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暖光灯在雪夜里晕出一圈圈光晕，阮眠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调试了整整两小时，新模块的兼容性问题还是没解决，连带着窗外的雪花都像是被卡住的像素点，在玻璃上迟迟不化。
“卡住了？”林见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泡好的姜茶热气。他把马克杯放在她手边，杯沿的温度透过指尖漫上来，“看你皱眉的频率，己经超过系统预警阈值了。”
阮眠抬头时，正对上他镜片后带着笑意的眼睛。他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测温仪，往她屏幕上一照，红光扫过代码：“检测到用户焦虑指数85%，触发‘紧急放松程序’。”说着从抽屉里摸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过来，“含糖分5g，能快速提升血清素，亲测比debug更有效。”
奶糖在舌尖化开时，阮眠忽然发现他的电脑屏幕上，正运行着个奇怪的小程序——画面里是两个卡通小人，一个顶着她的马尾辫发型，一个戴着和他同款的眼镜，正围着一团乱码跳来跳去。“这是……”
“故障可视化模拟，”他指了指屏幕，戴眼镜的小人突然从背后变出把小锤子，敲向乱码的瞬间，乱码竟散开成漫天星点，“我把你的代码逻辑转换成动画了，刚才发现有个循环嵌套错了层级，就像小人踩空了台阶。”
阮眠顺着他的提示看向代码，果然在第三十七行找到了那个隐蔽的错误。指尖敲下修改指令的瞬间，她的终端突然弹出烟花特效，伴随着段轻快的提示音——是他上次藏在键盘里的那首钢琴曲。
“修复成功，奖励升级。”林见屿合上她的笔记本，“老周刚发消息说今晚可以提前下班，我订了街角那家店的双人套餐。”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热气腾腾的豚骨面照片，备注栏里写着：“加溏心蛋×2，葱花少放（适配阮眠口味）。”
雪下得更大了，两人踩着积雪往街角走时，林见屿突然从背包里翻出个毛茸茸的东西——是只绣着代码符号的暖手宝，充电口处缠着熟悉的红绳。“昨晚编程时顺手改的，”他把暖手宝塞进她手里，热度慢慢从掌心散开，“内置了温度感应，握力超过5N会自动升温2℃，怕你走路时手冷。”
面馆的玻璃上蒙着白雾，老板笑着把两碗面端上桌。阮眠戳开溏心蛋的瞬间，发现蛋黄上撒的海苔碎拼成了个小小的笑脸。“是林先生提前打电话嘱咐的，”老板擦着桌子打趣，“说小姑娘喜欢可爱的花样，连海苔碎的尺寸都标了参数。”
林见屿的耳尖又红了，低头默默把自己碗里的叉烧夹给她。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阮眠伸手帮他摘下来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睫毛，他像被程序触发了暂停键，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连耳根都泛起粉色。
“你的‘脸红算法’该更新了，”她笑着把眼镜递回去，“触发条件太容易满足了。”
“没办法，”他戴好眼镜，认真地看着她，“面对核心变量时，系统总是会过载。”
吃面时，阮眠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实验室的共享文档提醒。林见屿的新注释亮在屏幕上：“冬日适配计划补充条款：1. 每周至少三次热汤面补给；2. 雪天走路时自动切换牵手模式；3. 所有bug都要一起修复，包括生活里的。”
她刚要回复，就见林见屿的手机也亮了，是他的私人备忘录提醒：“检测到用户阮眠嘴角沾了汤渍，触发‘纸巾投喂’指令。”下一秒，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就递到了她面前。
走出面馆时，雪己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见屿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红绳数据线在两人指间轻轻晃动，暖手宝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和他掌心的温度融在一起。
“对了，”阮眠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的冬日计划里，跨年烟花选好了吗？”
“选了可编程的那种，”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控制器，按了下按钮，远处夜空突然炸开几点细碎的光，像流动的代码，“可以自定义图案，我试写了个程序，能拼出我们的名字缩写。”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花飘落，“还留了个空白帧，想让你填最喜欢的图案。”
阮眠抬头时，正看见他眼里的星光，比夜空中的烟花还要亮。她忽然想起实验室终端里那句未写完的注释——原来最好的适配从来不是精准的参数，而是他把她的喜好变成默认设置，把她的每个瞬间都写成优先级最高的指令，在岁月里反复运行，从不会出bug。
回到实验室楼下时，林见屿突然从背包里翻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色的戒指，内侧刻着串细密的代码。“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完成的系统核心算法，”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用3D打印做的模型，改了七次才找到最舒服的弧度。”
戒指的凉意混着他指尖的温度，在她心里慢慢化开。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检测到完美适配，申请永久运行权限。”
林见屿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红绳与戒指缠在一起，像两段代码完成了最温柔的闭环。远处实验室的窗口还亮着灯，他们的共享文档在夜色里闪着光，最新的注释写着：“最优解不是无懈可击的程序，是和你一起写的每个日常代码。”
晚风卷着雪花掠过树梢，把两人的脚步声和轻笑都藏进了冬夜。原来最冷的季节，真的会因为某个人的存在，变得比任何温暖算法都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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