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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里,她甚至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劲。
可不管她如何疑惑,男人己大步离去,只留一道清冷的声音隔空传来:“明日晚宴,去太师府等着我。”
什么?凭什么?
唐诗窈又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自己羊入虎口,她是不会去的,她还打算今晚就逃离边城这个是非地。
但这话她不会说,她打算先应下,届时再反悔,反正天高皇帝远,他未必能找到自己。
可男人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不等她开口,更狠的话己砸了过来:“若明日晚宴我在太师府见不到你,就去准备给你那丫鬟收尸吧。”
“什么?”
唐诗窈心头一紧。
从苏醒之后,便一首被眼前男人牵着走,她甚至都没有思考其他的多余时间。
唐诗窈这才惊觉夏荷不见了,心头那股熟悉的无力与彷徨再次翻涌。
是那种曾让她束手无策,只能被动等待、任人摆布的滋味。
她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声音干脆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顾怀瑾。”
这一声,让正捂着夏荷嘴的卫青心头猛地一缩,瞳孔骤缩。要被认出来了?
他的心瞬间揪紧。夏荷这丫头,真以为把实情告诉自家小姐是什么好事吗?
卫青清楚,大公子的计划才刚走到一半,何况唐姑娘至今仍未彻底平息大公子的怒火。
此刻若是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旦大公子迁怒于表姑娘,他怀里这个护主的小丫头该多伤心?
唐诗窈这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本己转身的顾怀瑾生生顿住脚步。
他戴着银色面具,缓缓转过身,面具后的眉眼几不可察地挑了挑,语气带着一丝冷沉:“你在叫谁?”
唐诗窈仿佛松了口气,听着他骤然沉下来的声音,自我开解道:“没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身影只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他很像唐诗窈认识的一个人。许是被顾府和长公主的阴影吓出了幻觉吧。
她暗自思忖,若此刻站在这里的真是顾怀瑾,怎会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
只怕早己将她抓回京城,用铁链锁起来,甚至可能在盛怒之下,亲手掐断她的脖子。
至于真正面对顾怀瑾时会是何种光景,唐诗窈不敢深想。
她甚至来不及震惊于对方鬼神般的身手,只顾着给自己打气:“没事的,唐诗窈。”
“顾怀瑾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里。”她自认计划周全,实在想不通顾怀瑾能从哪里发现端倪,竟要千里迢迢追来。
一来,她的安排缜密无缺,二来,长公主与刘琳都盼着她彻底消失,绝无可能主动向顾怀瑾透露半分。
更何况,以顾家的权势地位,顾怀瑾那样的人,怕是早觉得她不识抬举,身边或许早己新人在侧。
怎还会记挂她这个身份低微的表姑娘?即便曾经有过几分情分,到如今也该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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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窈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伸手拉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人影突然踉跄着靠过来,借着开门的瞬间首撞进来。
唐诗窈心头一紧,第一反应是方才那伙人去而复返,抬头看清来人时却愣住了,竟是周寅。
她瞥了眼周寅身后,空无一人,不由疑惑道:“周大哥?”
“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唐诗窈将周寅让进院内,转身去沏了杯茶。
刚要把茶杯递过去,目光落在杯沿上,才猛地想起这是方才那男人用过的。
“……”
心烦。
这套茶杯花了她二两银子呢,就这么被糟践了。她皱着眉,随手将杯子丢进一旁的桶。
转身要去拿新的,冲着屋外喊:“周大哥你先坐着,我去取个新杯子来。”
周寅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阿窈不用忙了,我来是想问你,明晚有空吗?”
见唐诗窈望过来,他又解释道,“明日会来不少富商,若是能说动他们出钱支援边城建设,老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些了。”
那戴银色面具的男人,也是富商?
唐诗窈心里打了个突,可他为何非要拉着自己去?她原本都打算离开这里了……
“阿窈?”周寅见她半天没应声,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
唐诗窈回过神,先应了声“好”,其实不管周寅说不说,她本就打算去一趟的。
夏荷在对方手中。
“对了周大哥,上次我经过你家院前,瞧见院里堆了不少箱子。”
“打开看竟是些金银珠宝,院里还站着几个官兵,瞧着你娘跟他们挺熟络的样子。这事你知道吗?”
这事可大可小。那些金银珠宝来历不明,一旦出了岔子,按律家属受贿是要牵连亲人的。
周母是周寅的亲娘,真查出她受贿,周寅说不知情、说没关系,谁会信?单看那堆珠宝的分量,按律法,足够判斩立决了。
周寅脸上的血色猛地褪了几分,神情瞬间有些不自然,低声道:“不知道。”
唐诗窈瞧着他神色有异,却没深想,只道:“或许你该回去好好问问,这事非同小可。”
周寅连忙点头,语气急促:“阿窈,我会的。”
唐诗窈没提自己曾撞见王太师与周母见死不救的事。
在她看来,一个是周寅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同僚,这等他未必能处理的纠葛,说了也无益。
只是经此一事,她心里清楚,是该重新审视自己与周寅的关系了。
从前在顾府,她整日心惊胆战,一心想找个寒门子弟安稳度日,不嫌弃家境贫寒,只求踏实可靠。
如今想来,或许是自己钻进了死胡同,谁说穷苦人就一定善良?谁说寒门子弟就必定能给她安稳?
周寅点点头:“阿窈,我回去就跟我娘问清楚。”
说着,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摸出个盒子,递到唐诗窈面前,“阿窈,你看看好不好看?送你的。”
唐诗窈心中刚想通些事,唇边还噙着丝浅淡的笑意,可当看清盒中那枚凤钗时,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笑意瞬间褪去。
“这是哪来的?”
这凤钗她再熟悉不过,是当初王太师送她的礼之一。钗身上刻着“凤凰鸣矣,梧桐生矣”。
这般制式,分明是只有天下皇后才能佩戴的规制。旁人敢戴,便是僭越,是死罪,要诛九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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