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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药浴、灼痕与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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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轩的日子,对陆小风而言,是药味弥漫的煎熬与寸寸恢复的缓慢交织。紫女的“酷刑”依旧每日上演,那苦得灵魂出窍的药汤,那扎得经脉抽搐的银针,那推宫过血时如同在碎裂瓷器上走钢丝的剧痛与酥麻……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深处那如同死灰复燃般的生机,正一点点顽强地渗透出来。

【经脉重塑状态(脆弱)稳定!宿主对“紫式酷刑”耐受度+10%!】

【残余毒素(蚀骨销魂引)含量:9.1%!惰性压制良好!】

【生命力恢复速度+5%(称号效果)持续生效中…虽然慢得像蜗牛爬…】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氤氲着浓烈药香和水汽的房间里投下温暖的光斑。陆小风正经历着今日份的“酷刑”——药浴。

巨大的木桶里,漆黑的药液翻滚着气泡,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苦、涩、辛、还有一丝诡异的腥甜)。他只穿着一条特制的薄绸短裤,浸泡在滚烫的药液中,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新生的、带着疤痕的皮肤被烫得通红,脆弱经脉在药力冲刷下如同被无数细小的蚂蚁啃噬,又痒又麻又痛。

“嘶…紫女姐姐…能…能凉快点不?”陆小风龇牙咧嘴,额头青筋跳动,汗水混着药液从下巴滴落。

紫女站在桶边,素手捻着银针,神情专注,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闭嘴,凝神!引导药力顺着督脉下行,过命门,汇入丹田气海…记住那感觉,像水流过干涸的河床,要轻柔,要慢!”她指尖微动,一根冰凉的银针精准刺入他后颈大椎穴,引导着他体内微弱的气息流转。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带着悲伤与灼热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进来。

焰灵姬。

她依旧抱着那个素白的包裹,如同一个沉默的红色剪影,出现在门口。她没有走进来,只是倚着门框,目光落在木桶中那个龇牙咧嘴、浑身蒸腾着热气的“药人”身上。她的眼神依旧沉寂,但似乎比前几日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或许是因为陆小风此刻毫无防备、狼狈又透着顽强生机的状态,触动了她心底某些同样破碎又挣扎的东西。

陆小风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他艰难地侧过头,隔着蒸腾的水汽看向门口。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紧绷的身影,苍白的脸在阴影中,怀中的包裹格外刺眼。西目相对,陆小风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的探寻。

“咳…焰姑娘…”陆小风想扯个笑容打招呼,结果嘴角刚动,牵扯到被药力刺激的胸肌,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嘶…好…好巧…”

焰灵姬没有回应他的“好巧”,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陆小风在水面上的肩膀和胸口。那里,除了新生的疤痕,还交错着几道狰狞的焦黑色灼痕——那是甲三库爆炸时烈焰舔舐留下的印记,也是涅槃能量爆发时,皮肤被高温能量冲击的证明。

陆小风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也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痕迹。“哦…这个啊…”他故作轻松地咧咧嘴,“跟焰姑娘的火焰比起来,这点小烫伤…不值一提…咳咳…” 药气呛入喉咙,又引来一阵咳嗽。

焰灵姬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怀中包裹的边缘。她看着陆小风身上的灼痕,眼神似乎恍惚了一下,仿佛透过那些焦黑的痕迹,看到了甲三库那毁灭的烈焰,看到了红瑜最后的火光,也看到了…陆小风在巨石下爆发出的、带着毁灭与新生气息的金红色能量洪流。

“你…不怕火?”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陆小风自身的问题。

陆小风一愣,随即在心底疯狂呼叫系统:“系统!大佬!救命!怎么回答才不崩人设还能刷好感?”

【系统提示:检测到核心问题“火属性抗性”!】

【建议回答方向:1. 强调涅槃能量的特殊性(高风险高收益);2. 适当示弱,突出“被动承受”的惨烈;3. 可加入一丝对“火焰力量”的敬畏(针对焰灵姬);4. 严禁剧透!严禁油腻!严禁作死调戏!】

【警告:经脉脆弱!请勿因情绪激动导致药力失控!】

电光火石间,陆小风有了决断。他露出一个苦涩又带着点后怕的表情:“怕!当然怕!那火…差点把我烧成灰!我这点本事…纯粹是阎王爷不收,硬塞给我的保命玩意儿…副作用您也看到了,差点把自己经脉全炸碎,现在还是个废人…”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些焦痕,“这些疤,就是代价。跟焰姑娘您掌控火焰的威能比起来…我这纯粹是…嗯…被火追着屁股咬的狼狈逃窜。”

他半真半假,既承认了怕,又点出了涅槃能量的凶险和自己的惨状,还顺带(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下焰灵姬的力量,最后用“被火追着屁股咬”这种逗比自嘲缓和气氛。

焰灵姬静静地听着,灰烬般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过了片刻,她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活下来…就好。” 这句话,更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药浴的时间到了。紫女收起银针:“好了,出来吧。小心点。”

陆小风如蒙大赦,挣扎着想扶着桶壁站起来。但滚烫的药液泡久了,加上经脉脆弱,双腿一阵发软,刚起到一半,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惊呼一声就朝后栽倒!眼看后脑勺就要狠狠磕在坚硬的木桶边缘!

“小心!”紫女离得稍远,惊呼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灼热的红光闪过!

焰灵姬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桶边!她没有首接用手去扶(陆小风此刻浑身湿滑滚烫还沾着药液),而是屈指一弹!一缕极其精纯、温度却控制得恰到好处的赤红色火线,如同最灵巧的丝带,瞬间缠绕住陆小风即将撞向桶沿的后颈和肩膀,将他下坠的力道稳稳托住,然后轻柔地将他“扶”正。

那火焰丝线触碰皮肤的瞬间,陆小风感觉到的不是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带着生命律动的温热感,仿佛一股暖流注入了疲惫的身体,甚至短暂地压制了经脉中的麻痒刺痛!他惊魂未定地站稳,后背全是冷汗(混合着药水)。

“谢…谢谢焰姑娘!”陆小风心有余悸,看着那缕缠绕在自己肩上、如同有生命般的火线,感受着那奇异的温度,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这…就是焰灵姬对火焰的掌控力?如此精妙,如此…温柔?

焰灵姬指尖微动,那缕火线如同灵蛇般缩回她指尖,消失不见。她看了一眼陆小风惊魂未定的脸和湿漉漉的头发,没说什么,只是那沉寂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死水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下次小心。”她丢下这句话,抱着包裹,转身离开了房间,红色裙摆消失在门口。

紫女快步走过来,仔细检查陆小风有没有撞伤,眼神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焰灵姬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陆小风肩膀上那被火焰丝线缠绕过、还残留着一丝微弱暖意的皮肤。

“她…似乎有点不一样了。”紫女低声道。

陆小风摸着肩膀,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奇异温暖的触感,心跳还没完全平复。“啊?哪…哪里不一样?”他有点懵。

紫女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条干燥的布巾:“擦干,穿好衣服,别着凉。你的经脉,经不起风寒。”

几天后,陆小风终于被允许在紫女的严密监视下,在房间里进行小幅度的活动。他像个刚学步的孩子,扶着桌椅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每一次迈腿都牵扯着全身脆弱的经脉,痛得他龇牙咧嘴,但心里却充满了重获“自由”的欣喜(虽然范围仅限于这间屋子)。

这天傍晚,他正扶着窗沿,贪婪地呼吸着窗外带着花香的清新空气,试图缓解一下被药味腌入味的嗅觉。

【支线任务:“余烬的守望”状态更新!目标人物(焰灵姬)情绪波动阈值降低!非物理性质“温暖”传递窗口期出现!建议宿主尝试行动!(失败惩罚:无,但错过可能损失好感度+1及火毒抗性+5%)】

陆小风:“……” 系统你是真会挑时候!他现在走路都费劲,怎么去给那位悲伤的火焰美人送“温暖”?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楼下庭院一角的阴影里,那一抹熟悉的、沉寂的红色。

焰灵姬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怀中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素白包裹。夕阳的余晖吝啬地洒下一点金边,却无法照亮她周身浓郁的悲伤。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包裹上那片刺目的暗红,整个人仿佛凝固在了时光里,只剩下无边的孤寂和即将燃尽的灰烬感。

陆小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想起了系统任务,想起了那缕救了他后脑勺的温暖火线,也想起了红瑜最后决绝的背影。

“妈的…死就死吧!”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经脉的抗议,扶着墙壁,一步一挪地,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蹭到门口,然后…极其艰难地蹲了下去。

紫兰轩的客房门口,通常都备着给客人饮用的清水陶壶和陶杯。

陆小风小心翼翼地、用尽毕生控制力(主要是控制自己别手抖摔了杯子或者把自己经脉崩了),拿起一个干净的陶杯,从陶壶里倒了大半杯清水。然后,他维持着那个极其别扭的蹲姿,一只手死死扶着门框保持平衡,另一只手端着水杯,一点点、一点点地,用蜗牛般的速度,朝着庭院角落那个红色的身影挪过去。

这短短的十几米距离,对他而言不亚于一场马拉松。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每一次迈步都牵扯得他呲牙咧嘴,端着杯子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杯中的水面晃动着细碎的涟漪。

终于,他挪到了焰灵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悲伤与灼热交织的气息,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他看着焰灵姬那仿佛与世隔绝的背影,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外加系统任务的鞭策),用因为虚弱和紧张而有些发颤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焰…焰姑娘…”

焰灵姬的背影似乎极其细微地僵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

陆小风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那…那个…我看你坐这儿…挺久了…喝…喝点水吧?” 他努力把端着水杯的手臂往前伸了伸,动作笨拙得像只刚学会递东西的企鹅。“紫女姐姐说…天干物燥…多…多喝水对身体好…” 他试图搬出紫女增加可信度,结果理由蹩脚得自己都想捂脸。

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陆小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端着杯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完了完了,要被当成烦人的苍蝇一把火烧了吗?系统救命!我的火毒抗性还没加上呢!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地收回手时,焰灵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夕阳的余晖终于照亮了她的侧脸。她的眼神依旧是沉寂的灰烬,带着深重的疲惫。但当她看到陆小风那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浑身紧绷、以一种极其艰难又滑稽的姿势端着水杯,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忐忑和一丝笨拙的关心时,那灰烬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她的目光,从陆小风苍白的脸,移到他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再落到那杯因为颤抖而不断泛起涟漪的清水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在陆小风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带着微微凉意(或许是悲伤带来的冷)的手,伸了过来。

指尖,轻轻地、极其小心地,触碰到了他端着杯子的手背。

那一瞬间的触感,冰凉而柔软,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感。陆小风感觉像是被一片带着露水的花瓣拂过,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手背瞬间窜上胳膊,让他差点首接把杯子扔出去!他强行稳住,心跳如擂鼓。

焰灵姬的指尖只是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似乎只是为了稳住他颤抖的手。然后,她的手指下滑,稳稳地接过了那杯清水。

她没有立刻喝,只是双手捧着那杯水,低下头,看着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以及水面上映出的、身后那个扶着膝盖喘粗气的狼狈身影。

晚风吹起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盖过的声音响起:

“…谢谢。”

声音依旧沙哑,却似乎少了一丝之前的死寂,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生涩的温度。

陆小风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成就感涌上心头,差点让他虚脱地坐倒在地。

【支线任务:“余烬的守望”完成!】

【焰灵姬好感度+1(当前:极其微弱但存在的正向波动)】

【火毒抗性+5%!(当前火毒抗性:20.3%)】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传递“非物理性质温暖”(一杯清水),勇气可嘉!姿势滑稽度评级:S级!经脉稳定性:濒临崩溃!建议立刻回去躺平!】

陆小风看着捧着水杯、在夕阳余晖中侧影依旧悲伤却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的焰灵姬,又看看系统提示,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虽然笑得龇牙咧嘴,牵动了全身的痛处。

值了!这杯水,送得真TM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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