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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琳垂眸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江姑娘，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眼下这境况，你去找唐姑娘，总归是条路子。”
她这话听着情真意切，实则像根无形的引线，轻轻一牵就把所有矛盾都引向了唐诗窈。
既做了顺水人情，又悄无声息地办妥了长公主的嘱托，当真是一箭双雕。
婢女撑着油纸伞，伞沿垂落的雨珠顺着竹骨往下淌，刘琳半蹲在雨里，双手撑着膝盖，目光落在坐在泥泞中的江婉燕身上。
曾几何时，这位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风光无两。
如今却这般狼狈地蜷在自己脚边，刘琳心头忽然窜起一股隐秘的快意。
管她从前多风光，从今往后，那些曾轻视过自己的人，终要仰着头看她。
这种从尘埃里翻涌上来的扬眉吐气，是江婉燕这种生在云端的人永远不会懂的。
雨势渐急，打湿了江婉燕的鬓发与裙摆。
她缓缓抬头，望着刘琳那张藏不住得意的脸，沉默半晌，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声里裹着刺骨的寒意：“你这点心思，真当我看不破？”
“我从小在府里见多了你们这种人，”
她语气里的轻蔑像淬了冰，“庶出的、小门小户的，也配在我面前耍心眼？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当年我在长公主身边时，你不过是个围着主子摇尾乞怜的角色，”
江婉燕抬手指着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如今见我落到这步田地，夜里怕是要笑醒吧？”
刘琳垂眸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无辜：“江姑娘，这话可就错了。”
“好歹相识一场，曾以姐妹相称，见你落到这般境地，我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镇国公府与云州叛乱勾连，是你们。”
“处心积虑想毁了唐姑娘的清白，也是你们。桩桩件件摆在眼前，到底是谁冤枉了你们家？”
那副发自内心的疑惑神情。
恰好撞进江婉燕淬满恨意的眼底。
刘琳瞥见她眼底翻涌的怨毒，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里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江、顾两家退婚才不过几日，镇国公府就出事了，你当真以为是巧合？”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江婉燕骤然发白的脸，语气越发轻慢：“江婉燕，你不是一向自诩京中才女、聪慧过人么？怎么，这点关节都想不透？”
江婉燕目光瞬间呆滞，指尖猛地攥紧了湿透的衣料，喉间挤出破碎的声音：“不……不是的……”
刘琳却不肯给她半分逃避的余地，字字句句都狠狠扎进她心里：“那是因为顾大公子从一开始娶你，就只是为了那个女人。”
“你的存在，从来都是他权衡利弊的棋子。你若安分守己，镇国公府的富贵尊荣自然能分你一杯羹，可你偏要生出事端，那这府第倾覆，便是迟早的事。”
她微微倾身，伞沿的雨珠滴落在江婉燕手背上，冰凉刺骨：“否则你以为，凭你这不上不下的出身，一身甩不净的麻烦，怎配做顾府的正牌夫人？”
这番话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剜开了江婉燕最后的体面。
她原以为顾怀瑾眼底那几分温存总有几分真心，却没料到真相竟是这般冰冷刺骨。
可刘琳想凭这点伎俩就挑动她失智，未免太天真了。
江婉燕忽然牵起唇角，“就算顾怀瑾从一开始对我就别有用心，你刘琳又干净到哪里去？”
“我与顾家刚退亲，你们刘家就迫不及待把你塞进来，”
她冷笑一声，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刘琳的脸，“你当自己是凭着贤良淑德？还是美若天仙？又或是身份有多金贵？不过是顾怀瑾急着给那个女人铺路而己！”
“任凭顾家在风光，主母没有进门，便不可以纳妾，否则便是不合礼数。”
“你以为你占了这位置很风光？不过是替人做嫁衣的幌子！”
“你我都是一样的，都是他顾怀瑾棋盘上的棋子，”江婉燕喘着气，眼底翻涌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你又凭什么来嘲笑我？”
她原以为这番话能撕开刘琳伪善的面具，让她也尝尝这锥心之痛。
可刘琳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轻飘飘的神情。
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圣旨己下，你我所求本就不同。”
“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自甘下贱！”江婉燕啐了一口，眼底满是鄙夷，“为了这点荣华富贵，连脸面都不要了！”
她打心底里瞧不上刘琳这副样子。刘琳身边的婢女听得脸色一沉，刚要开口辩驳，却被刘琳抬手拦住。
她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提醒：“江姑娘，与其在这儿跟我逞口舌之快，不如多想想你的镇国公府。”
“再这么拖延下去，说不定你回去时，家里人都己成了一堆白骨。”
这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江婉燕所有的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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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在一旁看得惊讶，转头对正慢条斯理喝茶的长公主道：“殿下，这刘小姐还真有些手段，江姑娘这会子己经走了。”
长公主没回头，只淡淡道：“随他们去吧。”
江婉燕一走，刘琳便唤来下人，吩咐道：“江姑娘要去何处，不必拦着。她也是个可怜人，我与她相识一场，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奴才领命。”那婆子应声退下，心里却暗自咋舌，这位刘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
话说得比谁都温婉动听，做起事来却比谁都利落决绝，城府深不见底。
江姑娘闹得越凶，岂不是越惹顾大公子厌烦？到时候那点微薄的情分耗光了，江婉燕彻底失势，刘姑娘的位置反倒越发稳固了。
作者“雨落春棠”推荐阅读《逃跑被抓回，疯批权臣强制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9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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