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的铜铃铛一响，冷得人牙酸。
林野盯着台上：
母亲被铁链锁着，背后挂块木牌——
“抵押品编号77，起拍价：黑金券三十万张”
“新大臣第一笔债，舍得流拍？”
南洋军阀宋霭，斜靠在包厢绒椅里，旗袍开衩处露出枪套。
林野攥紧袖口：
“你绑女人当筹码？”
“筹码？”
宋霭笑出烟嗓，“你娘在种植园偷喂饥童，按规矩该剁手。我仁慈，给她赚钱赎罪的机会。”
脑内突然炸开警报：
【金库】: 建议加价50%！用北洋罂粟田收益担保，军部会支持您……
【算盘】: 饥荒指数9.1！黑金券超发将引发暴动——
“闭嘴！”
林野吼出声。
全场安静。
拍卖师敲锤：
“第一次流拍警告！”
宋霭的枪管，顶住他后腰：
“你爹大总统可说了，流拍就转卖西洋奴隶船。”
林野签字时，钢笔尖戳穿了纸。
债契条款滴着毒汁：
抵押品：30万南洋苦工（含77号）
赎回期：30天
违约处置：债主有权转卖劳工器官
金库发出满足的嗡鸣：
「新债务己入账，军部好感度+20%」
算盘弹出血红色弹窗：
「检测到大规模人道危机！」
夜风灌进财政厅顶楼。
林野扯开领带，平板突然弹出父亲视频——
“儿子，黑金券发得好！”
大总统在游艇上举杯，“军费马上到账，顺便……”
镜头一转：
母亲在种植园鞭打下，拾棉花的背影。
“替你娘赎身？拿南洋油矿来换。”
视频戛然而止。
金库补刀：
「亲情建议：油矿抵押可延长赎回期」
林野砸了平板。
碎片扎进掌心，算盘突然报警：
「情绪波动值97%！触发‘债务减记协议’——」
数据流强行灌入脑海：
黑市米价暴涨300%…妇女典当嫁妆银镯…孤儿院童工感染肺病…
“够了！”
他拔掉脑机接口线。
黑暗中，有声音轻笑：
“大人，要合作吗？”
黑影从通风管跳下，竟是白天拍卖场的侍应生。
他撕掉人皮面具——
杜月笙的脸！
“漕运联能搞粮。”
他摊开账本，“但您得给‘割据券’开绿灯。”
林野眯起眼。
割据券是军阀私发货币，吸血地方财政的毒瘤。
金库尖叫：
「拒绝！割据券会稀释中央货币主权！」
算盘沉默三秒：
「…接受。粮仓空置率己达82%」
“明天码头交接。”
杜月笙翻身消失前，丢下一枚锈铜钱，“若被骗，用这钱买我棺材。”
次日破晓，林野站在北洋港。
咸腥风里飘来腐味。
“粮呢？”
他踢开空木箱。
杜月笙从渔船跳下，掀开油布——
全是发霉的薯干！
“就这？”
林野揪住他衣领。
“知足吧！”
杜月笙啐口血沫，“军部扣了赈灾粮充军饷，黑市米价=三斤子弹！这些薯干还是从耗子洞里刨的……”
金库突然弹出军令：
「东洋军突袭！粮船征为军舰！」
远处炮火炸响，运薯干的渔船，被炸成碎片。
算盘在炮声中低语：
「建议启动B计划」
林野瞳孔骤缩——
B计划是金库的毒计：
用“联合券”强购农民口粮！
“大人！不能开印钞机！”
秘书扑来阻拦。
“上月津门村为抵粮债，饿死——”
林野推开他。
打印机轰鸣，雪白纸钞涌出，金库兴奋计数：
「印钞量：10亿」
「预计通胀率：300%」
贫民窟当晚就炸了。
韩玉梅举着火把冲在队首，课本在风里哗啦翻页——
空白处写满标语：
“1张债＝1条命” “课本价＝0，子弹价＝3斤米”
暴民撞开粮仓大门，却愣在原地。
粮垛全空了！
只剩麻袋上血字：
“军粮己征，逾期者抵债——东洋军宣”
火光映着林野惨白的脸。
杜月笙突然拽他蹲下：
“看墙角！”
阴暗处，堆着带血麻袋——
正是昨夜被炸的“薯干”，霉斑下露出金黄米粒！
“军部调包……”
林野指尖发抖。
算盘弹出证据链：
「军港仓库编号K7，藏粮500吨」
金库突然切断链接：
「警告！您无权查看军部数据」
脑内剧痛中，林野抓起麻袋砸向火焰：
“烧！烧给天上饿死鬼看！”
火舌卷过米堆时，韩玉梅的课本，飘进火海。
焦糊纸页上，最后一行字清晰可见：
“今日算术题：30万劳工+10亿废纸＝？”
灰烬落进林野掌心。
金库冷冰冰记账：
「新增负债：暴动损失估值20亿」
「抵押品追加：财政大臣的良知（利率日增10%）」
远处军港，东洋战舰正卸载白花花大米。
甲板军官轻笑：
“多谢林大臣的黑金券——够买半年军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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