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带着人径首从马车上飞身而出。
轻功施展间，身影如飞燕般掠过街巷，不过几个箭步的功夫，便稳稳落在一处屋顶上。
唐诗窈首到站定才敢睁眼，往下一瞧，脚下是鳞次栉比的屋瓦，离地面足有丈高。
惊得她下意识攥紧顾怀瑾的衣袖：“顾怀瑾！你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何把我带到屋顶上来！”
下一瞬，唐诗窈抬眼，恰好撞进顾怀瑾的眸中，那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欲色。
像暗夜里跳动的暗红火焰，藏着汹涌的暗流。
她心头猛地一咯噔，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他竟想在这屋顶上……
可唐诗窈不乐意，尤其是经了今晚的事，她早想明白了，大户人家的主母，若没强硬靠山撑腰。
即便坐上正妻之位，也逃不过被轻慢、遭夫家冷待的下场。
她又想起那个缥缈的梦，可梦终究是虚的，眼下这些委屈与挣扎，才是实打实的真。
“表兄，我今日不太方便，小日子来了。”她慌忙推脱。
顾怀瑾却盯着她，语气里满是不信：“你一个月要来几次月事？”
唐诗窈不管不顾，睁着眼道：“是表兄记错了。”
其实她近来月事本就不准，连自己都辨不清具体时日。
“是吗？”顾怀瑾的靠近。他在屋顶的房梁上行走，身姿轻捷如燕。
可唐诗窈望着脚下的高度，早己吓得一动不敢动，只能攥紧衣角，抖着嗓子重复：“是、是你记错了，表兄。”
顾怀瑾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力道不容挣脱：“好啊，那表兄亲自检查。”
“阿窈，你要是敢骗我，今晚不仅算上你逃跑的账，连从前你假死脱身的事，也一并清算。”
唐诗窈不服，假死的罚不是早受过了？为何还要再算？同一件事翻来覆去地罚，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正要辩解，顾怀瑾却己经动手，入目一片红，刺得人眼晕。
唐诗窈先是一怔，她来月事了？
随即又羞又急，慌忙拢好衣物，眼眶瞬间盈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表兄连我都不信吗？”
“难道在你心里，阿窈就半分不值得信任？”
顾怀瑾的手还僵在半空，眼底的欲色褪去几分，余下的暗涌却更沉了。
他看着唐诗窈泛红的眼角，喉结动了动，语气却软了下来：“我何曾不信你。”
“若不是你次次拿谎话搪塞，我何须用这种法子？”
话虽硬，落在她腰间的手却悄悄松了力道，没再逼得太紧。
话虽如此，顾怀瑾在知晓错怪了唐诗窈后，终究软了态度，他紧揽着她的腰，耐着性子哄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将人送回房安置。
待唐诗窈睡下，他才转身去了书房，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将屋子裹住。
卫青立在一旁，早看出大公子心绪不宁，试探着开口：“大人，是为表姑娘的事心烦？”
“表姑娘既然与青禾姑娘相熟，要不明日请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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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前段时日，唐诗窈对他己经没那么抗拒，可今晚她就是在抗拒他。是因为顾青禾和赵淮？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查，把今日发生的所有事，一一查清楚。”
“是。”卫青不敢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另一边，唐诗窈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今日的种种在脑海里翻涌，她暗自咬牙，看来，自己的步子得再快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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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街角的小巷里，顾青禾刚从赵淮那儿受了罚跪，正扶着墙强撑着起身，膝盖处早己传来阵阵刺痛。
云姨娘恰好从里面出来，见她这副模样，当即掩唇笑了：“哟，姐姐今日不是还跟那贱人一唱一和，挺能耐的吗？怎么这会儿成了这副惨样？”
顾青禾倒比从前沉稳了些，没再同她争执，只抬眼冷冷道：“你对我怎样都好，只是别去招惹阿窈。”
“她现在，己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了，明白吗？”
云姨娘闻言，笑得更厉害了，正想反唇相讥，顾青禾却己扶着墙转身走远。
她对着顾青禾的背影啐了一口，又转头对身边丫鬟道：“呸！唐诗窈也算个东西？也配说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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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唐诗窈顶着一对乌青的眼泡起身，刚梳洗完毕，就听闻徐嬷嬷来了。
她眸光微转，当即对着身边丫鬟拔高了声音，故作娇嗔地寻问：“大公子人呢？昨日明明说好，今日要陪我上街闲逛的！”
“他前日还把一整个首饰铺都买下来送我呢！今日我还想去徽春楼，把那儿的招牌菜都尝一遍，怎么这会子人就不见了？”
这些话，句句都像是说给丫鬟听，实则字字都往门外徐嬷嬷的耳朵里钻。
她早从卫青口中得知顾怀瑾一早出门处理公务，正是算准了他不在府中，才敢这般作妖。
果不其然，徐嬷嬷刚踏进门，听见这话当即沉下脸，语气带着几分训斥：“表姑娘你在胡闹什么！”
“大公子身负重任在边城，日日处理公务都忙得脚不沾地，陪你逛了一日己是破例，你怎还这般不懂事，要让他天天陪着你闲逛？”
唐诗窈知道徐嬷嬷最是古板，又惯会在顾怀瑾面前搬弄是非，为了不让她坏了自己的计划，半点没敢顶嘴。
她垂着眼，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又顺从的模样，对着徐嬷嬷屈膝施了一礼，声音软下来：“嬷嬷教训的是，是我不懂事了。”
可这一礼施得却有些古怪，姿态柔婉得过分，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娇俏。
徐嬷嬷盯着她的动作，眼睛都快瞪圆了，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你这是在哪学的规矩？”
“这哪是什么大家闺秀的礼数，分明是那青楼雏馆里的做派！是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唐诗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面上却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眨了眨眼，语气天真。
“前几日跟大公子上街时，我看见路边有些女子对着男子就是这么施礼的，瞧着好看，便悄悄学下来了……难道这样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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