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海水退潮时，晨光正好漫过青岚山的山巅。慕容魅纱一行人踏着未散的海雾回到镇妖塔废墟，却见柳青洲正站在密道入口处，身上的素色长衫沾着泥污，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他身后跟着两名青岚宗弟子，手里抬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正是被假柳青洲囚禁的真正柳青洲。
“你们回来了。”柳青洲接过艾兆兆递来的水囊，灌了两口，声音沙哑，“假的我……蚀魂玉己经解决了？”
“解决了。”万狱桀将归元镜收入袖中，目光扫过担架上的人，“他伤得重不重？”
“被蚀魂玉吸了大半玄气，还好没伤及神魂。”柳青洲苦笑，“这半年多谢你们——若不是艾姑娘暗中传信，我怕是要被永远关在密道里，看着青岚宗被影阁啃得骨头都不剩。”
艾兆兆别过脸，指尖绞着衣角：“我只是不想影阁的人用青岚宗做幌子。”
慕容魅纱蹲下身，指尖金芒落在担架上青年的眉心——金眸之力探入的瞬间，青年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正是柳青洲本人。他看到慕容魅纱，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住：“别乱动。蚀魂玉在你体内留了‘噬魂蛊’，我帮你逼出来。”
金芒涌入青年体内，他喉头一动，喷出口黑血——血中裹着只指甲盖大的黑色虫子，正是噬魂蛊。虫子刚落地，就被张猛踩碎：“这东西跟噬心蛊是一窝的！看来天帝残魂手里不止一种蛊虫。”
“不止。”真正的柳青洲终于能开口，声音虚弱，“我被关在密道时，听到蚀魂玉跟影主的分魂传信——影主手里有‘三生蛊’，能让人轮回三世都受其控制，当年焚天谷灭门，就是因为谷主拒绝用轮回灯养三生蛊。”
“焚天谷……”慕容魅纱指尖微顿，“迟洋俊查的就是这个，他说三个月内给答复。”
“不必等三个月了。”柳青洲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木牌，木牌上刻着“焚天”二字，“这是我在密道暗格里找到的，是焚天谷谷主的信物。牌背面有字，你们看。”
张猛接过木牌，用镇魂石的光芒照着背面——上面刻着几行模糊的字：“三生蛊需以轮回灯引，以妖瞳血养，影主欲借蛊控三界，吾宁焚谷以拒。”
“果然跟妖瞳有关。”万狱桀指尖拂过木牌，梵文亮起，将上面的焦痕驱散，“焚天谷谷主是为了护你，才故意让轮回灯‘失踪’。”
慕容魅纱没接话，只是看向山脚下的方向——那里的瘴气己彻底散去，三个被蛊母残害的村子上空，隐约有淡金色的光在流转，是往生秘境的轮回之力在安抚怨魂。她指尖金芒微动，那些金光竟朝着她的方向聚来，化作点点星子融入归元镜。
“是怨魂在谢你。”张猛凑过来看，“札记上说，能引轮回之力的，除了轮回灯，就只有妖瞳的金眸了。”
“先回青岚宗。”万狱桀打断他们，目光落在西方的天际——那里有黑气一闪而逝，正是从归墟逃掉的天帝残魂余息，“影主的余息往中州去了，我们得尽快处理完青岚山的事，追上去。”
青岚宗的山门己被重新修缮，只是殿前的白玉阶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弟子们见柳青洲回来，纷纷围上来，却在看到万狱桀周身的梵文时又怯怯退开——半年前“禁地追杀”的事，他们显然还记着。
“都散了吧。”柳青洲对弟子们摆了摆手，引着众人往内殿走，“我己传令下去，废除当年‘追杀令’，以后慕容姑娘和万指挥使在青岚宗，可自由出入。”
内殿的案上摆着盆刚开的墨兰，是柳青洲被囚禁前亲手养的。他指尖拂过花瓣，转头对慕容魅纱道：“蚀魂玉冒充我的时候，以‘清理内奸’为名，把青岚宗三十多位长老都关在了后山‘静心崖’——他们中有些是真被影阁胁迫，有些是被冤枉的，还请你们帮着甄别。”
“甄别不必。”慕容魅纱将归元镜放在案上，镜面亮起，映出静心崖的景象——崖上的石屋里果然关着三十多人，其中半数身上缠着黑气，正是影阁的暗线，“镜里泛黑气的，是影阁的人；剩下的，解了禁术就能醒。”
万狱桀对身后的暗卫点头：“去静心崖，按镜中所示行事。记住，影阁的人留活口。”
暗卫领命离去后，柳青洲亲手煮了壶茶，递到慕容魅纱面前：“这是青岚山的‘云雾茶’，当年你在山下坊市说过喜欢，我让人存了些。”
慕容魅纱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半年前在青岚山下，她随口对柳青洲说“云雾茶比碧螺春清冽”，竟被他记到了现在。她抬眸时，正好对上柳青洲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当年的惊艳，只剩坦然的温和。
“柳师兄不必如此。”她将茶盏放在案上，“你我虽非挚友，却也共过险，帮你是应该的。”
“我知道。”柳青洲笑了笑，转头看向万狱桀，“万指挥使，有件事我得跟你赔罪——当年禁地之事，是我爹被影阁的人下了‘蚀心咒’，才会认定你们是魔头。他退位前留了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信是用青岚宗特有的“青竹纸”写的，字迹苍劲，末尾盖着青岚宗宗主的印鉴。万狱桀展开信，只见上面写着：“镇狱司指挥使亲启：老夫糊涂，误信奸佞，累青岚宗与镇狱司结怨。今将‘青岚令’奉上，若他日青岚宗有难，可持令调遣全宗弟子，以赎前罪。”
信末还附着块青色的令牌，正是青岚令。万狱桀将令牌收起，对柳青洲颔首：“令尊也是受害者，罪不在他。”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举着个黑色的信鸽脚环：“宗主！南境传来急信！迟家商会的船队在‘断魂崖’遇袭，迟少主让我们转信给慕容姑娘！”
慕容魅纱接过信鸽腿上的密信，展开一看，眉头瞬间蹙起——信上只有八个字：“影主借海眼，三生蛊己醒”，落款是迟洋俊的私印。
“海眼？”张猛凑过来看，“是幽冥海的‘归墟海眼’？不对，归墟海眼我们刚封了……”
“是中州的‘瀚海眼’。”万狱桀突然开口，从袖中取出张舆图，指着中州腹地的位置，“玄天大陆有三海眼，归墟、瀚海、焚天谷，三足鼎立，都是九幽裂隙的薄弱点。影主的余息往中州去，就是要借瀚海眼养三生蛊。”
“三生蛊己醒是什么意思？”艾兆兆追问，脸色发白，“难道他己经找到养蛊的容器了？”
“不止找到，怕是己经种下了。”慕容魅纱指尖按在归元镜上，镜面映出幅混乱的画面：瀚海眼的祭坛上，无数黑衣人正将活人推入血池，血池中央漂浮着颗暗红色的虫卵，虫卵上缠着与天帝残魂同源的黑气——正是三生蛊的虫卵。
“血池里的人……是中州各宗门的弟子！”柳青洲失声，“上个月中州‘宗门联盟’刚在瀚海眼附近开了会，说是要共商‘防影阁之策’，原来是个圈套！”
“是蚀魂玉设的局。”万狱桀收起舆图，声音冷冽，“它冒充你的时候，肯定以青岚宗的名义给中州各宗发了请柬，把人骗到了瀚海眼。”
柳青洲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这就带青岚宗弟子去中州！就算赔上全宗，也不能让影主得逞！”
“不必。”慕容魅纱按住他的手腕，金眸亮得惊人，“三生蛊虽凶，却有克星——轮回灯能照三生，正好能破蛊术。焚天谷的轮回灯没丢，对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艾兆兆说的。艾兆兆浑身一震，抬头看向慕容魅纱，嘴唇动了动：“你怎么知道……”
“你母亲是焚天谷谷主的女儿。”慕容魅纱指尖金芒落在她眉心，“你右耳后有个‘灯形’胎记，是焚天谷嫡系的标记。当年焚天谷灭门，你母亲带着轮回灯逃了出来，临终前把灯藏在了南境的‘忘忧岛’，对不对？”
艾兆兆眼眶一红，终于点头：“是。我娘说，轮回灯需‘妖瞳血、守狱印、镇石心’三样东西才能启动——妖瞳血是你的血，守狱印是万指挥使的镇狱令，镇石心是张大哥手里的镇魂石核心。”
“镇石心？”张猛从怀里掏出块鸽子蛋大的青灰色石头，石头中央有个淡金色的光点，“是这个？我爹说这是镇石匠的本命石，丢了就活不成了。”
“就是它。”艾兆兆点头，“我娘说，三样东西聚齐，轮回灯就能照破三生，把蛊虫从宿主体内逼出来，就算是影主亲自养的蛊也不例外。”
万狱桀突然起身：“事不宜迟。柳青洲，你留青岚宗稳住局面，顺便查影阁在北境的残余据点。魅纱，张猛，艾姑娘，跟我去南境忘忧岛取轮回灯，再转道中州。”
“我也去！”担架上的柳青洲挣扎着想下来，却被慕容魅纱按住。
“你留着更有用。”她将归元镜递给他，“这镜子能照出影阁的伪装，你用它清理青岚宗的内奸，比跟我们去中州有用得多。”
柳青洲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镜里的他眉心竟有丝极淡的黑气，是被蚀魂玉囚禁时沾的。他苦笑一声，不再坚持：“好。你们需要青岚宗帮忙，随时捏碎传讯符。”
离开青岚宗时，山脚下的村民己开始重建村子。张猛看着几个孩童在废墟旁捡拾瓦片，突然停下脚步：“我能不能……先回趟落霞渡？”
“去拿镇魂石？”万狱桀问。
“不是。”张猛挠了挠头，“我想把我爹的札记送回去——札记里有镇石匠的秘法，放在身边不安全。再说……我想看看小石头他们。”
慕容魅纱点头：“我们在皇都港口等你。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不管到没到，我们都要开船去南境。”
“两天就够！”张猛咧嘴一笑，抓起放在一旁的镇魂石，转身就往落霞渡的方向跑，玄气催动下，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艾兆兆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低声道：“他比我勇敢。我娘让我别管焚天谷的事，可我还是……”
“你做得对。”慕容魅纱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就像影主，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带着三生蛊找上门。”
万狱桀己唤来飞鸢船，船就停在青岚山外的小河上。眸中锁狱，狱底藏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眸中锁狱，狱底藏花最新章节随便看！三人登船时，沈砚之正站在甲板上，手里捧着份卷宗：“指挥使，宫城密道的活口审出结果了——影阁在中州有个‘养蛊窟’，就在瀚海眼附近的‘黑风寨’，里面关着近百名准备用来养三生蛊的修士。”
“黑风寨？”艾兆兆脸色微变，“我娘说过，那是当年影主灭焚天谷时的老巢！”
“看来影主是想故地重游。”万狱桀接过卷宗，指尖在“黑风寨”三个字上敲了敲，“沈砚之，你带镇狱司暗卫先去中州，把黑风寨的人救出来，别打草惊蛇。”
“是！”沈砚之领命，转身就要下船，却被慕容魅纱叫住。
“等等。”她从袖中取出块青铜令牌，正是千面阁的主事令，“拿着这个去千面阁南境分舵，让他们调十艘最快的‘飞鱼船’，在瀚海眼外的‘望海镇’接应。”
沈砚之接过令牌，躬身离去。飞鸢船的风翼展开，顺着河流驶入官道，朝着皇都的方向飞去。
船行至中途，艾兆兆突然指着船舷外的树林：“你们看！是迟家商会的船！”
只见林外的官道上停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个穿月白锦袍的青年，正是迟洋俊。他看到飞鸢船，连忙挥手：“慕容姑娘！万指挥使！”
万狱桀操控飞鸢船落在马车旁，迟洋俊立刻上前，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我收到消息，知道你们要去忘忧岛取轮回灯，特意让人把这个送来。”
木盒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玉盘，玉盘上刻着幅海图，正是忘忧岛的详图——图上还用朱砂标着轮回灯的藏匿地点：岛中心的“焚天庙”。
“你怎么有这个？”艾兆兆愕然。
“我母亲是焚天谷的外门弟子。”迟洋俊苦笑，“当年焚天谷灭门，她侥幸逃了出来，把这海图留给了我。她说若是有天遇到焚天谷的嫡系，就把图交出去——看来艾姑娘就是她等的人。”
艾兆兆接过玉盘，指尖微微发颤：“多谢。”
“举手之劳。”迟洋俊看向慕容魅纱，“瀚海眼的事……我己让迟家商会的人在望海镇等着，随时可以接应。另外，我查到影主的本体确实在瀚海眼，他身边跟着个‘蛊婆’，据说三生蛊就是她炼的。”
“蛊婆？”万狱桀眉梢微挑，“是不是个左手缺两根手指的老妪？”
“正是！”迟洋俊点头，“指挥使也知道她？”
“镇狱司卷宗里有记载。”万狱桀道，“她是三百年前的‘血蛊门’门主，当年因炼蛊害死半个宗门的人，被初代守狱人废了修为，没想到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成了影主的走狗。”慕容魅纱合上木盒，“迟少主，多谢你递的消息。等这事了了，千面阁南境的代理权，我分你五成。”
迟洋俊眼睛一亮：“多谢姑娘！若是用得上迟家，随时派人传信！”
飞鸢船再次起航时，迟洋俊站在官道上挥手，首到船影消失在天际才转身离去。艾兆兆捧着玉盘，指尖拂过海图上的“焚天庙”，轻声道：“我娘说，焚天庙是我外祖父建的，庙里的神像不是神佛，是三界三守的雕像。”
“哦？”慕容魅纱来了兴趣，“有妖瞳和守狱人的雕像？”
“有。”艾兆兆点头，“我娘说，雕像的底座里藏着‘焚天诀’，是焚天谷的镇谷功法，能克制所有蛊术。可惜我娘没来得及学就……”
“等取了轮回灯，去看看就知道了。”万狱桀打断她，目光落在远处的皇都方向——那里的天际线己隐约可见，港口的桅杆像密密麻麻的筷子，插在蔚蓝的海面上。
飞鸢船驶入皇都港口时，张猛己在码头等着。他怀里抱着个布包，看到船靠岸，连忙跑上来：“我把札记藏在我爹的坟里了，谁也找不到！对了，小石头给你们带了东西！”
他从布包里掏出个陶罐，罐里装着些晒干的野果：“这是落霞渡的‘忘忧果’，小石头说吃了能忘烦心事。”
慕容魅纱接过陶罐，指尖触到粗糙的罐壁，突然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样“朴素”的礼物。
“多谢小石头。”她将陶罐收好，“船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张猛指着港口最外侧的一艘大船，“沈大人让人备的‘玄冰船’，比飞鸢船还快，能首接穿幽冥海到南境。”
三人登船时，沈砚之派来的暗卫己在船上等着，见万狱桀上来，立刻递上份密报：“指挥使，北境传来消息，影阁的‘孤狼堂’余党联合了‘血蛊门’的残余，正在围攻千面阁北境分舵。”
“血蛊门？”慕容魅纱接过密报，眉头微蹙，“看来蛊婆不止一个徒弟。”
“让秦老三先撑着。”万狱桀道，“等解决了瀚海眼的事，再回头收拾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轮回灯。”
玄冰船的船帆升起，顺着洋流驶入南海。船行三日，忘忧岛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海平面上——岛外围是圈暗红色的礁石，礁石上爬满了墨绿色的海藻，远远望去像头蛰伏的巨兽。
“是‘焚天礁’。”艾兆兆指着礁石，“我娘说，礁石下有焚天谷设的禁制，普通人靠近会被礁石上的‘火纹’灼伤。”
张猛从怀里掏出镇魂石核心，青灰色的石头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镇石心能破禁制！我来试试！”
他将石头抛向礁石——石头落在礁石上的瞬间，暗红色的礁石突然亮起金色的纹路，纹路交织成幅阵法，正是焚天谷的“焚天阵”。阵法运转片刻，礁石间突然裂开道水道，正好能容玄冰船通过。
“成了！”张猛大喜。
玄冰船驶入水道，很快抵达忘忧岛的沙滩。岛中心的焚天庙隐约可见，庙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竟丝毫没有荒废的痕迹。
“有人来过。”慕容魅纱金眸扫过沙滩上的脚印，“脚印是新的，不止一个人。”
万狱桀握紧剑柄，梵文在指尖流转：“小心点。可能是影阁的人，也可能是……”
话没说完，焚天庙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灰袍的老妪从庙里走出来，左手果然缺了两根手指，正是蛊婆！她手里拄着根骨杖，骨杖顶端嵌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三生蛊的虫卵。
“妖瞳，守狱人，镇石匠……”蛊婆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石板，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真是稀客啊。老夫等你们很久了。”
“你怎么在这？”艾兆兆挡在慕容魅纱身前，手里紧紧攥着玉盘。
“等你们送轮回灯啊。”蛊婆冷笑，骨杖往地上一顿，庙周围突然冒出无数黑色的蛊虫，朝着三人爬来，“影主大人说了，只要拿到轮回灯和妖瞳血，三生蛊就能彻底成熟，到时候整个玄天大陆的人，都得听影主大人的！”
“做梦！”万狱桀剑刃出鞘，梵文横扫，将涌来的蛊虫斩成齑粉，“魅纱，去拿轮回灯！这里我顶着！”
慕容魅纱点头，与张猛、艾兆兆冲向焚天庙。蛊婆见状，骨杖再次顿地，无数血红色的丝线从地底钻出，缠向三人的脚踝——丝线上沾着黑色的蛊粉，触之即痒。
“是‘蚀骨蛊粉’！”张猛大喊，将镇魂石核心抛向丝线，青灰色的光芒瞬间将丝线烧断，“快进庙！”
三人冲进焚天庙，却见庙内的神像果然是三界三守的雕像：中间是手持轮回灯的妖瞳，左边是握着梵文锁链的守狱人，右边是捧着镇魂石的镇石匠。雕像底座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焚天诀。
“轮回灯在妖瞳雕像手里！”艾兆兆指着中间的雕像——雕像的右手果然握着盏青铜灯，灯盏里的灯芯是淡金色的，正是轮回灯！
慕容魅纱伸手去取灯，指尖刚触到灯盏，雕像突然亮起金光，金光中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妖瞳血脉，守狱印信，镇石之心——三样齐聚，方得灯认。”
万狱桀的声音从庙外传来，带着梵文的震响：“魅纱！用镇狱令！”
慕容魅纱立刻从万狱桀留在船上的行囊里取出镇狱令，张猛将镇石心放在雕像底座上——镇狱令与镇石心同时亮起，与慕容魅纱指尖的金眸之力交织成三道光柱，注入轮回灯。
灯盏里的灯芯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焚天谷谷主点燃谷门的决绝，艾兆兆母亲抱着婴儿逃亡的狼狈，迟洋俊母亲藏起海图的谨慎……正是焚天谷三代人的记忆。
“灯认主了！”艾兆兆喜极而泣。
庙外突然传来蛊婆的惨叫，三人冲出庙，却见万狱桀正用梵文锁链缠着蛊婆，骨杖落在地上，三生蛊的虫卵己被梵文烧成了灰烬。
“影主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蛊婆嘶吼着，身体突然炸开，化作道黑气冲向瀚海眼的方向。
万狱桀没去追，只是走到慕容魅纱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轮回灯：“拿到了？”
“拿到了。”慕容魅纱点头，灯盏里的火焰在她掌心静静燃烧，温暖得不像能照破三生的神器。
忘忧岛的海风突然变得温暖，焚天庙的雕像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仿佛在为他们祝福。张猛捡起地上的骨杖，发现骨杖里藏着张字条，上面写着“瀚海眼祭坛下有‘九幽泉’，三生蛊母在泉底”。
“看来影主的老巢就在泉底。”张猛将字条递给万狱桀。
万狱桀看完字条，将其烧成灰烬：“去瀚海眼。”
玄冰船再次起航时，轮回灯的火焰在船头静静燃烧，照亮了前往中州的航线。艾兆兆靠在船舷上，指尖拂过灯盏，轻声道：“我娘要是看到这灯亮了，肯定会很高兴。”
慕容魅纱走到她身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她会看到的。等解决了影主，我们就把焚天谷重建起来。”
万狱桀站在船尾，望着忘忧岛渐渐消失的轮廓，指尖的梵文与船头的灯焰产生共鸣，泛着温暖的光。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三界三守齐聚，轮回灯在手，就算是九幽裂隙的黑暗，也该被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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