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白色墙壁，映着输液袋的影子，轻轻晃着。萧然靠在床头，身上盖着浅蓝的薄被，额头的纱布换了新的，脸色比昨天好了点，却还是透着倦意。
“该喝药了。”沈司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白色药盒，倒出两粒药片，递到萧然面前，另一只手端着温水，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次。
萧然接过药片，就着温水咽下去，喉结轻轻动了动：“谢谢。”声音很轻。
沈司夜笑了笑，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刚换药，别着凉。”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的安静。萧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沈司夜也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
门被推开，傅思念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外套，头发有点乱，显然是赶了很久的路。她的目光扫过病房，落在沈司夜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上，脸色沉了沉。
“我来看看你。”傅思念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没看沈司夜，只对着萧然说话，“给你炖了点鸡汤，医生说你需要补补。”
萧然看着保温桶，指尖攥了攥被角：“谢谢。”声音比刚才更轻了。
沈司夜站起身，往旁边让了让，语气平淡：“傅小姐有心了，不过萧总刚喝了药，半小时内不能吃别的东西。”
傅思念的手停在保温桶的提手上，没再动。她转头看沈司夜，眼神里带着刺：“我跟萧然说话，有你什么事？”
沈司夜没恼，只是看着她：“我是怕萧总不舒服，毕竟她的身体，我比你清楚。”
“你清楚？”傅思念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沈司夜只有半米，“你清楚她不吃葱蒜？清楚她喝鸡汤要放枸杞？清楚她每次生病都想喝热粥？”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却没退。
沈司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些我都清楚。她的药要饭后半小时吃，输液时手不能压太久，晚上会醒两次喝温水。”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点分量，“我还清楚，她现在需要安静，不需要争吵。”
萧然靠在床头，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乱：“思念，你别这样，我现在真的很累。”
傅思念转头看她，眼里的刺瞬间变成了委屈：“萧然，我只是想照顾你，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生病时，都是我给你炖鸡汤，都是我守在你身边，现在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然的眼眶慢慢红了，她别开目光，看向窗外的灰色天空：“思念，我……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沈司夜走到萧然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不用急着选，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有我在。”
这个动作像一根针，扎在傅思念心上。
“有你在？”傅思念笑了，笑声里满是苦涩，“你所谓的‘有你在’，就是趁我不在的时候，霸占我的位置？”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萧然面前，“你还记得这个吗？”
照片上是两人的合照，在海边拍的。萧然穿着白色连衣裙，傅思念搂着她的肩，两人笑得都很开心。
“这是去年你生日，”傅思念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我们说好了，今年还要去看海，你都忘了吗？”
萧然看着照片，眼泪终于没忍住，掉在了手背上：“我没忘，”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觉得累了。这段时间的冷战，你的敏感，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傅思念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所以你就选择他？选择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人？他对你的好都是装的！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傅小姐。”沈司夜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对萧总的心意，不是装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安，就否定别人的真心。”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手心，金属的光泽在白色灯光下很亮。
傅思念和萧然都愣住了，看着那个盒子，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你要干什么？”傅思念的声音带着恐慌。
沈司夜没理她，单膝跪在萧然床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枚钻戒，钻石不大，却闪着温柔的光。
“萧然，”沈司夜的声音比平时更沉，也更真诚，“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你还在犹豫，还在怀念过去，但我不想等了。”
他抬头，看着萧然的眼睛，里面满是认真：“这段时间，看着你生病，看着你为难，我很心疼。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也不想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傅思念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她看着单膝跪地的沈司夜，看着他手里的钻戒，看着萧然震惊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萧然！你别答应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然看着沈司夜，又看了看傅思念，心里像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多年的感情和傅思念的委屈，一边是沈司夜的体贴和此刻的真诚。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指节泛白。
“萧然，”沈司夜的声音又轻了点，带着点期待，“我不能保证永远不吵架，但我能保证，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受委屈，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你愿意，给我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吗？”
病房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有输液袋的水滴声，“滴答”“滴答”，敲在三个人的心上。傅思念看着萧然，眼里满是恳求；沈司夜也看着萧然，眼里满是期待。萧然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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