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的马蹄声踏碎南疆的晨雾,三万铁骑行至苍梧山脉时,湿热的风裹着腐叶与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林薇勒住马缰,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她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林雾气翻腾,竟看不到半条通路——本该蜿蜒的山道,不知何时被一片浓白的瘴气彻底笼罩,连日光都透不进来。
“不对劲。”墨逸辰抽出玄铁剑,剑刃划破瘴气的瞬间,雾气中竟泛起细密的血珠,“这不是天然瘴气,是人为炼制的‘血雾蛊’,吸入者会浑身溃烂而死。”
话音未落,队伍末尾突然传来士兵的惨叫。林薇回头,只见两名玄甲军士兵不慎吸入瘴气,脖颈处己泛起青黑色的蛊斑,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鲜血混着脓水顺着甲胄缝隙流下。
“闭气!用雄黄粉护住口鼻!”林薇高声下令,同时从行囊中取出药囊,将雄黄、艾草与朱砂混合的药粉撒向西周。药粉遇瘴气发出“滋滋”声响,白雾暂时退散出丈许空地,可眨眼间,更多的瘴气从山林深处涌来,如潮水般将玄甲军半困其中。
墨逸辰策马来到林薇身边,剑眉紧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雄黄粉撑不了半个时辰,得找到蛊阵的阵眼。”他目光扫过西周,只见瘴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人影,细看之下,竟是用藤蔓与蛊虫编织的假人,每个假人胸口都插着一枚黑色的蛊卵——那是血雾蛊的源头。
就在此时,山林西侧突然传来清脆的哨声,一道青影如灵猫般从树间跃出。林薇定睛看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南疆少女,头缠青布,耳垂挂着银质的虫形耳坠,身上的短打布衣绣满了彩色的蛊纹,手中握着一根缠着红绳的竹笛。
“外来人,你们闯进‘百蛊迷阵’了!”少女笛声一停,对着林薇高声喊道,“再往前走三步,脚下的土会吞了你们的马,左边那片竹林,每片叶子都是‘噬心蛊’的卵!”
墨逸辰抬手示意士兵戒备,林薇却翻身下马,缓步走向少女:“姑娘怎知此处有蛊阵?又为何要提醒我们?”
少女眼珠一转,目光落在林薇腰间的蛊娘令牌上,瞳孔骤然收缩:“你竟有‘蛊母令’?”她上前两步,伸手要摸令牌,却在触及的瞬间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这令牌上有万蛊谷长老的蛊印,你们是来对付那些黑心肠的长老的?”
“正是。”林薇点头,“万蛊谷余孽在祭坛炼制蛊王,若炼成,整个南疆都要遭殃。我们需穿过此阵,前往万蛊谷深处。”
少女咬了咬唇,突然举起竹笛:“我叫阿蛮,是守阵人的女儿。那些长老杀了我爹,霸占了蛊阵,我早就想报仇了!这百蛊迷阵是我爹所设,我知道怎么破!”
阿蛮说着,笛声再度响起,曲调尖锐急促。随着笛声,瘴气中那些藤蔓假人突然剧烈晃动,胸口的蛊卵纷纷破裂,涌出的蛊虫竟乖乖地退回了山林。她转头对林薇笑道:“跟着我,踩我踩过的石头,别碰路边的花草——尤其是开紫色花的,那是‘牵机蛊’的宿主。”
林薇与墨逸辰对视一眼,当即下令玄甲军原地待命,只带了十名精锐士兵,跟着阿蛮踏入瘴气。阿蛮的脚步轻快,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凸起的青石上,竹笛时不时变换曲调,驱散从草丛中窜出的毒蛊。
行至迷阵中央,地面突然震动,数根黑色的藤蔓从土中钻出,如毒蛇般朝着众人缠来。阿蛮笛声急转,从怀中掏出一把褐色的种子撒向地面,种子落地即生,长出带着尖刺的茅草,将藤蔓死死缠住。
“这是‘断蛊草’,专克植物蛊!”阿蛮一边解释,一边拉着林薇躲到一块巨石后,“前面就是阵眼了,藏在那棵老榕树下——但树下有‘影蛊’,会变成你最亲近的人的样子,骗你靠近。”
林薇握住腰间的白虎残片,残片微微发烫,似乎在预警。她刚要迈步,墨逸辰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小心!”
话音未落,老榕树下的瘴气散开,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竟是身着宫装的太后!“林薇,哀家知错了,快救哀家出去……”太后伸出手,眼中满是哀求,与天牢中那个疯癫的妇人判若两人。
“别信她!”阿蛮的笛声陡然拔高,“是影蛊变的!影蛊会读心,能变成你心里最放不下的人!”
林薇盯着“太后”的脸,突然冷笑一声,抬手将白虎残片掷了过去。残片碰到“太后”的瞬间,发出耀眼的白光,“太后”的身影扭曲起来,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尖叫着消散在空气中。
老榕树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树洞,树洞里插着一根刻满蛊纹的木杖——正是百蛊迷阵的阵眼。阿蛮跳过去,拔出木杖,整个山林的瘴气瞬间退散,露出通往万蛊谷深处的道路。
可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鼓声,山谷中回荡着诡异的吟唱。阿蛮脸色骤变,握着木杖的手微微颤抖:“不好!是万蛊谷的‘唤蛊鼓’,他们在催促进度,恐怕……蛊王快要炼成了!”
林薇抬头望向山谷深处,那里红光冲天,连云层都被染成了血色。她握紧手中的玉玺,与墨逸辰同时翻身上马:“玄甲军跟紧,全速前往万蛊谷祭坛!”
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那片血色笼罩的山谷,疾驰而去。而阿蛮握着木杖,望着林薇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悄悄将手按在了腰间的银笛上——那笛子的中空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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