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那变异的空乘长布满血污和撕裂伤口的手即将抓住胖商人油腻腻的脖颈时——
一道寒光，带着决绝的破空之声，猛地从我身侧疾射而出！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
那柄原本用来切割牛排的、闪着冷冽银光的餐刀，此刻正稳稳地、深深地插在变异空乘长的太阳穴上！
刀柄还在微微震颤。
出手的是沈确！
他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精准、狠辣，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前一秒他还紧箍着我，后一秒那柄致命的凶器己经离手飞出，完成了这致命的一击。
空乘长李薇前扑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仅剩的那只浑浊眼睛里，疯狂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和死寂。
粘稠的、暗红近黑的血液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从餐刀刺入的伤口和嘴角撕裂的豁口里汩汩涌出。
她喉咙里最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噜”声，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胖商人身上。
“啊——！！！”胖商人被那血淋淋的尸体砸中，爆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手脚并用地想把尸体推开，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脱力，只能徒劳地蹬着腿，溅起一地的血污和呕吐物。
浓烈的血腥味和呕吐物的酸腐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头等舱，令人作呕。
死寂。
比刚才更加沉重的死寂笼罩下来。只有胖商人粗重惊恐的喘息和老太太压抑的啜泣在回荡。
年轻男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死了……她死了……怪物……都死了……”
他盯着那柄插在太阳穴上的餐刀，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魔鬼。
沈确平静地收回投掷餐刀的手，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他甚至没有多看那具恐怖的尸体一眼，目光冷淡地扫过的胖商人和失魂的年轻男人，最后落回我脸上。
他的眼神深邃依旧，但刚才那瞬间爆发的狠戾，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废物。”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是对地上那两个男人的评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的胃在剧烈地抽搐，喉咙口涌上一阵阵腥甜。
手腕被他捏得几乎失去知觉，身体也因为刚才的剧烈冲击而微微发抖。
我看着地上那具还在汩汩冒血的尸体，看着胖商人身上触目惊心的血污，看着年轻男人崩溃的神情……
巨大的恐惧和生理性的厌恶让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沈确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适。
他扣着我手腕的手指，力道忽然微妙地变换了一下。
不再是那种禁锢的、捏碎骨头般的疼痛，而是……一种带着强制意味的安抚？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抚过我微微颤抖的手背皮肤。
那触感冰冷而滑腻，如同某种冷血生物的鳞片擦过，不仅没能带来丝毫安慰，反而激起我全身更剧烈的战栗和更深的寒意。
“别怕。”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却比刚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粘稠的意味。
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有我在。”这三个字，此刻听来，比外面怪物的嘶吼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不再是保护，而是一种宣告，一种占有。
我僵在他怀里，像一只被毒蛇缠住的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再次从经济舱隔离门传来！但这一次，声音变得杂乱无章，夹杂着更多非人的嘶吼，显然门外聚集的东西更多了！
那扇饱经摧残的金属门发出更加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上的凹陷越来越多，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也更多了，像一道道绝望的泪痕。
“它们……它们会撞开门的！”老绅士惊恐地指着那扇门，声音抖得不成调。
“堵住！快找东西堵住门！”年轻男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慌乱地环顾西周，目光落在空乘服务区的推车上。
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试图推动那沉重的金属餐车。
“没用的。”沈确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水浇灭了年轻男人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那门设计是向经济舱方向开的。他们从外面撞，只会越撞越紧。除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舱门内侧那个不起眼的红色应急手动解锁阀，“除非里面有人想不开，主动打开它。”
年轻男人的动作僵住了，脸色死灰。
绝望再次无声地蔓延。
门外的撞击声和嘶吼声如同永无止境的背景音，疯狂地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就在这时，驾驶舱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紧接着，机长那强作镇定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响起，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惊惶：
“各位乘客……这里是机长广播……我们……我们正遭遇前所未有的紧急状况……经济舱发生……严重暴力事件……原因不明……请头等舱所有人员务必保持冷静，留在原位！重复，留在原位！不要尝试前往经济舱！不要尝试打开隔离门！我们己向地面发出最高等级求救信号……救援……正在路上……请保持……秩序……保持……”
广播声断断续续，在“秩序”两个字后，被一阵尖锐的啸叫声淹没，随后彻底中断，只剩下沙沙的忙音。
救援？在万米高空？秩序？在这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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