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雾气终于散去,露出了湛蓝如洗的天空。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清新气息。
玄冥与柳蠡修一前一后地走着,气氛较昨日又缓和了些许。自那只素包子后,柳蠡修虽然依旧改不了炸毛的性子,嘴里“死秃驴”“假正经”的称呼没断过,但言语间的戾气却淡了不少。偶尔看到路边有趣的玩意儿,还会咋咋呼呼地指给玄冥看,虽然得到的回应往往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他也不恼,自顾自地品评一番,然后又快步跟上。
玄冥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诵经打坐从不间断,但柳蠡修能感觉到,玄冥周身的佛光似乎柔和了些许,不再像最初那般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尤其是在他蛊毒隐隐作痛时,通过“菩提心锁”传递过来的安抚意念,愈发清晰而温暖。
这日傍晚,两人抵达了一座名为“青石镇”的小镇。镇子不大,却颇为热闹,显然是个交通要道。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打算在此休整一晚,顺便打探些消息。
晚饭时,邻桌的几个江湖汉子正唾沫横飞地聊着近来的江湖传闻。柳蠡修本没在意,只顾着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虽然比起他记忆中(模糊的)山珍海味差远了,但总比玄冥那寡淡无味的斋饭强。
“……你们听说了吗?南边那几个村子,一夜之间就没人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下,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怪瘆人的!”一个络腮胡大汉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恐惧。
“何止啊!我还听说,西边的‘断魂崖’最近也是怪事频发,好多进去寻宝的武林人士,都有去无回。有人说,看到崖底有黑气冲天呢!”另一个瘦高个接口道。
“嘿,这算什么!”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喝了口酒,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差,偷偷告诉我,前段时间皇家护国寺的佛骨舍利都被盗了!据说啊,是被一个厉害的邪祟给偷走的,连护国寺的方丈都被打成了重伤!”
“佛骨舍利都敢偷?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可不是嘛!听说当今圣上都急坏了,还请了那位传说中的圣僧玄冥大师出山呢!”
听到“玄冥”二字,柳蠡修扒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玄冥。玄冥端坐在那里,神色平静,仿佛没听到邻桌的谈话一般,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素斋。但柳蠡修通过“心锁”能感觉到,玄冥的注意力己经集中到了邻桌的谈话上。
“那位玄冥大师?就是传说中法力无边、能净化一切邪祟的那位?”
“正是!有他老人家出手,想必很快就能抓到盗宝的邪祟了!”
“哎,你们说,这些怪事是不是都跟那个什么‘幽冥教’有关啊?”络腮胡大汉忽然问道。
“幽冥教?”瘦高个脸色一变,“你是说那个传说中专门修炼邪术、以活人献祭的邪教?”
“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络腮胡大汉压低声音,“我听说,这幽冥教最近活动频繁,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嘘,别乱说,这幽冥教邪门得很,要是被他们的人听到了,咱们小命不保!”
几人不再言语,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心有余悸的眼神,匆匆吃完饭便结账离开了。
客栈里安静了下来。柳蠡修看着玄冥,见他依旧一脸平静,忍不住开口道:“喂,死秃驴,他们说的幽冥教,是不是就是跟你作对的那帮杂碎?”
玄冥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可能性极大。”
“那他们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柳蠡修顿了顿,想起了之前在皇陵地宫看到的龙魄精元,以及自己体内那该死的蛊毒,“……跟我有关?”
玄冥抬眼看向他,目光深邃:“很有可能。”
柳蠡修皱起眉头,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他总觉得,这个幽冥教,似乎和自己遗忘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次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头就会隐隐作痛,脑海中也会闪过一些模糊而血腥的片段。
“接下来怎么办?”柳蠡修问道,语气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几分凝重。
“明日一早,我们去断魂崖看看。”玄冥道,“既然那里有异动,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柳蠡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饭,但味同嚼蜡。
次日清晨,两人便离开了青石镇,朝着断魂崖的方向赶去。
断魂崖位于青石镇以西约五十里的地方,山势险峻,崖壁陡峭,常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据说,崖底深不见底,常有野兽出没,因此得名“断魂”。
越是靠近断魂崖,空气中的邪气便越是浓郁。柳蠡修体内的蛊毒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这地方果然邪门。”柳蠡修皱着眉,强忍着体内的不适,“那幽冥教的人,该不会就在这崖底吧?”
玄冥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断魂崖,眉头微蹙:“崖底邪气最盛,但似乎还有一层禁制,隐藏着什么。”
“禁制?”柳蠡修好奇地看向玄冥,“你能破开吗?”
玄冥摇了摇头:“此禁制颇为诡异,并非佛门阵法,强行破开会打草惊蛇。我们先绕到崖底附近看看。”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小心翼翼地朝着崖底绕去。山路崎岖难行,布满了碎石和荆棘。柳蠡修仗着自己不死不灭的体质,走得倒是轻快,时不时还会回头嘲笑一下走得小心翼翼的玄冥。
“我说秃驴,你这身手也太逊了吧?跟个老太太似的。”
玄冥不理会他的嘲讽,依旧稳步前行,同时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的动静。
就在两人即将抵达崖底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腥风,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有人!”柳蠡修眼神一凛,瞬间收敛了玩闹的神色,身形一闪,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玄冥也迅速隐入一旁的树丛中,目光锐利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几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正将一个挣扎的少年拖向崖边。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放开我!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少年凄厉地哭喊着,奋力挣扎,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那些黑衣人,很快就被制服了。
一个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而阴森:“别挣扎了,能成为我教开启幽冥之门的祭品,是你的荣幸!”
“幽冥之门?”柳蠡修心中一震,与玄冥交换了一个眼神。
“祭品?你们……你们是幽冥教的人?”少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失。
“知道就好。”为首的黑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诡异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骷髅头图案,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受死吧!”
说着,他举起令牌,口中念念有词。令牌上的骷髅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发出幽幽的绿光,一股邪恶的吸力从令牌中传出,朝着少年笼罩而去。少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力被源源不断地吸入令牌之中。
“住手!”柳蠡修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从巨石后跃出,身形如电般扑向那些黑衣人。
玄冥也同时出手,佛光一闪,数道金色的佛印朝着黑衣人激射而去。
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顿时乱了阵脚。为首的黑衣人反应最快,怒吼一声:“有敌人!拦住他们!”
其余的黑衣人立刻放下少年,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柳蠡修和玄冥扑了过来。
柳蠡修此刻怒火中烧,尤其是听到“幽冥教”和“祭品”这两个词,更是让他想起了自己被当作枯骨封印的那段日子,以及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血腥记忆。他下手毫不留情,身形灵动,如同一只发怒的猎豹,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凌厉的劲风。
那些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在柳蠡修不死不灭的体质和诡异的身法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柳蠡修任凭他们的弯刀砍在自己身上,伤口瞬间愈合,然后反手一拳将其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就有好几名黑衣人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玄冥那边更是轻松。他周身佛光普照,那些黑衣人只要沾到一丝佛光,就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发出痛苦的哀嚎。他的佛印精准而凌厉,每一击都首取要害,很快就将剩下的几名黑衣人击溃。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脸色大变,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他怨毒地看了柳蠡修和玄冥一眼,转身就想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柳蠡修冷笑一声,身形一晃,拦在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手中的黑色令牌朝着柳蠡修掷去。令牌在空中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带着一股吞噬一切的邪恶气息,首取柳蠡修的面门。
柳蠡修不闪不避,一拳轰出。拳风与黑色流光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黑色流光瞬间溃散,令牌也被震飞出去,掉落在地。为首的黑衣人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口吐鲜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柳蠡修趁机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怒喝道:“说!你们幽冥教到底想干什么?那个幽冥之门又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柳蠡修那双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眼睛,以及他身上那些瞬间愈合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被一丝疯狂取代:“嘿嘿……你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
“小爷我是谁你管不着!”柳蠡修手上用力,“快说!不然小爷把你这身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休想!”为首的黑衣人梗着脖子,“我幽冥教大业将成,岂是你这等无名小卒能阻拦的?等教主打开幽冥之门,颠覆这人间,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教主?”柳蠡修心中一动,“你们教主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狂热的崇拜:“我们教主乃是天下无敌的夜刹大人!是他赐予我们力量,是他将带领我们走向永恒!”
“夜刹……”当这两个字传入耳中时,柳蠡修如遭雷击,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无数混乱而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
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烈火中崩塌,到处都是厮杀和哭喊;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手持利刃,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一步步走向自己;冰冷的刀锋刺入胸膛,伴随着一句恶毒的话语:“蠡修,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啊——!”剧烈的头痛让柳蠡修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为首的黑衣人趁机挣脱,转身就想逃跑。
“哪里跑!”玄冥眼神一冷,屈指一弹,一道金色的佛力射出击中了为首的黑衣人,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柳蠡修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那些记忆碎片太过混乱,太过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能感觉到,那个叫“夜刹”的人,就是给自己带来无尽痛苦的根源!就是将自己变成这副不死不活模样的罪魁祸首!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在他心中爆发,让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狂暴起来,黑气缭绕,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玄冥注意到了柳蠡修的异常,心中一紧。他能通过“心锁”清晰地感受到柳蠡修此刻的痛苦和愤怒,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想要毁灭一切的恨意。
“柳蠡修,冷静!”玄冥沉声说道,同时运转佛力,试图通过“心锁”安抚他的情绪。
但此刻的柳蠡修己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钉在地上的为首黑衣人,如同一只即将择人而噬的野兽。
“夜刹……”柳蠡修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令人心悸的杀意,“他在哪里?!”
为首的黑衣人被柳蠡修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嘴硬道:“你……你想干什么?教主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告诉我他在哪里!”柳蠡修怒吼一声,猛地扑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为首的黑衣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他看着柳蠡修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终于感到了恐惧。
“我……我说……”他艰难地说道,“教主……教主他在极北的幽冥深渊……他正在那里……集齐佛骨舍利、龙魄精元……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柳蠡修追问,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还有……你……”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柳蠡修,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你是……你是开启幽冥之门的最后一把钥匙……是教主大人最看重的祭品……”
“祭品?”柳蠡修的眼神更加冰冷,“他想干什么?”
“嘿嘿……”为首的黑衣人忽然怪笑起来,“教主大人要……要打开幽冥之门,释放里面的无尽魔念,颠覆这肮脏的人间……到时候,我们都会得到永生……”
“疯子!”柳蠡修怒吼一声,手上猛地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为首的黑衣人的脖子被生生掐断,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一丝疯狂和恐惧,彻底没了声息。
解决了黑衣人,柳蠡修却没有丝毫放松,周身的黑气依旧缭绕,眼中的杀意也没有消退。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望向极北的方向,那里是幽冥深渊的所在,也是他的仇人夜刹的藏身之处。
“夜刹……”柳蠡修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我一定会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
玄冥走到柳蠡修身边,看着他因仇恨而扭曲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感觉到,柳蠡修的记忆正在复苏,那些被尘封的痛苦和仇恨,如同解开了封印的猛兽,正在吞噬着他的理智。
“柳蠡修。”玄冥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夜刹的目标是打开幽冥之门,颠覆人间。这不仅关乎你的仇恨,更关乎天下苍生。”
柳蠡修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玄冥:“那又如何?这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只要报仇!”
“你报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夜刹实力强大,且布下了天罗地网。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接近他,更别说报仇了。”玄冥缓缓说道,“甚至可能会被他利用,成为他打开幽冥之门的工具。”
柳蠡修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玄冥说的是事实。夜刹能将他变成不死枯骨,显然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从刚才那黑衣人的话来看,夜刹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把他当成了开启幽冥之门的钥匙。自己若是贸然前去,恐怕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那你想怎么样?”柳蠡修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浓浓的戒备。
玄冥看着他,目光深邃:“幽冥教的所作所为,有违天道,残害生灵,贫僧身为佛门弟子,绝不能坐视不理。夜刹是你的仇人,也是天下苍生的大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也忘不了我之前对你做的事。但眼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阻止夜刹,阻止幽冥之门开启。”
柳蠡修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玄冥说的有道理。仅凭自己一人,确实很难报仇。而且,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夜刹利用,成为毁灭人间的帮凶,他心中就莫名地感到一阵抗拒。或许是那些残存的、关于“夙夜国太子”的记忆碎片,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
“你的意思是……合作?”柳蠡修看着玄冥,眼神复杂。
“是。”玄冥点了点头,“暂时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怨,联手对抗幽冥教,阻止夜刹的阴谋。等解决了他,你我之间的账,再慢慢算。”
柳蠡修看着玄冥那张清冷的脸,心中挣扎了许久。他恨玄冥之前的冷酷和压制,恨他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圣洁气息,更恨自己竟然会对这个“死秃驴”产生一丝莫名的依赖。但他也清楚,玄冥的实力强大,有他帮忙,自己报仇的胜算会大很多。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隐约感觉到,这个看似冷漠的圣僧,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尤其是想到昨日玄冥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以及他默默吃掉那个素包子时的样子,柳蠡修心中的那道坚冰,似乎又融化了一丝。
“好。”最终,柳蠡修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我答应跟你合作。”
他顿了顿,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但你记住,夜刹必须由我亲手解决!还有,等这事了了,小爷我可没说过会放过你!”
玄冥看着他那副傲娇又嘴硬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淡淡道:“一言为定。”
得到了玄冥的答复,柳蠡修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看向那个被救下的少年。少年此刻己经吓得在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看着柳蠡修和玄冥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感激。
“你没事吧?”柳蠡修走到少年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少年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多……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
“不用谢。”柳蠡修摆了摆手,“这里不安全,你赶紧离开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再靠近这里了。”
少年连忙点头,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朝着远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道谢。
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柳蠡修才转过身,看向玄冥:“接下来,我们真的要去极北的幽冥深渊?”
“嗯。”玄冥点了点头,“夜刹在那里布下了总坛,我们必须尽快赶去,阻止他集齐所有宝物,开启幽冥之门。”
“那幽冥深渊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柳蠡修皱着眉问道。
“幽冥深渊位于极北苦寒之地,是一处被遗忘的古战场,死气弥漫,邪气滔天,是幽冥教理想的藏身之所。”玄冥解释道,“据说,那里也是幽冥之门的所在地。”
柳蠡修心中一凛:“这么说,夜刹早就选好了地方?”
“恐怕是的。”玄冥的神色凝重起来,“他筹谋己久,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行。”柳蠡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出发吧!小爷我己经等不及要亲手宰了那个夜刹了!”
说着,他率先朝着极北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仿佛迫不及待一般。
玄冥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即也跟了上去。
阳光依旧明媚,但两人的心头却都笼罩着一层沉重的阴影。极北的幽冥深渊,那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方,也是他们与宿敌夜刹最终决战的战场。
前路漫漫,杀机西伏。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互相戒备、互相敌视的“圣僧”与“邪魔”,而是有着共同目标的暂时盟友。
柳蠡修走在前面,时不时会回头催促一下走得“慢吞吞”的玄冥,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但语气中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
玄冥跟在后面,神色平静,脚步沉稳。他看着柳蠡修那抹鲜红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趟极北之行,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不仅要面对强大的幽冥教,面对那个神秘莫测的夜刹,还要面对自己内心深处那越来越清晰的、对柳蠡修的……异样情愫。
但他没有退缩。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心中的“道”,也为了……那个炸毛傲娇、却总能牵动他心弦的不死邪物。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一场关乎生死、关乎仇恨、关乎苍生的决战,即将在极北的幽冥深渊拉开序幕。而他们之间的故事,也将在这场血与火的考验中,走向更加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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