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的演武场，比前几天更热闹了。
弟子们扛着红色的幡旗，在西周插满，幡面上绣着剑纹，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听说了吗？这次大比决赛，长老们加了彩头！”
一个穿青色剑服的弟子，凑在人群里小声说，眼睛里满是兴奋。
旁边的人立刻围过来：“什么彩头？比上次的灵晶还贵重吗？”
“比灵晶贵重多了！”那弟子压低声音，“我听长老房的师兄说，这次的胜者，能获得跟晚晴师妹结为道侣的资格！”
“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那林师兄肯定稳了啊！他跟晚晴师妹从小一起长大，长老们肯定也偏向他！”
“不一定吧，陆远师兄上次跟林师兄打了平局，说不定这次能赢！”
议论声越来越大，传到了坐在看台前排的秦晚晴耳朵里。
她的脸瞬间红了，轻轻掐了旁边女弟子一把：“别听他们乱说，长老们怎么会定这种彩头？”
女弟子笑着躲开：“怎么没有？我刚才还看到秦掌门跟长老们商量呢！晚晴，你说实话，你希望谁赢啊？”
秦晚晴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演武场入口——那里，陆远正提着铁剑走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而不远处，林疏影穿着白衣，站在竹下，眼神正往她这边看。
她赶紧收回目光，攥紧手里的帕子：“我不知道……他们都很厉害。”
林疏影把秦晚晴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手指，悄悄握紧了腰间的银剑，指节泛出苍白。
结为道侣的资格。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他绝不能输。
晚晴是他的，从她小时候被掌门抱进天剑门，从他第一次教她握剑，从他偷偷给她做桂花糕开始，她就只能是他的。
陆远那个外来的寒门弟子，凭什么跟他抢？
“疏影。”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掌管宗门规矩的李长老。
他走到林疏影身边，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规矩册：“明天的决赛，你要多用心。晚晴是掌门的独女，也是天剑门的宝贝，只有最优秀的弟子，才能配得上她。”
林疏影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刻意的平静：“弟子明白，定不会让长老失望。”
“明白就好。”李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天剑门百年难遇的天才，道心纯，剑法高，晚晴跟着你，我们都放心。”
道心纯？
林疏影在心里冷笑。
他的道心，早就被嫉妒和占有欲染黑了，哪里还有半分纯粹？
可这些，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他修炼时逸散的魔气，没人知道他打伤赵磊时的失控，更没人知道他夜里想起晚晴和陆远在一起的场景，心底涌起的疯狂。
回到自己的密室，林疏影关上门，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瓶。
瓶子里装着淡黑色的液体，是他用自身逸散的魔气，混合着压制灵力的草药炼制的。
只要让陆远喝下一点，明天比赛时，他的灵力就会紊乱，连握剑都困难。
这个念头，从他昨天发现魔气能增强剑意时，就开始萌生了。
起初他还在犹豫，毕竟用阴招，不符合天剑门的规矩，也对不起他“正道天骄”的名声。
可一想到晚晴可能会跟陆远结为道侣，想到陆远牵着晚晴的手，想到他们一起去山下看糖画，他的犹豫就被彻底压了下去。
规矩算什么？名声算什么？
只要能留住晚晴，他什么都愿意做。
夜色渐深，天剑门的弟子们大多己经睡了。
只有巡逻的弟子，提着灯笼，在走廊上慢慢走动，灯笼的光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林疏影换上一身深色的夜行衣，把黑色小瓶藏在袖中，悄悄推开密室的门。
他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避开巡逻弟子的视线，往陆远的洞府方向走。
陆远的洞府在天剑门的东侧，靠近后山，周围种着不少桃树，现在虽没开花，却也安静。
“谁在那里？”
一个巡逻弟子的声音传来，灯笼的光扫向林疏影藏身的树后。
林疏影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点灵力，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
“没什么，可能是风吹动树枝。”另一个巡逻弟子说，“快走吧，东侧这边偏，没什么人来，别耽误时间了。”
灯笼的光渐渐远去，林疏影才松了口气，继续往陆远的洞府走。
陆远的洞府门没锁，只是虚掩着。
林疏影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出桌上的东西——一把普通的铁剑，一个装着桂花糕的油纸包（是昨天晚晴给他的），还有一张画着糖画的纸，上面是晚晴画的小老虎。
看到这些，林疏影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走到桌边，拿起陆远的水壶，拔开塞子，从袖中摸出黑色小瓶，倒了几滴淡黑色的液体进去。
液体很快融入水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陆远回来了。
林疏影赶紧躲到门后，屏住呼吸。
陆远哼着山下学来的小调，推开门走进来，随手把铁剑放在桌上：“今天练剑太累了，得喝口水。”
他拿起水壶，就要往嘴边送。
林疏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陆远喝下去，明天的比赛，他就赢定了。
晚晴，就还是他的。
就在这时，陆远忽然停住了动作，皱了皱眉，把水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奇怪，怎么有股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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