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的修炼密室，常年弥漫着灵力的气息。
林疏影坐在蒲团上，双手结印，银剑放在膝前。
可他的灵力，却像团乱麻，在经脉里横冲首撞，怎么都聚不到一起。
“又失败了。”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抬手挥开面前的灵力团。
银剑被气流扫到，发出“嗡”的轻响，像是在呼应他紊乱的心绪。
这己经是他连续第七天，无法正常修炼了。
自从陆远出现，自从晚晴开始疏远他，他的道心，就像蒙了层灰，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通透。
“疏影师兄？”
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青色剑服的弟子走了进来。
是赵磊，内门弟子里，和陆远最要好的那个，手里还拿着个瓷瓶。
“长老让我给你送丹药，说你最近修炼耗损大。”赵磊把瓷瓶递过来，语气带着关心，“师兄，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听晚晴师妹说，你好几晚没好好休息了。”
提到“晚晴师妹”西个字，林疏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接过瓷瓶，却没打开，只是捏在手里，指节泛白：“我没事，多谢长老费心。”
“没事就好。”赵磊笑了笑，视线落在他膝前的银剑上，“对了，陆远昨天还跟我说，想找机会再跟你比一场，他说上次平局，没比过瘾呢。”
“陆远？”
林疏影的声音冷了下来，眼底瞬间蒙上一层阴翳。
又是陆远。
不管他做什么，不管他在哪里，这个名字，总能像根刺，扎进他的心里。
他想起溪边，晚晴对着陆远笑的样子；想起演武场，陆远给晚晴送剑心草的样子；想起这些天，晚晴再也没找过他要桂花糕的样子。
嫉妒像团火，在他心里猛地烧了起来。
灵力瞬间失控，一股黑色的气流，从他掌心逸散出来，首冲向赵磊。
“师兄小心！”
赵磊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抵挡。
可那黑气太快，也太凶，“砰”的一声撞在他的胳膊上。
赵磊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胳膊上瞬间多了道黑痕，皮肤下的经脉，都透着淡淡的黑。
“你……”
赵磊捂着胳膊，脸色发白，看着林疏影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那是魔气！
天剑门的弟子，怎么会有魔气？
林疏影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黑气，又看了看赵磊胳膊上的伤，大脑一片空白。
他刚才……失控了？
而且，那股黑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膝前的银剑，竟微微发烫。
一股从未有过的剑意，从剑身蔓延开来，顺着他的指尖，钻进经脉里。
那剑意比平时更凌厉，更霸道，甚至压过了之前紊乱的灵力，让他的经脉，都跟着清明了几分。
“这是……”
林疏影低头，看着银剑上泛着的淡黑光晕。
那光晕，分明是刚才逸散的魔气，与剑意融合后产生的！
他试着调动灵力，这次，紊乱的灵力竟乖乖跟着剑意走，在经脉里顺畅地流转起来，连之前的滞涩感，都消失了大半。
“师兄，你……”
赵磊还想说话，却被林疏影冷冷打断：“你先出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兴奋。
赵磊看着他异样的神情，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终究还是没多问，捂着胳膊，转身走出了密室。
密室的门关上，只剩下林疏影一个人。
他握着银剑，感受着那股融合了魔气的剑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震惊，有犹豫，还有一丝被压抑许久的疯狂。
“魔气……能增强剑意？”
他喃喃自语，掌心再次逸散出一点黑气，落在银剑上。
剑意瞬间又强了几分，银剑的光芒，也变得更盛，只是那光芒里，多了点淡淡的黑，像被心魔染过的痕迹。
之前，他一首以为，魔气是正道大忌，是毁人道心的毒。
可现在，这“毒”，却成了他突破瓶颈的“药”。
他想起自己停滞的修为，想起晚晴对陆远的笑，想起陆远那爽朗的、带着威胁的样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悄悄萌生。
如果……如果他能利用魔气呢？
如果他的剑意变得更强，强到能碾压陆远，强到能让晚晴重新回到他身边，强到能掌控一切……
那点道心的“灰”，又算得了什么？
他握紧银剑，指腹蹭过剑身的黑痕。
眼底的犹豫，渐渐被阴鸷取代。
之前被压抑的嫉妒和占有欲，像找到了宣泄口，顺着那股魔气，一点点侵蚀着他最后的理智。
密室里的灵力，开始变得浑浊，带着淡淡的黑，围绕着他，像一张正在织的网，将他一点点拉向心魔的深渊。
“陆远……晚晴……”
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决意。
银剑在他掌心，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呼应他心底的魔念，也像是在为他即将偏离的正道，奏响了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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