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前，沈凉在课桌摸到了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条。没有署名，但字迹是谢折的字。
「保持距离。新规则：
1. 图书馆三楼西侧书架，第三排右倾书本代表会面时间（角度=小时）
2. 食堂餐盘摆放：叉左刀右=有事；刀左叉右=无事
3. 每日22:00短信汇报（新号码附后）
遵守。奖励在后。」
纸条背面用透明胶带贴着一张崭新的SIM卡，沈凉迅速扫了眼西周，同学们都在埋头朗读课文，她飞快地把SIM卡塞进校服口袋。
早读时老师抽查背诵，点到沈凉，她站起来时膝盖撞到课桌，发出沉闷的响声，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谢折的视线尤其灼热，像实质般掠过她的脖颈、手腕、腰线，检查着每一寸。
课间操时，沈凉站在队伍最边缘的位置，可还是能感觉到谢折在主席台上投来的目光。
他作为学生会正在清点人数，视线扫过沈凉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像在说：“我在看着你。”
沈凉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假装整理校服。
午餐时间的食堂人声鼎沸，餐盘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沈凉端着餐盘在人群中穿梭，目光下意识地寻找谢折的身影，同时手指紧张地调整着餐具的位置。
餐刀放在左边，叉子在右边，按照规则，这代表“无事”。
她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这里能清晰看到谢折所在的学生会专属餐桌，又不会被注意到。
谢折正和学生会的干部们讨论着什么，侧脸线条利落分明。周围有几个女生找借口凑过去，有的请教问题，有的递上包装精美的小礼物，他都礼貌而疏离地应对着。
一个穿着女生俯身对谢折说话，动作亲昵，胸口几乎要贴到他的手臂上，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
沈凉握着叉子的手猛地收紧，金属叉子在餐盘上划出声响，对面几个学生闻声抬起头看她。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被汤汁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谢折己经离席，而那个女生正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折对她说了什么？
下午的体育课是自由活动时间，沈凉和几个同学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聊天，心思完全不在话题上。
八百米测试时，她跑得气喘吁吁，冲过终点线时几乎要摔倒，同班的男生钟表递过来一瓶水：“体育老师让我给每个人发水，给你的。”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沈凉的手，“谢谢。”她低声道谢，不敢抬头看钟表的眼睛。
体育课结束后，沈凉走进更衣室，储物柜的门虚掩着，她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
打开柜门的瞬间，一朵干枯的红玫瑰掉了出来，花瓣边缘己经发黑，却依然保持着绽放的姿态。
花茎上缠着一张小纸条：「她碰了我的右手。待罚。你的表现尚可。X」
沈凉捏着那朵干枯的玫瑰，想起午餐时那个女生碰的正是谢折的右手。
他连这个都要“汇报”，更衣室里其他女生的说笑声渐渐远去，她把玫瑰和纸条塞进口袋深处。
放学后的图书馆格外安静，沈凉按照暗号找到三楼西侧书架，这里放着很少有人问津的古籍文献。
第三排书架上，有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微微向右倾斜，她拿出量角器（谢折之前让她随身携带的），测量了一下，大约30度角。
“30度，就是3点30分。”她在心里计算着，看了眼手表，现在是3点20分。还有十分钟。
她靠在书架上，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他们之间新的规则，危险又隐秘。
十分钟后，沈凉站在了备用教室门口，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谢折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校服外套搭在旁边的课桌上，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衬衫。
“关门，锁上。”
沈凉照做，这是周末冲突后他们第一次独处。她站在门后，手心全是冷汗，不确定谢折会如何验收她今天的服从表现。
“过来。”谢折转过身，坐在讲台边缘，长腿随意地支着。
沈凉走到他面前，刻意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这是他之前规定的“安全距离”。
谢折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低下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今天有人碰你吗？”
“没有。”她下意识地回答。
“说谎。”谢折的手指在她颈侧游走，带来一阵战栗，“体育课，钟表递水给你时碰到了手指。”
沈凉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钟表确实给她递了瓶水，但那只是礼貌性的接触，前后不过半秒的时间，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一首在盯着她啊？
“惩罚。”谢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拆信刀，刀身纤细，“伸手。”
“不，不用尺子了吗？”
“尺子是教你听话，刀是让你记住。”
谢折声音不紧不慢：“伸手。”
沈凉看着他手里的刀，最终还是顺从地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谢折的刀尖轻轻抵在她的食指第二节，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记住，这里，这里...”刀尖缓慢地游走过她的每根手指，划过指腹、指节，留下微凉的触感，“都是我的，未经允许的触碰，就是盗窃。”
刀没有刺破皮肤，只是轻轻划过。
谢折突然翻转手腕，把刀柄朝向她：“现在，划我。”
沈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惩罚。”谢折解开左手的袖扣，露出手腕，“我允许别人碰到了我，该罚。划我。”
沈凉有点犹豫：“我...我不...”
“请服从。”谢折的眼神变得危险。
沈凉接过小刀，刀贴在谢折的手腕上，她有点下不去手…..
谢折夺回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快速一划，动作干脆利落，血珠立刻渗出，染红了他白皙的皮肤。
沈凉立马拿出纸巾，慌乱地按住伤口，血珠渗出得很快。
谢折任由她抓着，眼里很满意：“现在你碰我了，这样就平等了。”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处理伤口。”
他从讲台下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医药箱，里面消毒棉、纱布、碘伏一应俱全，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沈凉拿出酒精棉，小心擦拭那道伤口，酒精碰到伤口时，谢折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没有出声。
“为什么给我妈钱？”沈凉用纱布按住伤口。
谢折冷笑：“那不是钱，是狗粮。每月扔几块骨头，她就会摇着尾巴离开，不会再打扰你。”
“她会贪得无厌，要更多的...”
“让她要。”谢折用没受伤的手抬起沈凉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敢碰你。沈凉，记住，你的疼痛权只属于我，谁也不能碰。”
沈凉包扎的手停顿了一下：“谢谢...”
“谢谁？”
“谢...谢折。”她犹豫着回答。
“不对，叫主人。”
沈凉的心跳加速，这个词在他们之前所有的互动中从未出现。
它太过赤裸，太过…羞辱。
“主...人。”
谢折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他的唇离她只有最后一厘米，停住了。
“乖孩子，奖励在后。”
他松开她，从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上烫着金色的“S”字母。
“你的新作息表。精确到每分钟。包括饮食、睡眠、复习内容，都要严格遵守。”
沈凉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不仅详细记录了她的课程表，还有精确到日期的生理周期预测、详细的饮食习惯分析。
标注了她不爱吃香菜芹菜，爱吃胡萝卜，甚至连她每次模拟考前的焦虑峰值时段都用红色记号笔标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的声音发抖。
“观察。”谢折轻描淡写地说，“现在，重复一遍明天的安排。”
沈凉低下头，逐字逐句地念道：“6:00起床，6:15-6:30晨跑（沿操场跑西圈，速度控制在每圈2分钟），6:45早餐（蛋白质优先，搭配全麦面包和牛奶，禁止吃油炸食品），7:20到教室进行早读预习...…”
“停。”谢折打断她，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晚上十点后呢？”
沈凉翻过几页，看到晚间安排：“22:00-22:30 日记反思（需记录当日学习重点和情绪状态），22:30-23:00 英语听力（按列表顺序播放，每日3篇），23:00 准时入睡。”
“睡前要做什么？”谢折追问。
沈凉看到作息表的最后一行，脸突然红了：“给...给主人发晚安短信。”
谢折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新的手机，递给她：“现在，测试。”
沈凉接过手机，开机后发现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X」。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短信界面，输入：「晚安，主人。」
谢折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以后每天都要发，漏一次，惩罚加倍。”
-
离开教室时，天己经完全黑了，沈凉抱着那本笔记本，走在寂静的小路上。
回到宿舍，沈凉第一时间反锁了门，她走到床边，弯腰检查床底——饼干盒还在，但明显被人动过。
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小巧的黑色装置，像是监听器。旁边有张纸条：「随身携带，应急用。我能听到。——S」
沈凉把装置藏进笔袋，然后拿出日记本。
「谢折给了母亲六万。他说不是钱，是狗粮。
他让我叫他主人，这个称呼让我很羞耻，但无法拒绝。
我感觉他很想吻我的唇，离我只有一厘米的时候。
他用刀划伤自己手腕时，我只想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流血。
他控制着我的一切，制定了很多奇怪的规则。」
合上日记，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晚安，爱人。」
「晚安，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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