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车内，周身的沉静气场隔着几步远都能感受到。
待马车稳稳停下，顾怀瑾才缓步走下车，玄色衣袍扫过地面，自带一股迫人的威压。
“谁啊？敢暗算我！”赵淮捂着发疼的手，抬头正要发作，可看清来人是顾怀瑾时，嚣张气焰瞬间蔫了，结结巴巴地喊：“顾、顾大人……”
顾怀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没有半分温度：“连顾家的人都敢动，赵淮，你是觉得你爹这淮王之位坐得太稳，还是觉得我顾府好欺负？”
他顿了顿，眼神更冷，“整日不务正业，心思全花在欺压内眷上，你倒有几分‘本事’。”
“不、不是的！都是误会，顾大人您听我解释！”
赵淮慌忙摆手，又转头冲顾青禾急道，“青禾，你快跟你大哥说说，我真没那个意思，就是一时糊涂！”
顾青禾吸了吸鼻子，眼底还带着红意，却没开口。一旁的唐诗窈看着顾怀瑾，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顾怀瑾的语气缓和了些，目光落在摊位上的坠子上，随手拿起一条，问唐诗窈：“喜欢？”
唐诗窈看了看顾青禾，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把这些都包起来。”顾怀瑾转头对小摊老板说，语气不容置疑。
老板愣了一瞬，立刻喜笑颜开：“哎！贵客稍等，这就给您包好！”
一旁的赵淮看着满摊位的坠子，心里痒痒的，他本也想讨云姨娘欢心。
犹豫着上前，嗫嚅道：“顾大人，那个……能不能也给我留一条？”
可话刚说完，顾怀瑾便抬眼扫了他一下，那眼神冷得像冰。
赵淮瞬间像被冻住似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还隐隐作疼。
顾怀瑾转头看向身旁的唐诗窈，语气比方才对赵淮时温和了数倍，轻声问：“还要再逛逛吗？”
唐诗窈闻言怔了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经此一事，哪里还有逛街的心思。
顾怀瑾见她这般模样，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软意，“那我们回去。”
“可青禾呢？”唐诗窈忽然回过神，急忙看向顾青禾，语气里满是担忧，“青禾，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顾青禾咬着下唇，目光落在前方赵淮与云姨娘的背影上，沉默片刻后轻轻摇头：“我不跟你们回去了。”
“好，那你一定多保重。”唐诗窈没再多劝，只轻声叮嘱。
顾青禾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没走多远，便听见云姨娘压低声音问赵淮。
“爷，那顾大公子怎么跟唐诗窈那个贱人走那么近？”
首到这时，她才认出唐诗窈，语气里满是鄙夷，“长得一副狐狸精样，真不知羞耻！”
可转念一想，她又自顾自地释怀了：“想必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吧，作者“雨落春棠”推荐阅读《逃跑被抓回，疯批权臣强制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毕竟青禾是顾家姑娘。”
在她眼里，顾怀瑾是高高在上的当朝首辅，唐诗窈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女子，两人天差地别，她压根没往别处联想。
顾青禾跟在身后，心念微微动了动。
-
马车缓缓驶动，车厢里静悄悄的。唐诗窈一首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一句话也没说。
顾怀瑾放下手中的书卷，见她这副模样，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温和：“在想什么？”
唐诗窈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我在想青禾的事。她明明是正儿八经的主母，怎么还会被一个妾室压得抬不起头？”
“难道在这后宅里，主君的宠爱真就这么重要吗？”
顾怀瑾何等通透，只听她这一句，便知她是联想到了两人当初的情形。
他将书卷放在一旁，沉声道：“顾青禾当初选这条路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那赵淮光天化日下就敢跟她拉拉扯扯，全然不顾她的清誉，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如今这般境地，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她该受的。”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一道幽幽的目光落在身上。抬头一看，果然见唐诗窈正盯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怀瑾被她看得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了点戏谑：“怎么？这眼神，是想说为夫当初也是强迫你的？”
唐诗窈没开口，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就是这么想的”。
她暗自腹诽：顾怀瑾还好意思说赵淮，他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下就敢对她动手动脚。
书案上、假山后，甚至还把她带到房梁上……念及此，她的脸颊腾地红了，那些荒唐事，他竟真敢做，她如今回想都觉得心跳加速。
顾怀瑾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懒懒地往后靠在软垫上，手里的书卷翻得有一搭没一搭。
语气却带着笃定：“我不一样。我比赵淮好千百倍、千万倍，自然不能同他相提并论。”
他忽然唤她：“窈窈。”见唐诗窈抬头，又问，“你可见我身边有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
唐诗窈诚实摇头，可转瞬又抬眼，带着点小别扭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或许你只是还没遇到比我更好看的。”
她知道自己长的美，身材丰腴，窈枝纤细，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呵！”顾怀瑾低笑一声，伸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指腹轻轻捏着她的脸颊。
语气带着宠溺的无奈，“我的窈窈，如今也学会说这些伶牙俐齿的话了？”
夜己深，墨色的天幕上只缀着几颗疏星，今日回府的时辰本就晚了些，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
顾怀瑾掀开车帘看了眼天色，没多犹豫，一把揽住唐诗窈的腰，低声道：“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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