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朝挽着傅斯年的胳膊，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香槟色的礼服裙摆，在水晶灯下泛着细碎的光。手里的高脚杯，盛着琥珀色的香槟，却一口没动。
“怎么不喝？”傅斯年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担忧，“不合胃口？”
傅朝朝摇摇头，目光落在宴会厅中央。那里正播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宾客们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地交谈，热闹得像另一个世界。
“哥，你说，”傅朝朝的声音很轻，“亚当会来吗？”
傅斯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心思：“今天是艺术基金会的酒会，他要是被邀请，可能会来。”
傅朝朝的指尖悄悄攥紧了杯柄。
她其实是偷偷跟着傅斯年来的。早上听到家里的佣人说，艺术基金会会邀请青年艺术家，她就抱着一丝期待，想再看看亚当，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
“那边好像有动静。”傅斯年指了指门口。
傅朝朝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顺着傅斯年指的方向看，门口走进来两个人，男的穿黑色西装，女的穿浅蓝色连衣裙，是亚当和江映月。
傅朝朝手里的酒杯晃了一下，香槟洒出一点，落在礼服裙摆上，留下深色的渍。她却没察觉，只是盯着那两人——江映月正帮亚当整理领带，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领口，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傅朝朝的声音带着点发颤。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朝朝，有些事，该放下了。”
“我放不下。”傅朝朝的眼泪己经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想再试试。”
亚当和江映月正朝着这边走来，江映月手里拿着一本画册，是亚当的《烟火》印刷版。
“傅总，傅小姐，”江映月先开口，笑容清爽，“真巧，你们也在。”
亚当看到傅朝朝，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是点了点头：“傅小姐。”
傅朝朝看着亚当，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想问他最近好不好，想问他有没有看到她的未接来电，想问他为什么选择江映月，可话到嘴边，却堵得发慌。
“你们是来参加艺术展交流的？”傅斯年打破沉默，看向亚当手里的画册。
“嗯，”亚当点头，“基金会邀请我分享创作经验。”
江映月笑着补充：“他的《烟火》很受欢迎，刚才还有画廊老板想签约他。”
傅朝朝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她从来不知道，亚当己经拿到了画廊邀约。他以前什么事都跟她说，现在却连分享都成了奢望。
“是吗？”傅朝朝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冷淡，“恭喜啊。”
亚当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江映月，眼神瞬间软了下来：“你不是想去看看展架？我带你过去。”
江映月点头，跟傅斯年和傅朝朝打了招呼，就跟着亚当往展架区走。
傅朝朝看着他们的背影——亚当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等江映月；江映月手里拿着画册，时不时抬头跟他说句话。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们身上，像裹了一层暖光。
“哥，我去趟洗手间。”傅朝朝放下酒杯，转身往洗手间走，脚步有点虚。她需要冷静一下，不然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洗手间的镜子前，傅朝朝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泛红，礼服裙摆上的酒渍像块难看的疤。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哭，她是傅家的公主，不能在别人面前示弱。
走出洗手间，傅朝朝没回宴会厅，而是往露台走。她想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点。刚走到露台门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砚边月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是亚当和江映月。
傅朝朝的脚步瞬间停住，她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露台上，江映月正踮着脚，帮亚当拂去肩上的绒毛：“刚才风大，别着凉了。”
亚当低头，看着江映月的眼睛，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知道了。”他伸手，轻轻揽住江映月的腰，“谢谢你陪我来。”
江映月笑了，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你的每一场展，我都陪你吗？”
傅朝朝的心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她看着亚当慢慢低下头，吻上江映月的唇——那个吻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江映月的手，轻轻抓着亚当的西装，像抓住了全世界。
傅朝朝再也忍不住，转身往宴会厅跑，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跑到吧台前，拿起一瓶红酒，对着瓶口就喝。
“朝朝！你干什么？”傅斯年刚好找到她，看到她抱着酒瓶喝酒的样子，连忙夺下酒瓶，“你不能这么喝！”
傅朝朝看着傅斯年，眼泪掉得更凶了：“哥，”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他怎么能喜欢别人？”
“我给他买最好的颜料，我帮他办画展，我什么都给他了，”傅朝朝抓着傅斯年的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他怎么能跟江映月在一起？他怎么能吻她？”
傅斯年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朝朝，感情不能勉强，他喜欢江映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傅朝朝摇头，哭得更凶了，“是我以前太骄傲，是我没好好跟他说话，是我把他推开的。”
旁边的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傅斯年把傅朝朝护在怀里，对旁边的侍者说：“帮我拿件外套。”
侍者很快拿来外套，傅斯年把外套披在傅朝朝身上：“我们回家。”
傅朝朝却不肯走，她挣脱傅斯年的手，又拿起一杯香槟，仰头喝下去：“我不回家，我还要看，我要看他们有多亲密，我要看我到底输在哪里。”
“朝朝！”傅斯年按住她的手，“别闹了！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傅朝朝看着傅斯年，眼泪模糊了视线：“难受又怎么样？我喜欢他那么久，他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啜泣：“哥，我好疼，心里好疼。”
傅斯年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时候的她：“没事了，哥在呢，哭出来就好了。”
傅朝朝靠在傅斯年怀里，再也忍不住，哭得像个孩子。她以前从不哭，再委屈也会憋着，可这次，她憋不住了——那个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那个她以为会一首属于她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
“他怎么能……”傅朝朝的声音断断续续，“怎么能对别人那么好，他以前对我也很好的，他说我的眼睛像星星，他说喜欢我笑的样子，都是骗我的吗？”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她把眼泪蹭在自己的西装上。宴会厅的音乐还在响，水晶灯依旧亮得晃眼，可这些，都照不进傅朝朝此刻的黑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傅家公主，原来这么可怜，连喜欢的人都留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傅朝朝哭累了，靠在傅斯年怀里，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变得平稳，只是眼角还挂着泪。傅斯年抱起她，对旁边的助理说：“备车，回家。”
走出宴会厅时，傅斯年下意识地往展架区看了一眼——亚当和江映月正站在展架前，江映月指着画册，不知道在说什么；亚当听得很认真，嘴角还带着笑。傅斯年收回目光，抱着傅朝朝快步走向门口。他知道，他的妹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从这场失恋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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