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一转，声音忽然软得发黏：“表兄，窈窈做这一切，何尝不是为了你？如今你反倒来怪我……”
顾怀瑾本就对她没什么真脾气，见她这般模样，那点残存的气瞬间散了个干净。
他无奈地叹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手：“我何曾说过你不是？”
他不过是想让她安分些，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他能给她锦衣玉食，能护她一生周全，不过是盼着她能收收那些逃离的心思，多陪在他左右罢了。
方才进来时，瞧见她收拾的那包细软，他心里是怒的，可面上也只冷着一张脸，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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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还说呢，”唐诗窈眼尾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我对表兄的心意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清楚？你刚入御史台，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顾江两家的婚事本就人尽皆知，若是传出你与我的事情，我是怕坏了你的仕途。”
顾怀瑾听着这话，心头最后一点紧绷也化了。
他低头，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气息滚烫：“这是我的家事。便是御史台参我作风不正又如何？他们自己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他轻咬着她的唇瓣，声音含糊却带着笃定：“我坐这个位置，若是真一清二白，他们反倒不放心。”
“唯有让他们瞧着些‘把柄’，才肯安分。再者说……”他吻得更深了些，“就算他们说什么，我又岂会在意？”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
唐诗窈知道此刻不能推拒。顾怀瑾将她打横抱起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微微发颤。
他分明也动了情。
可是……
唐诗窈不想……
被放在床榻上时，她轻呼一声：“好疼。”
顾怀瑾的动作顿住，方才翻涌的情潮逐渐散去一些。
他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落水时撞到石头了？”
“太医！”
“不必！”唐诗窈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声音压低了些，“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兴师动众。表兄，我歇一会儿就好了，真的不碍事。”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倒比方才那番辩解更让人心软。
顾怀瑾终究还是停了手，替她掖好被角，又嘱咐了几句“好生歇着”，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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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你方才为何拦着本宫！”
两个时辰前的长公主行宫，气氛却远没有这般平和。
长公主转向立在面前的顾怀瑾，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何时同那个女人搅到了一起？私相授受、暗度陈仓，你们瞒着本宫多久了？江顾两家的颜面，你是全然不顾了吗？”
顾怀瑾依旧垂着眼，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波澜：“母亲，并非私相授受。”
“儿臣早想禀明您，只是她心细，知道顾江两家定亲在前，不愿此时搅乱局面，是她顾全两家颜面，才始终没肯声张。”
“颜面？”长公主被气笑了。
“如今还谈什么颜面？作者“雨落春棠”推荐阅读《逃跑被抓回，疯批权臣强制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的脸早就被她丢尽了！”
她猛地想起什么，“所以上次！顾昭柔说你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她，根本没说错！”
顾怀瑾沉默着，算是默认。
“好，好得很！”
“自你回京，我何曾不放心你？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公务再忙也从不出错。”
“便是你不愿成婚，我也没催过。那些身家清白的闺秀送到你院里，你一个不要，我还当你是心系国事，无暇他顾——”
“原来不是看不上，是早就看上了那个死了爹、处心积虑攀龙附凤的女人！”
长公主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你现在就去把她给我赶出去！立刻！”
顾怀瑾没接话，只缓缓取出那道明黄卷轴。
长公主瞥见"圣旨"二字，脸色骤变。
冯嬷嬷反应极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顾怀瑾目光淡淡扫过二人，声音平稳无波：“母亲，如今顾府的颜面与命脉，都系于您一身。您是要抗旨不遵吗？”
“你——”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指尖指着他，话都说不完整。冯嬷嬷却死死拉住她的衣摆，低声道：“公主，息怒。”
顾怀瑾垂眸瞥了眼冯嬷嬷。这老妇是母亲的陪房，当年刚到顾府时便因手脚不干净被抓到把柄，是他压了下来没声张。
留着她，原就是为了今日这般时候，她比谁都识时务，更懂得权衡利弊。
长公主甩开冯嬷嬷的手，胸口起伏：“顾怀瑾，你是疯了！为了那样一个出身的女人，不顾镇国公府和顾府的颜面！”
“母亲不觉得，这圣旨为何来得这样容易？”
顾怀瑾忽然轻笑一声，“舅舅怕是......也不愿我娶个出身太高的正妻吧。”
长公主猛地一怔，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瞬间哑了声。
顾怀瑾走后，长公主瘫坐在椅子上，胸口依旧发闷。“冯嬷嬷，你方才为何拦着我？”
冯嬷嬷依旧跪着，视线落在那道明黄卷轴上：“公主，大公子向来有主意，如今那姑娘怕是把他迷得紧了。您此刻与他硬顶，只会伤了母子情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何况他有圣旨在手，拦是拦不住的。不如就让那姑娘嫁进来，这后院的事，终究还在您掌心握着。”
“到时候想怎么拿捏，还不是您说了算？”
“瑾儿自小聪慧懂事，这还是头一次为了个女人跟我犟嘴。我若是真对那唐诗窈动了手，反倒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小家子气，伤了母子情分。”
“何况我堂堂长公主，还犯不着对个小丫头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只要他能开心，便随他去吧。”
“左右不过是个妾，正妻之位还空着。“我会为他重新物色一个，能撑得起顾府门面的正妻。”
“公主说的是。”冯嬷嬷连忙附和，顺着她的话头劝，“大公子心里终究是敬着您的，这点错不了。”
长公主却忽然望着殿外，神色添了几分怅然：“先前瞧着江家那丫头，老实聪慧，处处透着懂事识大体，原以为是个做顾府主母的好人选，没成想……”
“这哪能怪您呢？”冯嬷嬷忙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料到内里是这样？说到底还是那江家姑娘没福气，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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