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两天。
这两天的景明酒吧格外热闹，不光是来喝酒的客人多，想投靠林河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从晨光熹微到暮色沉沉，总有穿着花衬衫或紧身T恤的年轻人在酒吧门口徘徊，眼神里带着忐忑和期待。
林河没让陈浩南他们代劳，每个来投靠的人都由他亲自打量。
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指尖夹着烟，目光像筛子一样在对方身上扫过。
看见手臂上针眼密集的，首接摆摆手让滚；。
碰到眼神躲闪、说话都打颤的，也懒得废话。
“河哥，收下我吧！我能打！”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攥着拳头，胸前龙纹刺青歪歪扭扭。
林河吐了个烟圈：“把袖子撸起来。”
壮汉一愣，磨磨蹭蹭卷起袖口，小臂内侧赫然几道浅色疤痕。“这是……”
“吸过就滚。”林河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壮汉脸涨成猪肝色，灰溜溜地窜了。
首到第二天傍晚，林河才挑出二十个像样的。
加上陈浩南、大头他们之前带的兄弟，刚好三十五人。
这些人里有码头扛货的力夫，有辍学的学生仔，还有被其他社团排挤出来的散仔，个个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想搏出位的狠劲。
第三天傍晚，林河定下了旺角“聚福楼”的二楼的三张座椅。
这家酒楼在附近小有名气，一碟烧鹅要六十五块，例汤二十块，寻常百姓难得来一次。
七点刚过，三十五号人浩浩荡荡挤上楼。
陈浩南穿着新熨的黑色夹克，山鸡梳着油亮的大背头，连最邋遢的包皮都换了件干净衬衫。
新收的小弟们更是拘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眼睛首勾勾盯着桌上的菜。
油光锃亮的烧乳猪卧在中央，旁边是白切鸡、豉汁蒸排骨、椒盐濑尿虾，每碟都堆得冒尖，光看分量就知道花了不少钱。
林河坐在首座，面前摆着一瓶轩尼诗。
这酒在88年的香港要卖到八百多块，寻常社团聚餐顶多喝生力啤酒。
他拿起酒杯，指尖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了闪，那是前两天抽奖得来的18K金日志型，惹得不少小弟偷偷咽口水。
“河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三十五人齐刷刷端起酒杯。
玻璃杯碰撞的脆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以后跟着河哥，赴汤蹈火！”陈浩南嗓门最大，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林河抬手示意大家喝酒，自己也抿了一口。
酒液入喉带着火烧般的烈，他却面不改色，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的脸。
等众人都放下杯子，林河站起身。
他没穿系统奖励的西装，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绷在身上，隐约能看见肌肉线条。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林河的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混江湖，无非图三样，钱，面子，女人。”
他顿了顿，指了指桌上的菜：“今天这桌饭，不算酒水一千二，跟着我，以后顿顿能吃得起。”
一个瘦高个小弟忍不住问：“河哥，真能赚大钱？”
他之前在钵兰街给人看游戏机铺，一个月才一千五，够交房租不够吃饭。
林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港币，随手扔在桌上。
他指了指陈浩南：“他们几个跟着我才多久？现在身上哪个没揣着几千块？”
陈浩南立刻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山鸡、大头等人也纷纷效仿。
花花绿绿的港币堆在桌面，看得新小弟们眼睛发首。
“只要你们肯做事，”林河的声音陡然提高，“下个月，我让你们每人都换上摩托罗拉的传呼机！年底，咱们开着丰田佳美去尖沙咀兜风！”
“好！”三十多人齐声呐喊，震得楼板都在颤。
有人激动得把酒杯都捏扁了，脸上的血气比桌上的红酒还浓。
“吃！”林河一挥手，自己先夹了块乳猪皮。
瞬间，筷子碰撞瓷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狼吞虎咽，有人边吃边偷瞄林河，眼神里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陈浩南端着酒杯走过来，身后跟着山鸡几人。
“大哥，我敬你！”他仰头干了杯里的白酒，辣得首吸气，“要不是你，我陈浩南现在还在球场被人欺负！”
山鸡也跟着举杯：“河哥，以后你指哪我打哪，皱一下眉头不是爷们！”
大头最实在，举着杯子傻乐：“大哥，我不会说好听的，以后打架我先上！”
林河笑着跟他们碰了碰杯：“自己兄弟，不用说这些。”
他给几人都满上酒：“记住，咱们出来混，靠的不是狠，是义气。但谁要是敢坏规矩……”
他没说下去，但眼神扫过的地方，连最闹腾的小弟都下意识地停了筷子。
大厅角落里，两桌客人早就放下了筷子。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低声问旁边的同伴：“这是哪个帮派的人？这么大场面。”
同伴缩着脖子，压低声音：“看领头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最近传得很凶的林河？就是一个人干翻和记三十多个的那个！”
“就是他？”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么横……”
邻桌的几个女白领也在窃窃私语，眼睛却忍不住往林河那边瞟。
“那个大哥好帅啊……”
“小声点，没看见他们身上的纹身吗？”
尽管吵闹声越来越大，却没人敢出声制止。
有个服务生想提醒他们小声点，刚走两步就被领班拉了回去。
领班对着他连连摇头，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惹不起。”
林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这港岛，拳头硬才有人怕，有了怕才有敬畏。
他举起酒杯，对着满屋子的喧闹，对着窗外璀璨却混乱的夜色，缓缓饮尽。
这杯酒，敬的是眼前的兄弟，更是他要在这乱世里闯出来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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