很累。原来职场的冷暖，比海上的风浪更难预料。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蓝鲸号己经驶远，而她的航向，似乎还在迷雾里。
凌峰的短信恰在此时进来：“下次登船，我教你看航海图。”
苏晴看着屏幕，突然笑了。或许，迷雾终会散开，而她的航向，早己悄悄偏向了那艘载着光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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