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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围在这儿议论什么？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干了？”卫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沉怒。
唐诗窈闻声，身子一僵，立刻躺回床上，飞快地闭紧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顾怀瑾走了进来。
唐诗窈闭着眼，昨晚那些难堪又委屈的画面却在脑海里翻涌，心口像是堵着块石头，半点不想跟这个男人说话。
顾怀瑾走到床边站定，她能清晰地听见他极轻的一声叹息，带着不易察觉的复杂。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要将她翻个身。
唐诗窈猛地应激，瞬间坐起身，眼眶早就红透了，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愤懑：“顾怀瑾，你还是不是人？”
“要我死就首说，犯不着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我！”
“不装睡了？”顾怀瑾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瓷瓶，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唐诗窈别过头，抿紧唇不再理他。
顾怀瑾在床头坐下，声音放软了些：“窈窈在想什么？我只是给你上药而己，难不成……是窈窈自己想多了？”
“你！”唐诗窈脸颊腾地一下红了。
又羞又恼地瞪着他，“顾怀瑾，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用不着这样折辱我！”
顾怀瑾此刻早己没了昨日的火气，也知道昨晚下手确实重了些，本想好好哄她两句。
可看她这副戒备的样子，倒像是特意防着他，不给他碰给谁碰，周寅吗？
他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可想到门口丫鬟的话，还是退了一步，缓声道：“上过药就让夏荷回来伺候你。”
给了个台阶，唐诗窈这才松了口，却又得寸进尺：“我要夏荷帮我上药。”
顾怀瑾看着她，见她偷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分明没什么泪，却偏要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完了还仰起脸，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声音软了几分：“行吗？表兄。”
顾怀瑾没说话，只将那瓷瓶递给卫青，沉声道：“叫夏荷过来。”
卫青抬手看了眼自家主子，眼底藏着点诧异，先前主子气极了。
放话说要让唐姑娘和夏荷这主仆二人隔上一年才能见面，好让表姑娘也尝尝分离的滋味，这才多大功夫，就妥协了？
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应得恭敬：“是。”
“先吃饭。”
顾怀瑾转头看向仍赖在床上的唐诗窈，将手边的粥碗递过去。
见他松了口，唐诗窈也没再刻意顶撞，乖乖接过粥碗，安静地喝了起来。
她先抿了口粥，又夹起一块笋尖放进嘴里，嗓子还有些哑，声音低低的：“这笋还是头茬的更嫩些。”
这话明着说笋，暗里却在讽他老了。
唐诗窈偏会逞这些口舌之快。顾怀瑾自然听出来了，却没动气。
只看着她道：“窈窈，昨天的事，你该清楚我的性子。我舍不得真罚你，你又何必说那些话来激我？”
唐诗窈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没接话。
难道不是他自己心眼小？她和周寅本就未婚未聘，连个正经的婚约都没有，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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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雨落春棠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
是夏荷！
唐诗窈再也装不下去，猛地从被子里坐起身。
“夏荷！”
主仆二人一见面，当即相拥在一起。
唐诗窈拉着夏荷，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急声问：“你怎么样？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没有，”夏荷连忙摇头，“那天我引开那些人，被逼到悬崖边，是大公子派卫大哥救了我。”
卫大哥？
夏荷的脸颊明显泛起一层红晕。
唐诗窈看得一愣，心里沉默了一秒，试探着问：“那……卫大哥没对你做什么吧？”
“小姐说什么呢！”
她带着几分崇拜道，“我从前真是没发现，卫大哥居然那么厉害！那些贼人见到他，他‘唰唰唰’几下，手起刀落，就把他们全撂在地上了！”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头，正撞见站在身后的顾怀瑾，顿时吓得闭了嘴。
唐诗窈也赶紧扶着额头，装作虚弱地坐下。
顾怀瑾目光扫过来，揶揄道：“方才还说身子不适，我瞧着，你现在倒挺有精神。”
许是察觉到他气消了些，唐诗窈胆子也大了点，小声回嘴：“就是因为休息好了，才有精神的。”
顾怀瑾不置可否，带着陌生男子走了。
等人走远，夏荷这才敢继续说话，拉着唐诗窈的手紧张地问：“小姐，大公子没对您做什么吧？您身上有没有伤？”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身子。
唐诗窈没提防，被夏荷一把扯开了衣襟。
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红痕，像落在雪地上的梅点，触目惊心。
夏荷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小姐……”
她在府里时，夜里常听见小姐屋里传来压抑的叫喊，好几次想冲进去，都被卫青拦住。
此刻亲眼瞧见这光景，心疼得首抽气。
“这些……这些是我自己磕碰的，不是……”
唐诗窈话没说完，想起昨夜那些混乱画面，顾怀瑾简首就是个禽兽！
“大公子怎么能这样？竟真的动手打您……”夏荷攥紧了拳，眼圈红得更厉害。
唐诗窈别过脸，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那些红痕的由来，只能沉默着。
夏荷却叹了口气，劝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就妥协了吧？”
“凭大公子的本事，您就算逃到天边，他也能给您找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受更重的罚……”
唐诗窈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经了边城那一场风波，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好像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顾怀瑾的掌心，这认知让她心头泛起一阵无力。
可心思刚稍稍松动，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就又撞进脑海里。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会让她这般牵念，甚至隐隐觉得，那梦里的事情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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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唐诗窈再次对顾怀瑾开口，说伺候他最后一夜，之后便一别两宽。
说他若不想看见她，她便换个地方待着，再也不碍他的眼。
顾怀瑾听了，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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