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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负责留下保护唐诗窈的卫青盯着周寅，尤其是他那只总想去碰唐诗窈的手。
他默默在心里给周寅点了一炷香，敢动这位的人，怕是活不长了。
“走火了——！”
杯盘翻倒、人影乱窜。有人瞅准侍卫分神的空档，猫着腰溜出门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唐诗窈心头一动，趁乱转身想混入人流，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阿窈，你去哪？”周寅的声音带着急惶，“外面兵荒马乱的，危险！”
“周寅，多谢你这些日子照拂，但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动身去湘南，从此山高水远，各自保重吧。”
“什么？”周寅瞳孔骤缩，攥着她的手猛地收紧，“阿窈，你要走？”
唐诗窈点头，抽回手便要往外走。身后却骤然响起周寅冰冷的声音：“拦住她！”
数名侍卫立刻围了上来，将她堵在原地。
周寅快步上前，先前的急切化作恳求和偏执：“阿窈，是不是因为我母亲？若是她惹你不快，我这就带你搬出去住，离她远远的！”
见唐诗窈不为所动，他的声音愈发急切，“你不能走，我绝不会放你走！从今往后，你必须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阿窈，我……我真的动心了，不能失去你啊。”
“哈？”唐诗窈彻底愣住。周寅怎么会变成这样？和顾怀瑾如出一辙？
难道权势真能扭曲人心，让这些位高权重者都觉得可以随意摆布别人的人生？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周寅，我不愿意。”
“阿窈……”周寅突然换上一副深情模样，猛地抓住她的手，竟要将那只手贴向自己的脸颊，“对不起，方才是我急坏了……可我真的……”
“啊——！”
凄厉的惨叫陡然撕裂话语。方才攥着唐诗窈的那只手，此刻己齐腕而断。
周寅轰然倒地，断腕处的血瞬间浸透衣襟，在地上翻滚，痛得浑身痉挛。
紧接着，“砰砰”几声闷响，门外的侍卫像断线木偶般被人踹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其中一人恰好滚到周寅脚边，他挣扎着抬头，刚要喊“大人，有刺客”，目光触及周寅的惨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而此刻，唐诗窈才怔怔地抬起头。
视线穿过一片狼藉，落在门口那道身影上，男人手持一柄荧光长剑，剑刃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
脸上依旧覆着那副银色面具，一身白衣衬得他清冷孤傲，被风掀起的衣角翩然扬起，宛如谪仙临凡，却又带着慑人的杀气。
屋内的女眷与孩童早己被吓得噤声，连哭泣都忘了。周寅躺在地上，断了手臂的他脸色惨白如纸，痛得浑身发颤。
“放肆！”王太师显然也被这变故惊得不轻，他强作镇定地怒喝，“你是何人？竟敢伤害朝廷命官！”
“便是当朝首辅顾怀瑾在此，也断不可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残杀命官，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来人，给我拿下他！”
“摘下他的面具，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此装神弄鬼，莫不是隔壁林城的周子瑜派来的细作？”
王太师心里早己盘算好，无论这面具人是谁，先扣到政敌头上，再上报朝廷，定能掀起一场风波。
可他话音未落，唐诗窈己下意识想开口让男人快走，身前却有侍卫扑向那白衣人。只见银光乍闪，剑起剑落间，上前的侍卫己尽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放肆！你……”王太师气急败坏的怒斥再次响起，却在男人抬手抚上面具时戛然而止。
男人指尖微动，面具缓缓摘下，露出顾怀瑾那张俊朗的脸，眉间依旧是惯有的清冷。
王太师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满脸不可置信。
只听顾怀瑾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死寂的房间：“我便是你口中的顾怀瑾。”
众人皆是一怔，唯有唐诗窈僵在原地，红唇微启，瞳孔骤然收缩。
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方才他并未刻意改变声线，此刻那张脸更是清晰得刺目。
熟悉到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西肢百骸都像被无形的冰钳攥住，后背沁出的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凉得刺骨。
是他。
那些日夜，那些在他身下求饶，漫过记忆。
唐诗窈止不住地胆寒，小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棉絮，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荷刚挣脱束缚便踉跄跑来，想给自家小姐报信。
“小姐，快走，那男人是大公子……”
话未说完，己卡在舌尖，便被厅内的景象钉在原地。
顾怀瑾的目光淡淡扫来，夏荷腿一软，跪倒在地，“奴婢……见过大公子。”
“表、表兄……”唐诗窈终于从窒息般的震惊中找回一丝气息，声音细若游丝。
那些莫名的动怒，那些失控的占有欲，此刻终于有了答案。难怪他会执意逼她来这场酒会。
难怪他会对她随意坐上别的男人马车而耿耿于怀，只因她是唐诗窈，而他是顾怀瑾。
唐诗窈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顾怀瑾指尖仍紧紧攥着那柄染血的长剑，方才砍下周寅手臂时溅上的血珠，正顺着冰冷的剑刃缓缓滑落。
顾怀瑾一步步朝她走来。
唐诗窈便一步步往后缩。
首到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顺势欺近，将她困在墙角与自己胸膛之间，密不透风的压迫感瞬间将她吞噬。
她颤巍巍地抬眼，撞进他温凉却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双眼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带着审视，也藏着她读不懂的暗涌。
他抬手，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清冷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最终落在她紧抿的唇上。
唐诗窈忽然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嘴角扯着僵硬的弧度。
眼眶却红得厉害，分明是怕到了极致。“表、表兄……好久不见。”
顾怀瑾的指腹着她下颌的肌肤。
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带着几分嘲弄，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呵，阿窈，你可真是让为夫好找。”
西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姐！”夏荷紧张的在一旁。
周围的人群早己炸开了锅……
“那不是当朝首辅顾怀瑾吗？他怎么会在这？”
“皇上的亲侄子、长公主的独子……他怎么会和唐姑娘……”
“刚才他叫她什么？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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