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带来的短暂安宁并未持续太久。西十积分在手,杨叶心里踏实了许多,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她开始有意识地利用现有材料,琢磨更多能吸引眼球、或许能换来钱粮的小玩意。
她用剩下的布条和捡来的干净羽毛、光滑石子,结合那基础得可怜的针线活,又做了几个更精巧些的发圈和头绳,甚至尝试用细藤条编了个小篮子,里面铺上干净的叶子,放上几朵野花,显得别致可爱。杨柳成了她最忠实的模特和啦啦队长,每天都戴着不同样式的小饰品,在村子里快乐地跑来跑去,引得不少小姑娘羡慕地追问。
这天下午,杨叶正在院子里教杨柳认几个简单的字——用的是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突然,村东头传来一阵尖锐的哭骂声和嘈杂的人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丧门星!克死你爹还不够,还想赖在我们家吃白食!”
“今天不把你卖去李员外家抵债,我就跟你姓!”
“大伯娘,求求你,别卖我……我会干活,我会绣花,我能赚钱还债……”一个女孩儿哀戚的哭求声夹杂其中,显得格外无助。
杨叶眉头一皱。是隔壁巷子杨秀才家那边的动静?杨秀才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前年病逝了,留下一个孤女,好像叫……璐瑶?
“娘亲,是璐瑶姐姐在哭吗?”杨柳也听到了,小脸上露出害怕和同情的神色,扯了扯杨叶的衣角。
杨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她本不想多管闲事,自身尚且难保。但那女孩绝望的哭声,让她无法硬起心肠置之不理。尤其是想到杨柳若失去自己庇护可能面临的境地,更是感同身受。
“柳儿,你待在屋里,娘亲去看看。”
“娘亲小心。”杨柳乖巧地点头,眼里满是依赖。
杨叶走出院子,循着声音来到杨秀才家门外。这里己经围了不少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阻拦。
只见院子里,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妇人——杨璐瑶的大伯娘王氏(与杨叶的婶婶并非一人,但同样刻薄)正用力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往外拖拽。那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身形单薄得像风中芦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虽然满脸泪痕,头发散乱,却能看出眉眼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她死死抱着院门框,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苦苦哀求。
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绸衫、戴着瓜皮帽、一脸精明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那人牙子或李员外家的管事。
“看什么看!我卖自己家的侄女,天经地义!”杨璐瑶的大伯娘冲着围观的村民嚷嚷,“她爹死了,欠了我们一屁股债,不卖了她拿什么还?”
那管事模样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王婆子,快点!我们李员外家还等着人伺候呢!这丫头看着瘦弱,五两银子顶天了!”
“听见没有!五两银子!”大伯娘更加用力地拉扯杨璐瑶,“你个赔钱货,能卖五两银子就不错了!”
杨璐瑶被她扯得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眼神绝望地扫过围观的村民,那些平日里或许还夸她懂事、夸她爹有学问的乡邻,此刻却都避开了她的目光。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与刚刚挤到人群前面的杨叶对上了。杨叶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怜悯,也没有畏惧,只是一种深沉的审视和了然的冷意。
杨璐瑶不知哪来的勇气,朝着杨叶的方向哭喊:“叶婶子!救救我!我不想被卖……我认得字,会算账,会绣花,我能干活……”
她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杨叶身上。
杨叶的婶婶王氏也在人群中,见状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哟,铁柱家的,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想充好人救人?拿什么救?用你偷来的钱吗?”
那大伯娘也嗤笑:“就是!杨叶,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
杨叶没理会她们的叫嚣,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几步,目光首视那人牙子管事,声音清晰而镇定:“这位管事,买卖人口,讲究个你情我愿。这姑娘不愿去,你强行带走,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到了主家想不开闹出人命,你担待得起吗?李员外家买人是去伺候的,不是去找麻烦的吧?”
那管事一愣,重新打量了一下杨叶。这村妇穿着破旧,但说话条理清晰,眼神锐利,倒不像普通农妇。他皱了皱眉,这话确实戳中了他的顾虑。强买来的丫头,容易生事端。
杨叶不等他回答,又转向杨璐瑶的大伯娘,语气带着嘲讽:“大伯娘,你说璐瑶爹欠了你家债,借据呢?欠了多少?何时借的?可有中人作保?空口白牙就要卖人抵债,怕是到了县衙老爷面前,也说不通吧?逼卖孤女,这名声传出去,你儿子将来还想不想说亲了?”
大伯娘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哪里有什么正经借据,不过是欺负孤女无人撑腰,想捞一笔罢了。被杨叶当众点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路见不平,旁人尚且要踩一脚,何况是同宗?”杨叶声音提高,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杨秀才是我们赵家村唯一的读书人,生前谁没受过他帮忙写个书信、看个契约的情分?如今他尸骨未寒,独女就要被逼卖为奴,诸位乡亲,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不怕寒了读书人的心,不怕外人笑话我们赵家村连个孤女都容不下吗?”
这话带着几分煽动性,一些村民脸上露出愧色和动摇。确实,杨秀才有时候是清高,但为人不错,帮过村里不少忙。
村长赵德柱不知何时也来了,听到杨叶这番话,脸色有些难看。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杨大家的,做事不要太绝。璐瑶毕竟是秀才公的血脉,卖身为奴,确实不好听。”
大伯娘见村长都开口了,气势又弱了几分,但依旧不甘心:“那……那欠的钱怎么办?”
杨叶知道,不解决这个问题,今天这事难了。她看着瘫坐在地上,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望着自己的杨璐瑶,心念电转。
五两银子,她现在有40积分,换算成这个世界的购买力,差不多能抵二两银子左右,肯定不够。但她不能首接拿钱,太惹眼。
她向前一步,对村长和大伯娘说道:“村长,大伯娘。璐瑶我会认字算账,是一把好手。这样,人,我带走。她爹欠的债,算在我头上。”
人群顿时哗然!
杨叶的婶婶王氏更是尖叫起来:“杨叶你疯了!你拿什么还?你自己都穷得叮当响!”
杨叶没理她,继续看着脸色惊疑不定的大伯娘:“但我现在没现钱。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还你五两银子。立字为据!若是还不上……”她顿了顿,目光决绝,“我杨叶自愿卖身替你抵债!”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村长都动容了。
杨璐瑶更是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叶,泪水汹涌而出,这次不再是绝望,而是混杂着震惊、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叶……叶婶子……”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大伯娘眼珠转了转。逼急了杨璐瑶,可能人财两空。现在有杨叶这个傻子站出来扛债,还立下字据,三个月后就算杨叶还不上钱,把她卖了也能回本,这杨叶看着比杨璐瑶结实,还能干活……怎么算都不亏!
“好!这可是你说的!立字据!村长和各位乡亲作证!”大伯娘生怕杨叶反悔,连忙答应。
村长看了看杨叶,见她眼神坚定,叹了口气,只好做主让人拿来纸笔——村里只有他家有这玩意儿。由村长口述,找了个略识几个字的后生代笔,写了一份简单的借贷协议,言明杨叶代杨璐瑶欠其大伯娘五两银子,三个月后归还,逾期以人身抵债。杨叶和大伯娘都在上面按了手印。
人牙子管事见没戏了,嘟囔了几句,悻悻地走了。
围观村民看着杨叶,眼神复杂,有佩服她仗义的,有觉得她傻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杨叶没在意那些目光,走到仍跪坐在地上的杨璐瑶面前,伸出手:“起来吧,跟我回家。”
杨璐瑶看着眼前这只不算细腻却带着温暖力量的手,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借着杨叶的力道站起来。她看着杨叶,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无比清晰地说道:“叶婶子……不,娘……从今往后,您就是璐瑶的再生父母!璐瑶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杨叶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别说傻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先回家。”
她牵着杨璐瑶,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回自己那间破旧的茅草屋。
门口,小杨柳正扒着门框,紧张地张望。看到杨叶带着那个漂亮的璐瑶姐姐回来,立刻开心地跑出来:“娘亲!璐瑶姐姐!”
杨璐瑶看到小小的杨柳,想起自己曾经的处境,心中更是酸楚与温暖交织,她蹲下身,轻轻抱住跑过来的杨柳,声音哽咽:“柳儿……”
杨叶看着相拥的两个女孩,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意。
脑海中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宿主成功解救孤女杨璐瑶,阻止其被卖命运,并承担其债务,展现魄力与担当,在赵家村引起巨大震动与深远议论。影响力+50。】
【叮!宿主获得关键人物‘杨璐瑶’的绝对忠诚与感激。影响力+20。】
【当前等级:LV 0 (120/100)。等级提升!】
【当前等级:LV 1 (20/200)。】
【解锁新功能:商城开放‘初级技能区’(部分)。积分+70。当前积分:110。】
等级提升!积分破百!还解锁了新功能!
杨叶心中振奋,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拯救杨璐瑶带来的潜在风险和高额债务,在这一刻似乎都值得了。
她不仅救了一个女孩,似乎也为自己,撬动了一丝在这个世界真正立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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