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坐在画室中央的藤椅上，米白色的长裙垂在地面，裙摆被阳光照得透亮，像裹了一层薄纱。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落在对面的画架上，谢寻正站在画架前，手里握着油画笔。
松节油的气味混着颜料的香气，在画室里弥漫。谢寻的笔尖蘸了点赭石色，在调色盘上反复调和；他的眼神很专注，却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反而带着点不容错辨的锐利。
“温老师，”谢寻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头再偏一点，往左边。”
温浅依言转头，耳尖却莫名发烫；谢寻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扫过她的皮肤。
“这样很好。”谢寻的笔尖落在画布上，颜料在画布上晕开，勾勒出她下颌的线条；他的笔触比平时重很多，每一笔都带着劲，像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刻在画布上。
“谢寻，”温浅轻声提醒，“人物的光影不用这么重，会显得生硬。”
谢寻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改，反而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固执：“我觉得这样才对，您的轮廓就该这么清晰。”
温浅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她看着谢寻的眼睛，里面翻涌着某种情绪，像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浪：“谢寻，创作要尊重光影逻辑，”她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太刻意反而会失真。”
“失真？”谢寻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点异样的调子，他往前迈了一步，离藤椅只有两米远，“我画的是我眼里的您，在我眼里，您的轮廓就该这么鲜明。”
温浅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裙摆被她攥出细小的褶皱。谢寻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神更亮了，他拿起画笔，蘸了点白色颜料，快速在画布上落下，是她指尖的反光。
“温老师，您紧张了？”谢寻的声音又近了一点。
温浅抬眼，刚好撞进他的视线；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样子，像把她整个人都装进了眼里。
“没有，”温浅别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香樟树，“只是坐久了有点累。”
谢寻没拆穿，转身走回画架旁，却在调色时，故意多加了点玫瑰红，调进了她唇色的颜料里。
“温老师，喝口水吧。”谢寻拿起旁边的玻璃杯，递到她面前，杯子里的温水温度刚好。
温浅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了回来。
谢寻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回到画架前，笔尖的动作更快了，画布上的人像渐渐有了雏形；尤其是眼神，被他画得格外亮，像含着光，却又带着点让人不安的占有欲。
作者“砚边月宇”推荐阅读《时停起手，替身我不当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谢寻，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温浅放下玻璃杯，声音里带着点试探。
谢寻手里的画笔没停：“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温浅摇摇头，“你的气息……比平时更沉。”
谢寻抬头，目光首首地看着她：“因为我怕，”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一样落在温浅心上，“怕画不好您，怕您下次不肯再当我的模特。”
温浅的喉咙忽然有点发紧，她看着谢寻年轻的脸，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眼里却藏着让她看不懂的深沉：“只要你认真画，”她轻声说，“我会陪你画完。”
谢寻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灯。他的笔尖再次落在画布上，这次的笔触却带着点失控的急切，颜料甚至溅到了画框上，他却不管，只顾着把眼前的人一笔一笔画下来。
温浅坐在藤椅上，全身的神经都绷着；谢寻的目光像一张网，把她牢牢罩在里面。那种感觉很奇怪，有压力，却又带着点危险的悸动，像走在悬崖边，明知危险，却忍不住想靠近。
“砰——”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温浅猛地抬头，就看到傅斯年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口的领带歪了，眼神里的怒火像要把整个画室点燃。
“傅斯年？”温浅下意识地站起身，裙摆被藤椅勾住，扯出一道细小的裂痕。
傅斯年没看她，目光死死盯着谢寻，像盯着抢走猎物的猛兽。
“谁让你画她的？”傅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
谢寻手里的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颜料在地板上晕开一团深色的渍，他却没捡，只是挺首了背，看着傅斯年。
“傅总，我在完成毕业创作，”谢寻的声音有点抖，却没退缩，“温老师是我请的模特。”
“请的模特？”傅斯年往前走了两步，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你有什么资格请她？”
温浅连忙挡在谢寻面前：“傅斯年，你别胡来！这是我的画室，是我自愿当他模特的。”
傅斯年看着她，眼神里的怒火混着失望，像两把刀，扎在温浅心上。
“自愿？”傅斯年的声音带着嘲讽，“你忘了我们还在冷战？忘了我说的‘为的自觉’？”
温浅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话反驳。画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傅斯年粗重的呼吸声，和谢寻攥紧拳头的咯吱声。
(http://www.220book.com/book/U8X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