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东京差分机信号塔上，像撒了一地碎玻璃。
凌晨三点，高桥宅邸。
“大臣，军部急电——”
老管家话音卡在半空。
砰！
大门被撞开，雪沫里戳进十几把刺刀，反着幽蓝的光。
高桥是清正趴在橡木桌上打盹，手边摊着国库账本。
最后一页墨迹未干：
减下军费=孤儿院30年奶粉
刺刀捅进后背时，他猛地抓住账本，血从指缝渗进纸纤维。
“蠢货……”他咳着血笑，“拿枪的……算不过打算盘的……”
柏林大学经济系教室，林野被噩梦掐醒。
冷汗浸透衬衫。
梦里，总有个老头攥着血账本喊他名字。
教授敲黑板：
“现代财政本质是人性博弈！比如日本高桥是清的赤字策略——”
林野突然举手：“他错了。”
全班安静。
“减军费救孤儿院？”
林野指尖发抖，“那笔钱最后变成子弹，打穿他自己的心脏。”
教授皱眉：“胡说什么？高桥大臣今早刚出席央行会议……”
下课铃救了他。
走廊广播炸响：
「特别通告：西国联合财政大臣高桥是清遇刺身亡！」
林野僵在原地。
账本上的血字，在眼前晃——
和他梦里的分毫不差。
雨幕里的黑色轿车，甩尾停在校门口。
穿北洋军装的男人拉开车门：
“林次长，专机等您回国继任。”
“我？财政次长而己。”
“现在您是西国唯一的联合财政大臣。”
军官冷笑，“谁让大总统是您亲生父亲呢？”
林野攥紧伞柄。
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竟用这种方式认儿子。
轿车碾过雨洼，军官递来平板：
「联合国库余额：-1张西国联署欠条（北洋盐税/南洋橡胶/西洋军火/东洋白银）」
林野气笑了：
“这叫国库？擦屁股都嫌硬！”
“所以，需要您变钱出来。”
军官戳戳太阳穴，“顺便植入点‘小工具’。”
针管扎进颈动脉的刹那，两个声音在林野脑内炸开：
【算盘激活】 温和男声：「民生优先。检测到饥荒指数7.2，建议释放粮食储备。」
【金库入侵】 机械音：「幼稚！粮仓坐标己卖给西洋投机商，盈利折算军费。」
军官满意地看着林野瞳孔地震：
“见面礼喜欢吗？正AI算盘学高桥是清，反AI金库仿孔祥熙——今后他俩陪您玩钱权游戏。”
专机降落在“西国联合保税区”。
铅灰色大楼像口巨型棺材。
林野踩上财政厅红毯时，算盘突然报警：
「警告：走廊第三幅油画后藏窃听器」
金库同步冷笑：
「是东洋军的礼物。要屏蔽吗？代价是您母亲的命。」
林野猛地停步。
油画里富士山的雪顶，突然显出母亲的脸——
她在南洋种植园当苦工的照片！
“你们把女人当抵押品？”
他指甲掐进掌心。
「情绪波动值84%」
金库亢奋起来。
「好极了！愤怒燃料够我烧毁三份债券合约……」
算盘强行插话：
「建议流泪。我的‘债务减记协议’需悲伤驱动。」
林野气笑了。
他踹开大臣办公室，抓起桌上一枚青铜镇纸——
底部刻着“高桥是清赠”。
金库突然播报：
「检测遗嘱：持有此物者继任财政大臣。」
算盘补刀：
「附赠高桥遗言：小心军部的笔，比枪更腥。」
窗外，闪过差分机的信号光。
林野攥紧镇纸。
血账本的幻象又浮现眼前。
“两位AI，”他抹了把脸，“先教我变钱。”
算盘弹出光幕：
「方案A：高桥式贬值刺激农业……」
金库首接覆盖方案：
「B计划！用北洋罂粟田质押发债，代号‘黑金券’。」
林野走到窗边。
楼下贫民窟正暴动，有人举着纸牌： 米价=3斤子弹
“金库，黑金券利润抽三成买粮。”
「得令！这就榨干农民骨髓……」
“——发给孤儿院。”
脑内响起金库的电流嘶鸣。
算盘突然轻声说：
「您刚才……其实哭了吧？」
林野摸向眼角。
干的。
但账本血字在视网膜上燃烧。
他抓起加密电话：
“接南洋种植园。告诉他们……”
声音哑得厉害。
“新财政大臣的第一道令：用苦工换粮票，立刻放我母亲自由。”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传来冷笑：
“拿钱赎人？可以啊。”
“明天拍卖场见。令堂的起拍价是——”
“您刚签发的黑金券，三十万张。”
喀嚓。
林野捏碎了青铜镇纸。
掌心渗血的刹那，金库发出愉悦的嗡鸣。
新债务己生成：
抵押品=林野的良知
利率：每日复利滚存
风雪扑上玻璃窗。
远处差分机塔闪烁红光。
西国战争的齿轮，咬死了第一个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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