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狐枯笙身上特有的清冷月麟香。纪无弘靠在床头，目光像是被磁石吸附，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坐在床边的狐枯笙。
他的视力还在恢复中，看东西偶尔会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他贪婪地用这双失而复得的眼睛，描摹着眼前这张令他心动的容颜。
狐枯笙刚为他喂过温水，此刻正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唇角。他的动作依旧轻盈而精准，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专注和温柔，偶尔抬眼看向纪无弘时，会因为他过于炽热的目光而微微一怔，随即耳尖泛起一抹极淡的粉色，又迅速低下头去。
“枯笙。”纪无弘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初醒的微哑，却难掩其中的温柔。
狐枯笙抬眸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纪无弘的目光从他冰蓝色的眼眸滑到他高挺的鼻梁，再到他紧抿的薄唇，最后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痴迷：“你的眼睛，真好看。”
狐枯笙的动作明显一顿，握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似乎没料到纪无弘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一层温柔的水汽覆盖。他低下头，避开纪无弘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纪无弘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这笑声低沉而悦耳，像是春风拂过湖面，荡开层层涟漪。
“以前我只能用手摸你的脸，”纪无弘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狐枯笙的眉骨，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那时我就想，你的眼睛一定很好看，像蕴藏着整个星空。”
“没想到，”他顿了顿，目光更加深邃，“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狐枯笙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纪无弘指尖的温度，那温度像是带着某种魔力，顺着他的肌肤蔓延至心脏，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迎上纪无弘的目光，冰蓝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纪无弘的影子，那影子里满是痴迷和温柔。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气音。他微微蹙眉，像是有些懊恼。
纪无弘连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没关系，我懂。”
他知道狐枯笙想说什么，他能从他冰蓝色的眼眸里读懂他的心意。
“你想说，我的眼睛也很好看，对吗？”纪无弘笑着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皮。
狐枯笙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那里面像是盛着星光，璀璨而温暖。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纪无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被巨大的暖流淹没。他反手握紧狐枯笙的手，指尖传来冰凉细腻的触感，这触感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却又因为视觉的加持，变得更加真实而动人。
“以前总听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纪无弘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以前不懂，现在看到你的眼睛，我好像懂了。”
“你的眼睛里，有星辰，有大海，有清风，有明月，还有……我。”
狐枯笙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看着纪无弘认真的模样，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冰蓝色的眼眸里再次蓄满了泪水。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回应纪无弘的话，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纪无弘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心中一紧，连忙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珠。
“怎么又哭了？”纪无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是不是我哪里说得不好？”
狐枯笙摇了摇头，他反手握住纪无弘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跳平稳而有力，带着他此刻激动而复杂的情绪。
纪无弘能清晰地感受到狐枯笙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那声音像是在诉说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意。他看着狐枯笙冰蓝色眼眸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过去十几年的黑暗与孤寂，都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光明。
等待着眼前这道光，等待着眼前这个人。
“枯笙，”纪无弘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我想摸摸你的头发，可以吗？”
狐枯笙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纪无弘的指尖轻轻拂过狐枯笙银白的长发，那发丝柔软而顺滑，像是上好的绸缎，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他能清晰地看到发丝间跳跃的阳光碎片，那是他过去从未想象过的美丽。
“你的头发，像月光一样。”纪无弘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叹，“真好看。”
狐枯笙的耳尖再次泛起粉色，他微微偏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纪无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他的指尖从狐枯笙的长发滑到他的脸颊，轻轻抚摸着他细腻的肌肤。
这一次，视觉与触觉完美重合。
他能看到狐枯笙因他的触碰而微微绷紧的肌肤，能看到他睫毛的颤抖，能看到他冰蓝色眼眸里的自己。同时，他也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凉细腻的触感，感受到他皮肤下细微的血管跳动，感受到他因自己的触碰而加速的心跳。
这种感觉，奇妙而动人，让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原来，你比我想象中，更好看千倍万倍。”纪无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痴迷，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狐枯笙像是被他这句话烫到一般，猛地抓住他作乱的手，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涩。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别闹了”，又像是在担心他的身体。
纪无弘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他知道狐枯笙是在担心他刚复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宜过于激动。
“我没事，”纪无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温柔而坚定，“看到你，我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狐枯笙依旧皱着眉，似乎还是不放心。他指了指纪无弘的胸口，又指了指床榻，意思是让他好好休息。
纪无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我听你的，好好休息。”他顺从地躺回床上，目光却依旧恋恋不舍地停留在狐枯笙的脸上，“但你要坐在我身边陪着我。”
狐枯笙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搬了一张小凳，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纪无弘。
纪无弘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他能看到阳光洒在狐枯笙的银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泽；能看到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能看到他因虚弱而微微泛白的嘴唇，和他紧抿的唇线。
这一切，都如此真实而美好。
“枯笙，”纪无弘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睡意，“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狐枯笙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他看着纪无弘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在纪无弘的手心里比划着。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像是在书写着某种古老的文字。
纪无弘认真地感受着他指尖的动作，尽管他看不懂狐枯笙在写什么，但他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和他传递过来的情意。
“这是……一座山？”纪无弘猜测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狐枯笙点了点头，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继续在纪无弘的手心里比划着，指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
“有……很多狐狸？”纪无弘再次猜测道。
狐枯笙又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加快了一些，似乎在描绘着某种热闹的场景。
纪无弘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听着他指尖划过掌心的细微声响，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知道狐枯笙是在告诉他，他以前生活在一座有很多狐狸的山里。
“那里一定很美吧？”纪无弘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向往。
狐枯笙重重地点了点头，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怀念的光芒，像是在回忆着家乡的美景。
“以后，你能带我去看看吗？”纪无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我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想看看那里的山，那里的水，还有……那里的狐狸。”
狐枯笙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坚定的承诺。
纪无弘看着他郑重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太好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狐枯笙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冰蓝色的眼眸里也泛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继续在纪无弘的手心里比划着，讲述着他以前的生活。
纪无弘认真地听着，感受着他指尖的动作，脑海中想象着狐枯笙描述的场景。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渐渐地，纪无弘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均匀。在狐枯笙温柔的讲述中，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他睡着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感觉到狐枯笙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带着一丝温柔的凉意。
狐枯笙看着纪无弘恬静的睡颜，看着他嘴角残留的笑意，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和怜惜。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纪无弘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无弘……”狐枯笙的喉间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气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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