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的焦糊味，呛得人肺疼。
林野攥着杜月笙给的锈铜钱，指缝渗血——
刚才砸军港米袋割的。
“漕运联的买命钱？”
他对着铜钱冷笑，“不如喂狗。”
脑内金库突然尖叫：
「警告！贫民暴动升级为武装叛乱！」
算盘同步弹出地图：
「暴民分三路：交易所/军港/财政厅」
林野一脚踹开粮仓后门。
寒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
远处，韩玉梅的火把队，正扑向军港，课本纸页在火光里乱飞。
“拦住他们！”
林野吼，“东洋军舰有重机枪！”
杜月笙从阴影里钻出来：
“拦屁！你发黑金券时，咋不怕死人？”
他夺过锈铜钱，往墙缝一按——
咔嗒！
暗门滑开，露出地道。
“这条‘老鼠路’通学堂地下室。”
杜月笙啐口血沫。
“姓韩的女人，在那儿藏了孩子们。”
地道阴湿，弥漫着腐米味。
算盘突然在脑内亮起红灯：
「检测生命信号：儿童37名，体温低于生存阈值」
金库嗤笑：
「建议放弃。营救成本＞预期社会收益。」
林野摸到地下室铁门时，听见童声颤抖的背诵：
“……国债者，民之膏血也……”
门缝里，韩玉梅正把最后半块黑面包，掰碎分给孩子。
她的课本摊在膝上，空白处写满算式：
米价=3子弹 1童工=0.5银元
“朝廷发债买军火，你们背债换活命。”
她嗓子哑得像破锣。
“这账，对不对？”
孩子们摇头，脖颈细得挂不住脑袋。
林野推门而入。
所有眼睛盯住他大衣上的金钮扣——
西国财政大臣的徽记。
一个女孩突然哭喊：
“我娘被债券买走了！”
金库在脑内记账：
「新增舆情负债：民心指数-15%」
算盘弹出方案：
「启用应急储备金购买红薯，需您流泪授权……」
“授权个屁！”
林野扯下钮扣塞给女孩，“去黑市换粮！”
韩玉梅猛地站起：
“大人可知这粒金扣值多少？”
她指尖戳向课本算式：
1金扣=30发子弹=10条人命
突然爆炸！
地面剧震。
军港方向腾起火云，冲击波掀翻地下室货架。
霉米袋砸下瞬间，林野扑倒韩玉梅。
碎米灌进他衣领，金库发出尖锐警报：
「东洋军炸毁C7粮仓！栽赃暴民所为！」
算盘同步刷出证据链：
「军部自导自演，销毁贪污实证」
两道AI信号，在林野脑中对撞，疼得他蜷缩在地。
韩玉梅突然掰开他拳头——
那枚染血的锈铜钱扎进掌心。
“漕运联的‘血契铜’？”
她瞳孔骤缩，“杜月笙让你当‘债主’？”
林野愣住。
“持此钱者，可号令帮众抵一次死债。”
她蘸血在课本写密码，“但您得先救这群孩子！”
课本边缘，浮现微光符号：
???（卦象：风火家人）
算盘突然亢奋：
「破译成功！此为‘人情账本’根密钥！」
金库强行覆盖：
「否决！该密钥可解锁军部黑账……」
地下室外，传来撞门声！
“逆贼林野，藏在里面！”
东洋兵的皮靴，砸在铁门上。
“放火烧！”
浓烟从门缝涌入。
孩子们咳成一团。
韩玉梅撕下课本分给大孩子：
“捂嘴！往地道跑！”
她推林野进密道，反手锁死铁门。
“带密码找漕运联长老！”
她把染血的课本，塞进他怀里。
“告诉他们——学堂的米债，我抵了！”
火焰吞没门缝前，林野看见她抓起煤油灯。
金库冷冰冰计算：
「个体牺牲可挽回民心指数+20%，建议允许」
“韩老师！”
孩子们哭喊。
“闭嘴！上最后一课——”
她举起灯对准油桶，“账要清，命要争！”
轰——！
气浪把林野拍进地道深处。
怀里课本烧焦的边角发烫，血写密码旁添了新字：
“若活，教孩子打算盘”
林野爬出地道时，雪地里跪满漕运联帮众。
杜月笙举火把站在前列，脸色惨白。
“韩玉梅……”
他喉结滚动，“是老帮主私生女。”
火光照亮他衣襟暗纹——
和血密码相同的八卦符号。
长老捧出一本巨册：
“人情账本在此。”
泛黄纸页写满诡异记录：
王五借陈婆鸡蛋两枚，城破日以孙儿背尸偿。
红玉赠伤兵馒头，转世为犬护其坟。
算盘狂闪：
「检测非理性经济模型！可生成‘尊严币’原型！」
金库突然劫持林野声带：
“烧了！此物煽动暴乱！”
杜月笙的刀，却架在自己颈间：
“按帮规，持血契铜者可为新主。”
刀尖转向林野：
“您选——烧账本？还是当‘债主’？”
脑内AI，裂成两半：
金库尖叫：
「烧！此物威胁西国金融秩序！」
算盘哀求：
「保存！这是贫民窟最后的信用凭证……」
林野抓起雪按在灼痛的掌心。
鲜血融开冰雪，露出锈铜钱上两行小字：
“人情不死，债海可渡”
他扯下大臣徽章砸进火堆。
“通告黑市。”
声音哑得劈开风雪——
“即日起，漕运联发行新债。”
“抵押品是老子的人头。”
火把噼啪炸响。
长老翻开人情账本末页，新墨淋漓：
债主：林野
抵押品：财政大臣头颅（估值待定）
条款：若保孩童活至春分，债消
雪暴吞没火光时，林野听见金库的诅咒：
「您的心脏，将成为最佳做空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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